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段時間,阿年就好好準備科考,不必日日進宮陪我了。”
我控制著自己推開他的沖動,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與往常一般。
“好,那我不在的時候,你要照顧好自己,需要我的時候,隨時派人來穆府找我。”
趙珩之重重點了點頭,又靠了我一會,才依依不舍將我送回穆府。
站在穆府巨大的匾額下,我有些恍惚。
我祖父是前任吏部尚書,兩年前患病去世。
我父親如今不過是吏部侍郎,穆府的門楣雖如往常一般,內里卻不似以往繁華。
不過穆府家丁不興,祖父這一脈也就只有父親一人,維持起來倒也不算吃力。
因著將我送進宮中,家人對我常覺虧欠,父親母親便盡力在我歸家的時候,讓我過的好一些。
我雖不能以女兒的名義承歡膝下,但他們對我的關懷我時刻感受得到。
上一世,我從東宮歸來,便見父親在門口焦急等我。
“阿念,你女扮男裝的事情已經敗露,這京城已經不是久留之地,你且去收拾東西,為父已經上表辭官,你放心,為父一定帶你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那時,我看著父親臉上的焦急,只覺得難過。
明明做錯事的不是他,他卻要放下滿門榮耀,為我承擔這一切。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依舊可以高枕無憂。
我可以離開,但我必須要找趙珩之問個明白。
我策馬向著趙珩之與柳婉然春游的方向而去,在我曾與趙珩之看過日落的山頂,我看到了二人的身影。
不像我席地而坐,趙珩之枕在我身上的不拘小節(jié)。
柳婉然一身紅衣,明艷動人。
趙珩之吩咐人將上好的天絲鋪在地上,伸手將柳婉然從馬車上接下,生怕她踩到一絲地面的塵土。
卻在她站穩(wěn)的時候,立刻極有分寸的送開她的手,站在她身側。
遵著我們所學的君子之禮,男女大防。
“婉然,孤知道你體弱多病,卻也喜這自然美景,便布置好了這一切,圓你心愿?!?/p>
“你本就高潔清麗,再美的景色也不該勞你染塵?!?/p>
我在馬上呆呆地看著,聽著,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像被一只大手抓住,喘不過氣來。
趙珩之呵護柳婉然,像在呵護一朵養(yǎng)在溫室的牡丹,知她嬌貴,便愿意為她費盡心力。
可他待我卻從未像這般細致。
我與他同吃同習,他說要與我一直在一起,要讓我做他的皇后,可卻從未對我守過男女大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