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謝慕行轉(zhuǎn)身回到套房臥室,房門關(guān)上的瞬間,他周身凌厲的氣勢頓時如冰雪消融。
他輕輕走到床邊,心疼地看著我被紗布緊緊包裹住的腳踝,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幾下才發(fā)出聲音:
“就該廢了他的兩條腿!”
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
他立即朝助理使了個眼色,轉(zhuǎn)頭卻像個大男孩似的把我摟進懷里,下巴抵在我發(fā)頂悶聲道:
“都怪我,以后我一定把你和橙橙看得緊緊的?!?/p>
他的手臂微微發(fā)抖,像是害怕我會消失一樣。
我失笑,輕拍他的后背安撫道:
“謝總這是要當跟屁蟲?”
“我認真的?!?/p>
他抬起頭,眼底閃著執(zhí)拗的光:
“你總是不愿意公開我們的關(guān)系,是怕給我添麻煩?”
不等我回答,他已經(jīng)掏出手機,“今天就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謝慕行的太太是誰。”
一分鐘后,謝氏集團官微置頂了一條新發(fā)布的微博。
謝慕行把我們的結(jié)婚證、全家福,還有橙橙出生時我們?nèi)说暮嫌耙徊炝松先ァ?/p>
照片里,他抱著剛出生的橙橙,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我看著瞬間飆升的轉(zhuǎn)發(fā)量,又看看眼前這個在外人面前冷酷無情卻對我撒嬌賣萌的男人,心頭涌起久違的安全感,像是漂泊多年的小船終于找到了港灣。
三個月后,我來醫(yī)院復(fù)查。
剛走出診室,一個熟悉的身影就攔住了去路。
“阿秋!”
蔣銘胡子拉碴地站在走廊中央,眼睛布滿血絲,西裝皺巴巴的像是幾天沒換,
“我終于找到你了?!?/p>
保鏢立即上前,攔在我身前。
蔣銘見狀,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我錯了阿秋,盛恬恬那個賤人她就是個貪圖我家公司,六年前對你說那些話的人不是我,是她拿著我的手機,我是被她蒙蔽了才...”
“省省吧?!?/p>
我打斷他的表演,聲音冷得像冰:
“分手第二天你們就官宣聯(lián)姻,在你眼里,我就這么下賤?讓你覺得我會一直等著你?”
見我滿臉嘲諷,他突然暴怒地站起來:
“就因為這些,你就能背叛我嫁給別人?還給別人生孩子?”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引來不少人的側(cè)目。
他流著淚要來拽我的衣袖:
“我們復(fù)合好不好?我馬上和盛恬恬解除婚約,以后所有錢都交給你保管...”
我聽見他發(fā)癲的話,忍不住嗤笑出聲:
“這就是醫(yī)院,有病就趕緊去看醫(yī)生!”
我轉(zhuǎn)身就要離開,卻被他突然拽住胳膊。
他的眼睛瞪得極大,里面布滿血絲,像個瘋子:
“你讓謝慕行放過我公司好不好?我可以把橙橙當親生女兒!”
我再也控制不住怒火,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到他臉上:
“你知道嗎?就在你們宣布訂婚那天,我前腳被公司辭退,后腳剛從公司出來就被人推入車流險些撞死!
“我們的孩子也在那次車禍里沒了?!?/p>
我的聲音顫抖著,那些痛苦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等我養(yǎng)好傷,全州所有公司都拒絕我的求職!盛恬恬要逼死我的時候你卻在海邊給她放了一夜煙花!你讓我原諒你?那誰來救救當時快被逼死的我!”
蔣銘呆愣了一會兒,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突然,蔣銘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面目猙獰地嘶吼起來:
“盛恬恬!都是那個賤人,一切都是她的錯!”
我退后一步,像在看一灘令人作嘔的垃圾,聲音冷得可怕:
“當年的事情你真的一點都不知情?騙騙別人就算了,別把自己也騙過去!”
看著他漲紅的臉頰和閃爍的眼神,我冷笑道:
“你和盛恬恬,一個自私自利只為自己考慮,一個惡毒下作不把人命當回事。
我祝你們永遠互相折磨,至死方休?!?/p>
說完,我轉(zhuǎn)身就要離開,卻在走廊盡頭看見了不知什么時候來到的謝慕行。
他靜靜倚在窗邊,陽光透過玻璃為他鍍上一層金邊,將他挺拔的身影勾勒得如同神祇。
見我望去,他微微一笑,張開雙臂,眼神溫柔得能融化冰雪。
我毫不猶豫地奔向他,像是迷途的旅人終于找到了歸途。
身后,蔣銘歇斯底里的喊聲漸漸遠去:
“程秋!謝慕行這樣身份的人,怎么可能真心待你!你看看我,我你們母女絕對不會比他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