盧剛因為長期在外打工,并不知道寶哥的全名,于是馬上打電話給盧偉,確認(rèn)寶哥就是黃元寶。
韓冰回憶了一下,這個黃元寶是零七年左右開始發(fā)跡的,這個時候他還沒太大的實力,帶著幾個小混混坑蒙拐騙、碰瓷耍無賴。
按照韓冰以前的脾氣,這會肯定是要帶著刀子把黃元寶給砍了。
可他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那個毛頭小子了,現(xiàn)在的他有著兩世的社會經(jīng)驗,屬于老江湖,不可能沖動行事。
“姐夫,他那個場子還在搞嗎?”
“在搞,聽盧偉說過年期間他們每天都會玩?!?/p>
“他們什么時候開課?你帶我去看看?!?/p>
開課是道上的黑話,堵伯圈子的人把開**稱之為開課,賭局結(jié)束稱之為下課,不懂的人以為是上學(xué),韓冰對這些術(shù)語可是門清。
“他們每天下午開始,不過冰冰,你可不能去玩,要是被你姐知道了,又得跟我吵?!?/p>
“那你打算怎么還那二十萬的賭債?”
“賭債我慢慢還,你要是去賭輸了,你姐得殺了我?!?/p>
韓冰冷笑:“慢慢還?你知道賭債的利息有多高嗎?”
“沒利息呀,那個寶哥說不著急,讓我什么時候有錢再還。”
“他們這些人的話你也信?我跟你說吧,只要不去他們場子里玩,過幾天他就會派人找你要錢,如果不給,他們就會讓你打借條,利息不會低于五分,二十萬一個月至少要支付一萬塊錢的利息,說不定更高?!?/p>
盧剛一下就呆住了:“這么高的利息?他們借錢的時候沒說過呀?!?/p>
“姐夫,你不是道上混的,不知道這里面的水有多深,從你踏進(jìn)**開始,你就是他們眼中的豬,不把你榨干是不會罷休的,這就是殺豬盤,專門搞你們這些從外地回來的小老板?!?/p>
“那怎么辦,一個月一萬塊錢的利息我承受不了呀?!?/p>
“帶我去吧,我?guī)湍惆讯f贏回來?!?/p>
雖然打算改邪歸正,可這二十萬不搞回來,一旦催債的上門,大姐還是會自殺,人命關(guān)天韓冰不得不重操舊業(yè),幫姐夫度過這個難關(guān)。
盧剛有點驚訝:“你有把握贏回二十萬?”
“帶我去吧,手里還有錢沒有?”
“有,還有兩萬塊錢,本來我打算今天拿這個錢再去沖一把。“
“錢給我吧,你弄點吃的,午飯過后咱們就過去?!?/p>
韓冰說完就出門到超市買了一副撲克牌,前世被槍決之前,他在監(jiān)獄待三年,重生之后玩牌的手法有些生疏了,需要訓(xùn)練一下。
吃過午飯,兩人還沒出發(fā),盧偉就過來了。
從穿著打扮來看,這個盧偉也是道上混的,不過韓冰的記憶里不認(rèn)識這個人,說明他在新陽縣城沒有混出什么名聲,屬于小混混。
不過,韓冰猜得出來,這個盧偉也是黃元寶的人,他知道姐夫從南方回來準(zhǔn)備投資辦廠,手里有點小錢,就拉著姐夫賭錢,玩的就是殺豬盤。
“小偉,這是我內(nèi)弟,今天來我家拜年,打算在這里住幾天,也想跟著去玩兩把?!?/p>
盧剛把韓冰介紹給盧偉。
韓冰主動伸手:“偉哥,新年好,我是韓冰。”
盧偉很熱情的跟他握手:“韓冰呀,新年好新年好,你是毛鋪那邊的吧?”
“是的,我家挨著毛鋪鎮(zhèn)不遠(yuǎn)?!?/p>
“毛鋪養(yǎng)魚的很多,都挺有錢的,你家養(yǎng)魚沒有?”
“我家也是養(yǎng)魚的,有四五十畝魚塘?!?/p>
韓冰知道他是在摸自己的家底,好策劃下一個殺豬盤。
“四五十畝魚塘那收入也不少啊,不過韓冰呀,我跟你姐夫是叔伯兄弟,跟你也算是親戚,所以要提前提醒你,**的水很深,你去玩的時候可不能上頭,見好就收,。”
盧偉一副很關(guān)心的樣子。
“謝謝偉哥提醒,我在農(nóng)村沒什么好玩的,這不趁過年來城里玩幾天,?!?/p>
“那是,城里好玩的可多了,晚上我?guī)闳コ?,給你介紹個女朋友?!?/p>
盧偉把韓冰當(dāng)成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下小青年。
韓冰笑了笑沒有回應(yīng),坐上姐夫的摩托車出門了。
三人很快就來到縣城一家麻將館的二樓,有五個人正圍著一張圓桌玩牌,旁邊的沙發(fā)上坐著六個人,五個男的,一個女的。
盧偉一進(jìn)來讓韓冰和盧剛先看一會,他卻進(jìn)了旁邊的一個房間。
“寶哥,盧剛又來了,還帶著他的小舅子?!?/p>
將房門關(guān)上,盧偉對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諂媚的匯報,這人正是**的組織者黃元寶。
“盧剛來了就讓他玩唄,不過不能再借錢給他了。”
黃元寶知道盧剛的經(jīng)濟(jì)實力,借二十萬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以后再慢慢收割。
“寶哥,今天是他小舅子想玩,那小子是從鄉(xiāng)下來的,家里有四五十畝魚塘,搞他十幾萬應(yīng)該沒問題?!?/p>
“是嗎,那小子多大年紀(jì),不會是盧剛請來的老千吧?”
“不會,那小子才二十出頭,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肯定不是千兒?!?/p>
“那行,不過最多只能借給他十萬,過完十五就去他家要錢。”
“好,我去安排。”
盧偉轉(zhuǎn)身去了客廳。
韓冰站在牌桌旁看了一會,基本搞清楚了玩法。
這也是炸金花,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是荷官,專門負(fù)責(zé)洗牌發(fā)牌,并且抽水子,另外四個是賭客。
所謂的抽水子,就是每一局都要抽取一百塊錢當(dāng)作**的費用。
這個水子抽得有點大,一下午能抽幾千塊,相當(dāng)暴利。
而這個賭局是一百塊打底,單次下注兩千封頂,明牌三次可以找一家開牌比大小,這種玩法很公平,不至于被人合伙針對。
一百塊打底的賭局其實很大,2006年這個小縣城大部分人的工資不過兩千塊左右。
韓冰仔細(xì)觀察了一下,發(fā)牌的男子是個老千,但是他沒有出千,因為他手中的這副撲克牌是密碼撲克,只要是玩牌的老手就能從每張牌的背面認(rèn)出點數(shù)和花色。
這就說明,玩牌的四個人當(dāng)中至少有一個是黃元寶的人,穩(wěn)贏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