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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編排得有鼻子有眼,加上霍仙兒七竅流血的慘狀就在眼前,霍家人看向我的目光頓時充滿了恐懼與憎恨。
謝老夫人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我厲聲喝道:
“妖道!果然是你!”
“我就說仙兒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你這個喪盡天良的東西,我霍家到底哪里對不起你,你要如此趕盡殺絕!”
幾個霍家護衛(wèi)也摩拳擦掌,眼神兇狠地盯著我,仿佛下一秒就要沖上來將我撕碎。
風驚瀾上前一步,將我護在身后,面色冷峻地看向藺辰:“一派胡言。”
“周先生行事光明磊落,若真如你所說會用邪術(shù),何必等到今日?”
“郡主殿下您是被他騙了!”
藺辰咬牙切齒,“他最擅長偽裝了!上一世他就是這樣騙了仙兒五年,騙得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活菩薩,實則是索命的惡鬼!”
“您看他方才面對仙兒的慘狀,眼皮都沒眨一下,這等冷血無情之人,不是妖道是什么?”
他這話倒是沒說錯,我對霍仙兒的死確實毫無波瀾,甚至覺得大快人心。
霍老夫人越聽越信,指著我對風驚瀾道:
“郡主,此人心術(shù)不正,留著必是禍害!”
“還請您將他交給老身,讓老身替天行道,為仙兒報仇!”
風驚瀾卻不為所動,只是冷冷地看著藺辰:“你說周先生用了邪術(shù),可有證據(jù)?”
藺辰一噎,隨即眼珠一轉(zhuǎn),指著地上霍仙兒的尸體道:
“證據(jù)就在仙兒身上!她七竅流出的是黑血,皮膚青紫,這分明是中了噬魂咒的癥狀!”
“此咒陰毒無比,正是茅山邪術(shù)的一種,除了他這個所謂的茅山傳人,誰還會用?”
他倒是做足了功課,連噬魂咒都知道。
只可惜,他口中的噬魂咒,根本與茅山術(shù)無關(guān),是他從那些歪門邪道的話本里看來的。
我冷笑一聲,從風驚瀾身后走出,目光平靜地看向藺辰。
“你倒是博聞強識,連這種子虛烏有的咒語都知道。”
“只是不知,你口中的噬魂咒,符咒是何樣式?咒語是何內(nèi)容?催動時需以何物為引?”
這三連問頓時讓藺辰僵住了,他本就是信口胡謅,哪里知道這些細節(jié),只能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只是聽仙兒說過......具體的......我記不清了......”
“記不清?”
“還是根本就沒有?”
我轉(zhuǎn)向霍老夫人,語氣淡然卻篤定:“老夫人若是不信,可讓人取來銀針,刺入霍仙兒的指尖。”
“若真是中了邪咒,黑血遇銀針會凝結(jié)成塊?!?/p>
“若是煞氣反噬,黑血只會順著銀針流淌?!?/p>
“孰是孰非,一試便知。”
霍老夫人猶豫了,顯然是被我說動了。
藺辰見狀,頓時慌了,尖聲道:“不能試!這妖道定是想趁機做手腳!”
他越是阻攔,就越顯得心虛。
霍老夫人何等精明,此刻哪里還不明白,當即厲聲道:“取銀針來!”
很快,銀針取來,刺入霍仙兒指尖。
黑血順著銀針緩緩流淌,并未凝結(jié)。
真相大白。
藺辰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如紙,癱坐在地上,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霍老夫人看著那流淌的黑血,又看看面如死灰的藺辰,哪里還不明白自己被耍了,氣得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把這個滿口胡言的畜生給我拖下去!”
霍老夫人指著藺辰,聲音因憤怒而嘶啞,“好好審審他,看看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藺辰尖叫著被拖走,嘴里還在胡亂喊著:“不是我!真的是他!你們都被他騙了!”
可他的聲音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夜色中。
我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心中沒有絲毫快意,只有一片冰涼。
這一世,我不會再給他任何傷害我的機會。
風驚瀾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你似乎......早就知道他會這么說?”
我抬眸看他,淡淡一笑:“我太了解他了?!?/p>
夜風吹過,帶著墳地特有的陰冷氣息。
我攏了攏衣襟,轉(zhuǎn)身對風驚瀾道:“我們走吧?!?/p>
王府里,王妃早就等候多時了。
見風驚瀾扶著我進來,她上下打量我一番,旋即道,“驚瀾,這便是你說的周先生?”
風驚瀾頷首,不知怎么有些尷尬,“母親,周先生道法精深,女兒的事,還需仰仗他?!?/p>
王妃神色復(fù)雜的看了她一眼,“我當然知道。”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
風驚瀾突然紅了臉頰,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娘!現(xiàn)在是說這些的事情么!”
“怎么不是?”
王妃斜睨了她一眼,“指望你,我這輩子抱不上孫子!”
還不等我反應(yīng),王妃突然上前握住我的胳膊,“周先生,你可愿意娶我們驚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