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與第一滴血我死在下著暴雨的深秋夜里。顧澤川的手按在我后腰上時,
我甚至以為他在和我開玩笑。直到后背撞斷樓梯扶手,脊椎傳來粉碎性疼痛的瞬間,
我才看清他鏡片后冰冷的目光。「南喬,別怪我?!顾驹跇翘蓓敹苏硇淇?,
「誰讓你發(fā)現(xiàn)了不該看的東西?!惯@是前世留在我記憶中的最后一幕。而現(xiàn)在,
我正站在熟悉的旋轉(zhuǎn)樓梯頂端,
看著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訂婚戒指在燈光下閃爍——這是墜樓事件發(fā)生前三小時?!改蠁蹋?/p>
發(fā)什么呆呢?」顧澤川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猛地轉(zhuǎn)身,差點碰翻香檳杯。
他穿著那件我親手熨燙的深灰西裝,金絲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
整個人散發(fā)著儒雅精英的氣質(zhì)。前世我就是被這副皮囊騙了整整三年?!复ǜ??!?/p>
我聽見自己聲音在發(fā)抖,「你剛才說...爸爸的制藥廠怎么了?」
顧澤川眼底閃過一絲異樣,隨即溫柔地握住我的手:「不是說好今晚不談工作嗎?
明天董事會后我會處理好的?!刮宜浪酪ё】谇粌?nèi)側(cè)的軟肉,直到嘗到血腥味。就是這句話!
前世他說完這句話的三小時后,我因為發(fā)現(xiàn)他偽造父親簽名轉(zhuǎn)移股權(quán),
被他從這截樓梯推下去?!肝胰ハ孪词珠g?!刮页槌鍪?,快步走向走廊。反鎖隔間門后,
我顫抖著打開手機——日期顯示2023年9月18日。我真的回到了死亡當(dāng)天!
鏡子里的我妝容精致,脖子上還戴著顧澤川上周送的鉆石項鏈。多可笑,
這條項鏈的價錢剛好等于他偷偷轉(zhuǎn)走的我父親第一筆資金。我擰開水龍頭,
冰冷的水流沖刷過手腕?,F(xiàn)在不是崩潰的時候,既然老天給我重來的機會...「沈小姐?」
門外傳來侍應(yīng)生的聲音,「顧總在找您?!埂格R上來?!刮姨统龇埏炑a妝時,
突然盯住鏡中自己蒼白的臉。既然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為什么不將計就計?
回到宴會廳時,我注意到顧澤川正在露臺打電話。隔著玻璃門,
他眉頭緊鎖的樣子與平日判若兩人。前世我就是看到這個表情,
才鬼使神差地跟過去聽到了那個致命電話?!?..沈老頭已經(jīng)起疑了...對,
必須今晚...」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撞擊,我悄然后退兩步,故意碰倒侍應(yīng)生托盤上的酒杯。
「啊!對不起!」顧澤川瞬間掛斷電話,變臉般換上溫柔表情:「南喬,你喝太多了?!?/p>
「有點頭暈?!刮曳鲎∷直?,「川哥,送我回家好不好?」回程車上,我假裝昏昏欲睡,
實則用藏在袖口的手機錄音。顧澤川以為我睡著了,接連打了三個電話,
內(nèi)容全是關(guān)于「清理文件」和「制造意外」。當(dāng)車停在別墅前時,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川哥?!刮胰嘀劬χ赶蚨?,「我想去書房拿點胃藥,你能幫我嗎?」
顧澤川明顯僵了一下。書房——那里有他還沒來得及銷毀的偽造文件。「我去拿,
你在臥室等著。」「不嘛,我要自己找?!刮夜室馊鰦桑改惚疑先ズ貌缓??
就像上次我崴腳那樣?!顾t疑片刻,終于點頭。這個自負的蠢貨,
永遠抵擋不住扮演完美男友的誘惑。上樓時,我雙臂環(huán)住他脖子,嘴唇貼在他耳邊:「川哥,
今天律師打電話說...爸爸的遺囑有些問題?!埂甘裁??」他手臂猛地收緊。
「具體我沒聽清?!刮覠o辜地眨眼,「好像說要重新公證...」顧澤川臉色陰沉得可怕。
我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如果遺囑有變,
他這三年處心積慮接近我、討好我父母的努力就白費了。書房門口,他突然放下我:「南喬,
你在這等著?!埂笧槭裁??」我直接推開門,「??!地上怎么這么多文件?」
顧澤川一個箭步?jīng)_進去,我趁機打開手機錄像模式,
鏡頭對準(zhǔn)散落一地的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每張都有我父親「沈明遠」的簽名,
但那些字跡明顯是模仿的?!高@是什么?」我聲音發(fā)抖,「為什么會有爸爸簽名的...」
「南喬,你聽我解釋。」顧澤川抓住我手腕,「這些是...」「你偽造簽名!」
我掙脫他往走廊跑,「我要告訴爸爸!」就是現(xiàn)在。我數(shù)著步子跑到樓梯口,
在聽到身后腳步聲逼近的瞬間,自己向后仰倒——「南喬!」顧澤川的驚呼聲中,
我準(zhǔn)確抓住樓梯扶手,讓身體在墜落過程中狠狠擦過尖銳的金屬裝飾。劇痛傳來的同時,
我滿意地聽見手機墜地的脆響。錄像還在繼續(xù)?!富颊吣X震蕩伴有短暫記憶缺失,
需要觀察48小時?!瓜舅洞痰梦姨栄ㄍ煌恢碧?。我微微睜開眼,
看到顧澤川站在病房外和醫(yī)生交談。他西裝外套沾著我的血,金絲眼鏡后的目光冷靜得可怕。
「記憶缺失?」他重復(fù)道,「具體是什么程度?」「可能忘記最近幾周甚至幾個月的事情。
顧先生不必太擔(dān)心,這種創(chuàng)傷性失憶通常是暫時的?!刮覠o聲地勾起嘴角。
感謝大學(xué)選修的心理學(xué)課程,讓我知道如何完美扮演一個失憶患者?!改蠁蹋俊?/p>
顧澤川走進病房時已經(jīng)換上焦急的表情,「你感覺怎么樣?」
我茫然地看著他:「你是...?」他的表情精彩極了——震驚、懷疑、僥幸,
最后定格在虛偽的關(guān)切上。「我是顧澤川,你的未婚夫?!顾兆∥业氖郑?/p>
「你真的不記得了?」我怯生生地抽回手:「對不起...我頭好痛...」
接下來的半小時里,顧澤川像個盡職的未婚夫一樣給我喂水、調(diào)高病床。
但我注意到他每隔五分鐘就看一次表——他急著回公司銷毀證據(jù)。「川哥...」
我虛弱地喊他,「我爸爸媽媽呢?」顧澤川動作一頓:「他們...去國外考察了。
上周剛走的,記得嗎?」放屁!我父親心臟病剛出院,母親根本不會離開他半步。
看來在我「失憶」期間,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全套說辭?!概?..」我假裝努力回憶,
「那你能幫我找手機嗎?我想看看照片...」「摔壞了?!顾⒖陶f,
「我明天給你買新的?!巩?dāng)然要毀掉,畢竟里面可能有他推我的證據(jù)??上恢溃?/p>
云端早已自動備份了那段錄像。護士來換點滴時,顧澤川終于找到借口離開。門關(guān)上的瞬間,
我立刻睜開眼,從病號服袖口抽出偷藏的圓珠筆——剛才他俯身時,
我用筆尖從他西裝內(nèi)袋勾出了一張折疊的便簽紙。展開后,
我的血液瞬間結(jié)冰:「沈明遠車禍方案B已啟動,9月20日」今天就是9月19日!
「沈小姐需要靜養(yǎng),探視時間已過?!归T外傳來護士的阻攔聲,
接著是低沉的男聲:「我是陸氏制藥的陸沉舟,沈董事長的老朋友?!?/p>
我迅速把便簽塞到枕頭下,閉上眼睛?!改蠁??」陌生的男聲在床邊響起,
「聽說你出了意外?!刮揖従彵犙?,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男人約莫三十歲,
身高至少188cm,黑色高定西裝包裹著寬肩窄腰,渾身散發(fā)著久居高位的壓迫感。
「您是...?」「陸沉舟。」他遞來一張名片,「和你父親合作開發(fā)新藥的朋友?!?/p>
我接過名片的瞬間,他忽然壓低聲音:「別裝了,沈南喬。樓梯扶手的擦痕和前世一模一樣。
」我的呼吸驟然停滯?!甘裁?..前世?」陸沉舟突然伸手拂過我耳邊的碎發(fā),
這個看似親昵的動作實則是為了擋住病房門口的監(jiān)控。
他的指尖在我耳后快速劃了三個字母:SOS?!负煤眯菹?。」他直起身,聲音恢復(fù)正常,
「我改天再來看你。」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后背全是冷汗。
SOS——我大學(xué)時設(shè)計的求救暗號,
只有我和...門外突然傳來顧澤川的聲音:「剛才誰來過了?」「一位姓陸的先生,
說是沈小姐父親的朋友?!埂戈懗林??」顧澤川的語氣陡然陰沉,「他來干什么?」
我死死攥住被單。陸沉舟,顧澤川在商場的死對頭,前世我只在財經(jīng)新聞上見過這個名字。
他怎么會知道樓梯扶手的細節(jié)?怎么會知道只有我和已故閨蜜知道的暗號?
除非...枕頭下的便簽突然變得滾燙。距離父親所謂的「車禍」只剩不到24小時,
而我面前似乎出現(xiàn)了比獨自復(fù)仇更危險的變數(shù)。病房門被推開,顧澤川端著水果走進來,
臉上帶著溫柔笑意:「南喬,我買了你最愛吃的荔枝。」我看著他鏡片上反射的冷光,
甜甜地笑了:「謝謝川哥?!惯@場戲,才剛剛開始。
第二章:假面舞會醫(yī)院的消毒水味揮之不去。我靠在病床上,指尖劃過手機屏幕——新買的,
顧澤川今早送來的,里面干干凈凈,連通訊錄都只有他一個人的號碼?!改蠁?,
醫(yī)生說你再觀察兩天就能出院了?!诡櫇纱ㄗ诖策呄魈O果,果皮連成一條完美的細帶,
沒斷過。他向來擅長這種精細活,就像他擅長偽造簽名、篡改合同一樣?!复ǜ?,
我爸媽什么時候回來?」我輕聲問,眼神茫然得像只迷路的鹿。他動作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又繼續(xù)削:「不是說過了嗎?他們在歐洲考察新藥,下周才回來?!?/p>
「可我總覺得……我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刮野櫭?,手指無意識地揪著被單。
顧澤川放下水果刀,伸手撫過我的臉頰,指腹冰涼:「別多想,你只是摔了一跤,
有點腦震蕩?!刮夜郧牲c頭,心里冷笑。摔了一跤?我后腰的淤青還在疼,
那是自己故意撞上樓梯扶手的證據(jù)。而真正的「意外」,是他原本打算徹底殺死我的計劃。
「對了,」他忽然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你之前簽的康復(fù)中心預(yù)約單,記得嗎?
醫(yī)生建議你出院后去做心理疏導(dǎo)?!刮医舆^文件,快速掃了一眼——根本不是心理疏導(dǎo),
而是一份「自愿接受精神評估」的同意書。他想把我送進精神病院。指尖微微發(fā)顫,
我努力維持茫然的表情:「哦……好像有點印象?!诡櫇纱M意地笑了,
捏了捏我的手:「好好休息,我晚上有個應(yīng)酬,明天再來接你?!归T關(guān)上后,
我立刻從枕頭下抽出那張偷藏的便簽——「沈明遠車禍方案B已啟動,9月20日」。明天。
我攥緊紙條,深吸一口氣,撥通了通訊錄里唯一的號碼。「川哥,」我軟著嗓子,
「我有點害怕……你能不能早點回來陪我?」電話那頭,顧澤川的聲音溫柔得滴水:「乖,
我盡快結(jié)束,給你帶宵夜。」掛斷后,我冷笑。他當(dāng)然不會回來。
因為他要去安排我父親的「車禍」。傍晚,護士剛查完房,我就拔了輸液針,
換上提前藏在衣柜里的便裝。病房門推開一條縫,走廊燈光昏黃,監(jiān)控攝像頭規(guī)律地轉(zhuǎn)動著。
我算好時間,低頭快步走向安全通道,卻在拐角處猛地撞上一堵人墻?!干蛐〗悖?/p>
這么急著去哪?」低沉的男聲從頭頂落下,我抬頭,正對上陸沉舟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他今天沒穿西裝,黑色高領(lǐng)毛衣襯得肩線凌厲,手里還拎著一個牛皮紙袋,
隱約飄出食物的香氣。我后退半步,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陸先生,這里是女病區(qū)。」
「所以呢?」他挑眉,「法律禁止男人探病?」「……你到底想干什么?」陸沉舟沒回答,
而是從紙袋里拿出一個保溫盒:「吃點東西,你一天沒進食了?!刮毅蹲?。他怎么會知道?
「不必了,我——」「沈南喬,」他突然壓低聲音,
「你父親明天上午十點會從高爾夫俱樂部回家,走環(huán)山公路?!刮覝喩硌核查g凝固。
「……你怎么知道?」陸沉舟沒回答,只是遞來一張照片——我父親的車,
剎車油管被人為剪斷的清晰特寫?!割櫇纱ü偷娜私裢頃邮?,」他說,
「你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一,回病房繼續(xù)裝失憶,賭你爸命大;二,跟我合作。」我盯著照片,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浮瓰槭裁磶臀??」陸沉舟忽然笑了,
笑意未達眼底:「誰說我在幫你?」他抬手,指尖輕輕掠過我的耳后,
像在提醒我昨天的暗號。「我只是在等一個答案——」「你重生后第47天會死,這次,
你打算怎么逃?」一小時后,我坐在陸沉舟的黑色賓利里,看著窗外飛馳的夜景。
「顧澤川今晚在『君悅』酒店見一個叫陳三的人,」陸沉舟單手搭著方向盤,語氣平靜,
「你父親的『車禍』就是他安排的?!刮疫o安全帶:「我們現(xiàn)在去哪?」「救你爸。」
車駛?cè)氕h(huán)山公路,陸沉舟忽然減速,拐進一條隱蔽的小路。遠處,
一輛銀色奔馳靜靜停在懸崖邊的觀景臺旁,車燈全滅。「那是……」「陳三的車。」
陸沉舟熄火,「他提前來踩點?!刮宜浪蓝⒅禽v車,胸口劇烈起伏。前世,
我父親就是在這條路上出的「意外」——剎車失靈,沖下懸崖,尸骨無存。「接下來怎么做?
」我問。陸沉舟從后座拿出一個黑色背包:「里面有干擾器、強光手電和辣椒水?!?/p>
「……你隨身帶這些?」「習(xí)慣?!顾卣f,隨后遞給我一部手機,
「錄像功能已經(jīng)打開,鏡頭對準(zhǔn)陳三的臉,別晃?!刮医舆^手機,心跳如擂鼓:「然后呢?」
「然后,」陸沉舟解開安全帶,黑眸在夜色中冷得攝人,「我們給他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xùn)。」
陳三是個四十多歲的瘦高男人,正靠在車邊抽煙,手機屏幕亮著,隱約是顧澤川的聊天界面。
陸沉舟悄無聲息地靠近,我則躲在樹后舉著手機錄像。「……對,明早十點,
老沈的車會經(jīng)過這里……」陳三對著電話說,「剎車已經(jīng)處理好了,絕對查不出來……」
我咬緊牙關(guān),手指因用力而泛白。突然,陸沉舟動了。他像獵豹般撲過去,
一記手刀劈在陳三后頸,男人悶哼一聲,手機掉在地上。陸沉舟利落地反剪他雙手,
膝蓋壓住他的背,聲音冷得像冰:「誰雇你的?」陳三掙扎著抬頭,看到陸沉舟的臉后,
瞳孔驟縮:「陸、陸總?!您這是——」「回答錯誤?!龟懗林鄢鸬厣系氖^,
狠狠砸向奔馳的車燈,爆裂聲在寂靜的山路上格外刺耳。陳三嚇得發(fā)抖:「是顧澤川!
他給了我五十萬,讓我做掉沈明遠!」「證據(jù)呢?」「有、有轉(zhuǎn)賬記錄!還有通話錄音!」
陳三哆嗦著指向手機,「都在里面!」陸沉舟撿起手機,劃了幾下,隨即冷笑一聲,
把屏幕轉(zhuǎn)向我——顧澤川的語音清晰地傳出來:「事成之后,沈南喬也會『意外』死亡,
遺產(chǎn)全是我的。」我渾身發(fā)冷,耳邊嗡嗡作響。原來……他根本沒打算放過我。「沈南喬,」
陸沉舟忽然叫我,「過來。」我僵硬地走過去,他一把拽住陳三的頭發(fā),
強迫他抬頭看我:「認識她嗎?」陳三茫然搖頭。陸沉舟笑了,
笑意森冷:「現(xiàn)在記住了——」「她是顧澤川的送葬人?!够爻搪飞希?/p>
我死死攥著陳三的手機,里面存著顧澤川買兇殺人的全部證據(jù)?!浮瓰槭裁匆獛臀遥俊?/p>
我再次問。陸沉舟單手扶著方向盤,側(cè)臉在路燈下忽明忽暗:「我說了,不是幫你?!?/p>
「那是什么?」車在紅燈前停下,他轉(zhuǎn)頭看我,黑眸深不見底:「我在改寫結(jié)局?!刮艺?。
還沒等我追問,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是顧澤川?!改蠁蹋闳ツ牧??」他聲音焦急,
「護士說你不見了!」我深吸一口氣,瞬間切換回「失憶」
狀態(tài):「川哥……我、我好像夢游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后門……」「別動!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我看向陸沉舟:「我得回去了?!顾c頭,
從西裝內(nèi)袋掏出一張燙金名片遞給我:「明天下午三點,來我公司?!埂浮墒裁??」
陸沉舟勾唇,笑意危險:「教你,怎么讓顧澤川生不如死?!?/p>
第三章:獵物反殺陸沉舟的辦公室比我想象中更冷。黑白灰的色調(diào),
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的俯瞰景,辦公桌上沒有一張照片,只有一臺電腦和幾份文件。
他坐在真皮椅里,指尖輕敲桌面,目光審視著我?!缸??!刮依_椅子坐下,后背繃得筆直。
昨晚的驚險還歷歷在目——陳三的供詞、顧澤川的錄音、陸沉舟那句「送葬人」。
「你父親安全了?」他問?!膏拧!刮尹c頭,「我今早打電話給他,說車有問題,
讓他換了輛新的。」陸沉舟唇角微勾:「聰明。」他從抽屜里取出一份文件夾,
推到我面前:「看看?!刮曳_,瞳孔驟縮——顧氏集團近三年的財務(wù)流水,
密密麻麻的紅色標(biāo)記標(biāo)出了所有異常資金流動?!割櫇纱ㄅ灿霉睿?/p>
陸沉舟的聲音冷靜得像在討論天氣,「至少八千萬?!刮抑讣獍l(fā)顫。這些錢,
有一部分是我父親公司的投資款,有一部分是顧氏股東的錢,
甚至還有幾筆標(biāo)注著「慈善基金」的款項。「……你怎么拿到的?」「我有我的方法?!?/p>
他靠回椅背,「重點是,這些足夠讓他坐十年牢?!刮姨ь^看他:「你想用這個威脅他?」
「不。」陸沉舟黑眸微瞇,「我要你用這個,讓他自己跳進坑里。」三天后,君悅酒店。
商業(yè)酒會觥籌交錯,我穿著一條墨綠色魚尾裙,挽著顧澤川的手臂入場。他西裝革履,
金絲眼鏡下的目光溫柔似水,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我們是恩愛的一對?!改蠁蹋龝娏藦埗?,
記得提新藥項目?!顾吐晣诟?,手指在我腰側(cè)輕輕摩挲。我微笑點頭,心里冷笑。張董,
顧氏最大的投資人,也是陸沉舟安排給我的「獵物」?!割櫩?!」
一個禿頂中年男人迎面走來,笑容滿面,「這位就是沈小姐吧?久仰!」
顧澤川立刻換上商業(yè)笑容:「張董,南喬最近身體剛恢復(fù),今天特地來見您。」
我乖巧伸手:「張董好?!购褞拙浜螅櫇纱ū黄渌蛻艚凶?。張董遞給我一杯香檳,
壓低聲音:「陸總讓我轉(zhuǎn)告你,東西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我抿唇一笑,
從手包里抽出一張折疊的紙,借著碰杯遞給他:「這是顧氏最新的資金流向,
紅色部分有問題。」張董眼神一凜,迅速收進口袋:「陸總果然沒看錯人。」我晃著香檳杯,
余光瞥見顧澤川正朝這邊張望,立刻換上甜笑:「張董,聽說您女兒學(xué)設(shè)計?
我認識幾個米蘭時裝周的導(dǎo)師……」——完美的掩護。酒會進行到一半,
顧澤川忽然接到電話,臉色驟變?!改蠁?,公司有點急事,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家?!?/p>
我故作擔(dān)憂:「出什么事了?」他勉強笑笑:「小問題,很快解決。」
我當(dāng)然知道是什么「問題」——張董剛剛「偶然」發(fā)現(xiàn)顧氏賬目異常,正召集股東緊急會議。
計劃開始了。凌晨兩點,我被粗暴的開門聲驚醒?!干蚰蠁?!」顧澤川一腳踹開臥室門,
渾身酒氣,金絲眼鏡歪斜地掛在鼻梁上,領(lǐng)帶松散。我從未見過他這樣失態(tài)的模樣。「川哥?
」我裝作驚慌,撐起身子,「你怎么——」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將我狠狠按回床上,
鏡片后的眼睛充血猩紅:「是不是你干的?」我呼吸困難,
指甲摳進他的手腕:「什、什么……」「賬目!張董突然查賬!」他咬牙切齒,
「那些資料只有經(jīng)手人才能拿到,而最近接觸過財務(wù)部的——只有你!」我眼眶蓄淚,
聲音發(fā)抖:「川哥……我不明白……我失憶了,怎么可能……」顧澤川死死盯著我,
似乎在判斷真假。突然,他松開手,頹然坐在床邊,捂住臉:「對不起……我太緊張了?!?/p>
我咳嗽著坐起來,怯生生地拉住他的袖子:「公司出事了?」「有人想搞我。」他聲音沙啞,
「如果這筆虧空被曝光,我就完了。」我垂下眼,藏住冷笑。當(dāng)然會完。因為明天,
這份資料會出現(xiàn)在所有股東的郵箱里。翌日清晨,顧澤川早早出門「處理危機」。
我站在陽臺上,撥通陸沉舟的電話:「資料送出去了?」「嗯。」他聲音低沉,
「顧氏股價已經(jīng)開始跌?!刮彝蜻h處顧氏集團的大樓,想象著此刻的兵荒馬亂,
胸口涌起一陣快意?!附酉聛砟??」「等?!龟懗林壅f,「獵物被逼急時,會自己露出破綻。
」電話剛掛斷,門鈴響了。我透過貓眼一看,渾身血液凝固——顧澤川的母親,顧夫人。
這位向來瞧不起我的貴婦人此刻站在門外,臉色陰沉如鐵。我深吸一口氣,
整理好表情開門:「伯母?」顧夫人直接甩了我一耳光。「賤人!」她尖聲罵道,
「我就知道是你害我兒子!」我捂著臉,故作震驚:「伯母,您在說什么?」「少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