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瑯的臉部肌肉由于疼痛感不斷抽搐著,話語不停,繼續(xù)乞求著:
“…我真錯了,求求你,我們看上去一樣大……我也只是個學(xué)生,就當(dāng)我是豬油蒙了心,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
見午言還沒有反應(yīng),他看了一眼在觀看的嬌小身影,那是他之前想殺的對象,但現(xiàn)在他必須乞求這個小孩,希望他的童心可以幫助自己。
“我是畜生……我不該對小孩動手……你這么好心……放過我這一次?!?/p>
午言回想起了他一開始跟另外四人圍著自己和韓書書的畫面,那副看人如同宰羔羊的嘴臉,午言并不覺得,這人真心后悔了,對于他來說,認(rèn)錯的原因,是因為自己要死了。
午言看著他的神情,想著,不知道自己面對死亡,會是一副什么樣子,想到此處,午言不由得想說一些話。
“你知道嗎?突然來到這個環(huán)境,我也是很害怕,看到一個個人死在自己的眼前?!?/p>
“我不敢想,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情,我很害怕,我不想死,即使這里的環(huán)境很惡劣,我也不想死?!?/p>
“所以我殺了那個一直在后面想著偷襲我的中年男子,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是我親手殺的第一個人。”
“我之前從來都沒有殺過人,但是殺了以后,我的心中反而沒有什么特別大的情緒變化,我突然有點不認(rèn)識自己了,所以我對周圍的人說,如果想死就試試?!?/p>
“結(jié)果來了五人,我又怕死了,我是想過把小孩推出去,但是我又后悔了。”
“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林瑯對于突然開口說這么多句話的午言,臉上的五官已經(jīng)擰在了一塊,但還是附聲應(yīng)道:
“為…什么?”
午言俯看著他,滿意的回道:
“因為我發(fā)現(xiàn),你們也只是一群可憐的雜碎?!?/p>
林瑯聽著午言的話語,像是想到什么一樣的,臉色慌亂,不斷晃動,想著爬走,擠出去,即使是斷掉的手臂都在地上摩擦著。
此時,死亡的恐懼甚至壓過了他身體的疼痛,可午言就如山岳般壓在他的身,讓林瑯無法離開半分。
午言能明顯感受到頭頂?shù)慕鹕恼诳焖傧?,可能不用多久,就會燃燒殆盡。
浪費的時間也有點多了,午言向一直在旁的韓書書喊道。
“韓書書,還記得我跟你說的話嗎?”
韓書書一聽到午言喊著自己,就激靈得跑到午言的身旁。
而他周圍的人自從看到午言反殺林瑯的一幕后,都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自己惹怒到這個跟怪物一樣的少年。
韓書書想著午言對自己說的話,那就是相信午言,再想到午言一直都拯救著他,他弱弱的回答:
“知道?!?/p>
午言見他那青雉的臉龐,有著可憐的淚花從其的臉龐緩緩滑落,與周圍兇殘的人相比,柔弱到了極致。
午言把手中的匕首遞給了韓書書,韓書書的眼神有著些許閃躲,但還是接過了遞來的刀。
午言看著他的樣子,根本想不到用什么話語去勸其殺人。
因為勸小孩去殺人,無論是放在哪里,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
可這里,群狼環(huán)顧,險象環(huán)生,誰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事情,能做的都只是拼盡所能活下來。
所以午言只能對韓書書說出殘酷的話語:
“殺了他,你就能活下來?!?/p>
午言的話語很冰冷,簡潔,卻也是鐵錚錚的事實。
韓書書顫顫地舉了起來手中的刀,對著還在苦命亂動的林瑯。
林瑯看著這個拿刀的小孩,聽到午言審判的話語,臉色蒼白,眼珠子睜的都快掉了出來,他的內(nèi)心極力不愿相信即將發(fā)生的事情,非常害怕男孩會就這么殺了自己。
不過,他之前更不相信的是,自己連一個瘦弱的學(xué)生都擺平不了,林瑯的眼淚亂流,他現(xiàn)在才無比懊悔自己為什么要選擇這兩人作為自己的目標(biāo)。
本以為是最好對付的兩人,現(xiàn)在卻是奪走自己生命的鐮刀。
他就不應(yīng)該跟過來,即使面對其余四人,甚至那個精壯無比的黑人,都比現(xiàn)在要好。
不至于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望著眼前拿著刀,瑟瑟發(fā)抖的韓書書,林瑯的內(nèi)心還有最后一絲希望。
對于這種小孩,怎么可能有膽子殺人,這種心智,年齡都不成熟的小孩,在這種環(huán)境下,完全就是依靠別人的掛件,根本就不敢向自己出手的。
也正如他所料,韓書書確實沒有勇氣殺人,即使手中已經(jīng)舉起了刀,卻遲遲無法揮下。
對于這種情況,午言自然也是預(yù)料到,光靠韓書書一人,根本無法對其下手,可是韓書書的旁邊還有著他。
午言抓起了林瑯的頭發(fā),一大塊,連發(fā)帶頭舉了起來,對韓書書說道:
“閉上眼睛,殺了他,你就能活下來,你就有機會見到你媽媽?!?/p>
“如果你不動手,就會像之前的阿姨、天上的叔叔一樣?!?/p>
“那是很痛苦的,你現(xiàn)在可能接受不了,是因為見得還不夠多,但是時間從來不等人成長?!?/p>
“如果你不殺他,他就會殺了你!”
韓書書聽著午言的話語,手中的刀在搖搖晃晃的靠近,他的年紀(jì)雖然小,但不代表他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情形,可他無論怎么樣,都無法接受,去親自掠奪他人的性命。
這種發(fā)絲連著頭皮被舉起來的疼痛,令林瑯難受,但更加恐懼的是,即將揮下的屠刀。
林瑯的淚水直流,之前被死亡的恐懼掩蓋的疼痛也再一次爆發(fā),可他沒有機會喊叫,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只能可憐地求饒,只是對象不是午言,而是韓書書。
“對不起…我也想回去見媽媽…我千不該萬不該對你出手……”
“我不想死…求求你…我真的想回家…”
韓書書看著眼前的人,也有著媽媽,手上的動作更加遲鈍,不敢下手。
不知是不是被其凄慘的樣子所感染,連韓書書的淚水都再次從其的眼眶中再次傾斜。
“我……不敢”韓書書顫抖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