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燙手山芋我叫陳瑩，在匯通房產(chǎn)當(dāng)中介。我們店有個規(guī)矩，
新來的要先接三個月難搞的單子。我來的時候，店長把城南那片老小區(qū)全劃給了我，
里面有套房子，是出了名的燙手山芋——城南路87號302。三年前死過一個老太太，
據(jù)說走得不太安詳，之后進去過的人，沒一個說正常的。張玉維是我們店的老油條，業(yè)績好，
人也拽，尤其愛欺負我這種新人。他總說我穿得土，帶客戶走路慢，見天兒地拿我開涮。
有次我?guī)Э蛻艨匆惶醉敇堑姆孔?，爬了七層樓，客戶沒看上，他在店里陰陽怪氣：”小陳啊，
你這體力，不如去看一樓的茅房，省得累著?！蹦翘煜挛?，店長拿著302的鑰匙，
嘆了口氣：”小陳，這套房子，有個客戶點名要看，你去跑一趟？”我剛想說這房子邪乎，
張玉維在旁邊接話：”店長，讓我去吧，小陳一個小姑娘，別嚇著。”他沖我擠眼睛，
那表情明擺著是想看我出丑。我咬了咬牙：”不用，店長，我去。
”張玉維嗤笑一聲：”行啊，有骨氣。不過丑話說在前頭，要是被嚇得哭著跑回來，
可別指望我安慰你?！? 詭異初探客戶是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姓張，
說是想給老母親買套養(yǎng)老房，圖便宜。我?guī)е搅?7號樓下，老式居民樓，
墻皮掉得差不多了，樓道里堆著雜物，光線特別暗，大白天都得開燈。上到三樓，
302的門緊閉著，門把手上全是灰。我掏鑰匙的時候，手指有點抖。張客戶倒是挺淡定，
還催我：”小姑娘，快點啊?！辫€匙插進鎖孔，轉(zhuǎn)了半圈，突然卡住了。我使勁擰了擰，
”咔噠”一聲，門開了。一股霉味混著說不清的腥氣撲面而來，我差點吐出來。屋里沒開燈，
窗簾拉得嚴(yán)嚴(yán)實實，黑得像傍晚。張客戶掏出手機打亮手電筒，光柱掃過客廳，
家具上蒙著白布，像一個個站著的人影。”這房子......怎么這么味兒?。?/p>
”張客戶皺著眉。”好久沒人住了，通風(fēng)就好了?！蔽覐娧b鎮(zhèn)定，伸手去拉窗簾。
手剛碰到窗簾繩，突然感覺一股冷風(fēng)從背后吹過來，涼颼颼的，像有人對著我脖子吹氣。
我猛地回頭，身后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痹趺戳?？”張客戶問?！睕]、沒事。
”我咽了口唾沫，用力拉開窗簾。陽光照進來，屋里亮堂了點，但那股味兒更重了。
我們剛走到客廳中央，突然聽到”哐當(dāng)”一聲，臥室門自己關(guān)上了。張客戶嚇了一跳：”誰？
誰在里面？”沒人回答。3 衣柜驚魂我心里發(fā)毛，想說要不先走吧，
張玉維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喲，小陳，進展怎么樣?。课遗履愀悴欢?，過來看看。
”他怎么來了？我回頭瞪他，他一臉幸災(zāi)樂禍?！睆埓蟾?，這是我們店的張玉維，
也挺熟悉這房子的。”我硬著頭皮介紹。張客戶點點頭，沒說話，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臥室門。
張玉維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下手特別重：”小陳，別怕啊，有哥在。”他那語氣，
跟哄小孩似的。就在這時，臥室門又”吱呀”一聲，開了條縫。
”要不......我們?nèi)ヅP室看看？”張客戶的聲音有點抖。我剛想反對，
張玉維已經(jīng)走過去了：”看就看，怕什么?！彼焓滞崎_門。臥室里更暗，
光線全被衣柜擋住了。張玉維掏出手機照了照，突然”咦”了一聲：”這衣柜門怎么開著？
”我順著他的光柱看去，衣柜門確實開了條縫，里面黑黢黢的，像個黑洞。
張客戶突然往后退了一步：”我、我有點不舒服，先下去了?！彼麤]等我們說話，轉(zhuǎn)身就跑，
腳步聲噔噔噔地消失在樓道里?！鼻?，膽小鬼?！睆堄窬S撇撇嘴，轉(zhuǎn)頭看我，”小陳，
你也怕了？”我沒理他，眼睛一直盯著衣柜。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我好像看到衣柜里有個黑影動了一下?！弊吡?，客戶都跑了，還看什么。
”張玉維拉了我一把。他的手剛碰到我，衣柜門”砰”地一聲，自己關(guān)上了。緊接著，
整個屋子的溫度好像突然降了好幾度，冷得人骨頭疼?！闭l？！”張玉維也嚇了一跳，
聲音都變了。沒人說話，但我能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在磨牙，從衣柜那邊傳來的。
”裝神弄鬼的，出來！”張玉維壯著膽子喊了一聲，舉起手機往衣柜那邊照。
光柱剛落到衣柜上，衣柜門突然又開了，這次開得很大，里面的黑影一下子竄了出來，
速度快得像一陣風(fēng)，”啪”地一聲，把臥室門關(guān)上了。屋里瞬間黑了，
窗簾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拉上了?！辈?！”張玉維罵了一句，手機光胡亂地掃著，”陳瑩！
你在哪兒？”4 符咒顯威”我在這兒。”我應(yīng)了一聲，后背貼著墻，
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黃紙符。那是我爺爺給我的，他說我是茅山后裔，
天生能看見不干凈的東西，這符能保平安。以前我總覺得他老糊涂了，沒想到今天真用上了。
手機光突然照到墻角，那里站著個老太太，穿一身黑衣服，背對著我們，頭發(fā)花白，
亂糟糟的。”阿婆？你是誰？怎么在這兒？”張玉維的聲音有點發(fā)顫。老太太沒回頭，
磨牙的聲音更響了，聽得人頭皮發(fā)麻。張玉維壯著膽子往前走了兩步：”阿婆，
這房子沒人住，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他剛走過去，老太太突然猛地轉(zhuǎn)過身。
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張臉，鐵青鐵青的，眼睛是兩個黑洞，沒有眼白，嘴角咧開，
露出參差不齊的牙，全是黑的?！卑 ?！”張玉維慘叫一聲，手機掉在地上，屏幕碎了，
屋里徹底黑了。老太太的身影一下子就到了他面前，張玉維被嚇得癱在地上，
手腳并用地往后爬：”別、別過來！”我從口袋里掏出黃紙符，咬破手指，
在符上畫了個簡單的符號——這是爺爺教我的，緊急情況下能用。”敕！”我喊了一聲，
把符往老太太身上扔過去。符紙剛碰到她，就”滋啦”一聲，冒起了白煙。
老太太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往后退了兩步，身影淡了點。”陳瑩！你、你會這個？
”張玉維驚訝地看著我，眼睛瞪得溜圓。”閉嘴！”我沒時間跟他解釋，從墻上摸到個掃帚，
舉在手里。爺爺說過，陽氣重的東西能暫時打退陰邪。老太太緩過來，又朝我們撲過來，
速度比剛才更快。我舉起掃帚擋在前面，她碰到掃帚，像是被燙到一樣縮了回去，
尖叫著撞向衣柜。衣柜被撞得”哐當(dāng)”響，上面的東西掉了一地。我拉著張玉維：”快跑！
”他這時候倒是聽話，爬起來就跟我往門口沖。剛拉開臥室門，
就看到客廳里飄著好幾個黑影，都是模糊的人形，堵在門口。
”完了完了......”張玉維腿一軟，又差點跪下。我從口袋里又摸出兩張符，
這是爺爺給我的最后兩張了。我把其中一張塞給張玉維：”拿著！別丟了！
”他哆哆嗦嗦地接過去，緊緊攥在手里?！备易?！”我深吸一口氣，舉著掃帚往前沖。
那些黑影好像有點怕掃帚，紛紛往兩邊躲。我們沖到門口，我一把拉開門，
拉著張玉維就往外跑。樓道里的燈忽明忽暗，我們不敢回頭，一口氣跑到樓下，
直到?jīng)_出單元門，看到外面的陽光，才敢停下來喘氣。張玉維癱在地上，臉色慘白，
渾身都在抖，嘴里還不停地念叨：”鬼......有鬼......”我也沒好到哪兒去，
腿軟得厲害，扶著墻才能站穩(wěn)。過了好一會兒，張玉維才緩過來，抬頭看我，
恐和不敢相信：”陳、陳瑩......你剛才......那是......””別問了。
”我打斷他，心里亂糟糟的。我從小就能看到些奇怪的東西，但爺爺不讓我聲張，
說會惹麻煩。今天要不是被逼到份上，我也不會用符。”你......你是道士？
”張玉維小心翼翼地問?！辈皇恰！蔽覔u搖頭，不想多說。他沒再問，
但看我的眼神完全變了，不再是以前那種輕蔑，而是帶著點敬畏，還有點......害怕？
那天之后，張玉維再也不敢欺負我了。見了我，總是客客氣氣的，
有時候還會主動給我?guī)г绮?，弄得我挺不適應(yīng)。過了幾天，店長又找我，說302那房子，
業(yè)主急著出手，價格降了一半，問我能不能想想辦法?！钡觊L，那房子太邪乎了，誰敢買啊？
”我皺著眉?！币彩?.....”店長嘆了口氣，”算了，先掛著吧。
”5 執(zhí)念之鐲我剛想走，張玉維突然進來了：”店長，302的單子，我接了。
”我和店長都愣住了?！蹦憬樱俊钡觊L驚訝地看著他，”你忘了那天的事了？””沒忘。
”張玉維看了我一眼，”但這房子價格確實低，肯定有人愿意買。
而且......不是有陳瑩嗎？”我瞪他：”你想讓我再去？””不是，”他趕緊擺手，
”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合作。你懂這些，我來談客戶，肯定能成?！蔽矣悬c猶豫。說實話，
那天雖然嚇夠嗆，但心里隱隱有點興奮。爺爺總說我有這方面的天賦，不該浪費?；蛟S，
這是個機會？”而且，”張玉維又說，”你想啊，這種房子，傭金高，還沒人敢接，
我們要是能做下來，以后這片區(qū)的這種單子，不就都是我們的了？”他說得有道理。
我剛來店里，業(yè)績一直不好，要是能靠這個打開局面，也不錯。”行，”我點點頭，
”但我有條件。第一，不能強迫客戶買，必須說清楚房子的情況。第二，每次去看房子，
你得跟我一起。第三，傭金一人一半?！薄睕]問題！”張玉維一口答應(yīng)，笑得有點傻。
我們倆找了個時間，又去了趟302。這次我準(zhǔn)備得很充分，
帶了爺爺給的桃木劍（其實就是個小桃木掛件），還有好幾張符。進門前，
我給張玉維脖子上掛了個桃木掛件：”戴著，別摘?！彼怨源魃希?/p>
緊張地問：”今天......她會不會出來？””不知道?！蔽覔u搖頭，”小心點就是了。
”開門的時候，很順利，沒卡住。屋里還是一股味兒，但比上次淡了點。我掏出符，
在門口、客廳、臥室各貼了一張，嘴里念念有詞。這是爺爺教的安神咒，
能暫時安撫屋里的東西。貼完符，屋里的溫度好像正常了點?！边@樣就行了？
”張玉維小聲問?！睍簳r沒事?！蔽尹c點頭，”但不能掉以輕心?！蔽覀冊谖堇镛D(zhuǎn)了轉(zhuǎn)，
張玉維拿出手機拍照，一邊拍一邊說：”你看，這房子格局其實挺好的，兩室一廳，
南北通透，就是沒收拾?！蔽覜]理他，眼睛一直盯著衣柜。
上次那個老太太就是從衣柜里出來的。我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打開衣柜門，里面空蕩蕩的，
只有幾件舊衣服，沒什么異常?！眲e看了，怪嚇人的?！睆堄窬S拉了我一下。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