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瓶子捏在手里,笑得溫和:
“我不管你原本想做什么,只要我察覺到你還有異動,你娘就會灰飛煙滅?!?/p>
“你最好一個字也別告訴你父親,否則,你娘依然會魂飛魄散,明白了嗎?”
賀綰綰眼眶血紅地瞪著我,滿眼恨意。
我拿捏了她的命門,毫不在意,轉(zhuǎn)身離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賀綰綰安靜下來沒了動靜。
我繡了一只荷包給賀言瑯。
他出于對正妻的尊重,每天都佩戴著。
我偶覺腹脹,請大夫過來瞧。
也只說我思慮過重脾虛體弱。
開藥吃幾天就無礙了。
但我原本平坦的腰腹卻比之前要松弛微凸。
我心里隱隱有些不安,可是換了四五個大夫都說無礙。
我便也不再在意。
過幾天是我祖母的壽宴,我安下心來準備壽禮。
壽宴當日,我?guī)еR言瑯父女倆一同回白府。
宴席上,我被白玉丸子的葷腥味熏得反胃。
掩嘴干嘔的時候,賀綰綰突然大聲道:
“母親有孕,快把這道菜撤下去!”
我大腦一片空白,思緒轟的炸開。
狠狠瞪向她,咬牙低聲道:
“我沒有懷孕,只是最近食欲不佳而已,大夫開過藥了!”
賀綰綰卻一臉天真,闖了禍的樣子:
“母親,是綰綰不該說漏嘴嗎,您說頭三個月不能講,如今三月已到,女兒以為可以告知祖奶奶同樂了?!?/p>
我目眥欲裂,正要開口。
母親卻欣喜道:
“若瑤有孕了?好好好,這是今日雙喜?。 ?/p>
我有口難言,那邊賀言瑯聽到動靜也起身過來。
看到我卻不走近,只是沉著臉審視地看著我。
我心里越來越慌,想要說什么,嗓子卻像堵了一團棉花。
終于賀言瑯沉聲道:
“三月前我正忙于公務,宿在書房月余,白若瑤,你說你有孕三個月了?”
“最近常有不同大夫頻繁進出侯府,我本想等你主動坦白,誰知你竟然想掩埋此事?你有半分將我這個丈夫放在眼里嗎?”
他話音剛落,周圍瞬間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我臉色慘白,急聲辯解:
“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懷孕!”
嫂子掩唇驚疑道:
“妹妹是說綰綰這個小丫頭在胡說嗎?我看她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莫不是你誆騙她不讓她講,結(jié)果綰綰當真,數(shù)著日子,現(xiàn)在過了三個月就無意暴露出來了?”
母親連忙駁斥:
“胡說什么!小孩不懂事胡說是常有的事,我們?nèi)衄幉豢赡茏鲞@等事!”
父親沉著臉走過來,斥道:
“吵吵鬧鬧成何體統(tǒng),我已經(jīng)著人去請陛下賜太醫(yī)過來,給小女診脈,孰是孰非,太醫(yī)診斷足以說明!”
說完他冷冷睨了賀言瑯一眼,甩袖回席。
賀言瑯長身玉立站在一邊,聞言眉色沒有半分變化。
宴席雖然仍在繼續(xù),但是氛圍暗潮洶涌。
所有人的視線都在我和賀言瑯之間來回打轉(zhuǎn)。
我心臟狂跳,止不住的反胃感卻一陣陣上涌。
我沒忍住撲到一邊吐了起來。
霎時間席間女眷小聲議論紛紛。
“這模樣分明是有孕???在座有過孕的誰不清楚?”
“說的是呢,這被自己丈夫當眾掀開丑行,看來是忍她很久了?!?/p>
“她爹也不信她,這是直接放棄了吧,太醫(yī)斷然不會配合作假,要是把出喜脈,她還能有活路?”
嗡嗡的雜音吵得我頭暈目眩,在我快要暈倒之際。
太醫(yī)被人快步帶進來,直奔我這里。
太醫(yī)伸手搭在我的手腕上,沉吟片刻,終于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