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話沒說完,就被沈棠一個凌厲的眼神給打斷了。蘇雨立刻改口:“我是說,
你對付那個小帥哥的手段,可真夠狠的。”我停下手中的茶杯,
直直地看著沈棠:“什么小帥哥?”沈棠臉色微變,但很快恢復(fù)平靜:“就是林元清啊,
蘇雨說我折磨他的手段狠。”“吊著是什么意思?”我繼續(xù)問。蘇雨慌了,
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就是......就是吊起來打啊,棠棠經(jīng)常把他吊起來折磨。
”我輪椅轉(zhuǎn)向蘇雨:“你剛才說一邊吊著我,一邊還跟那個小帥哥什么?”“沒有沒有!
”蘇雨擺手?!拔艺f的是一邊吊著你的心,擔(dān)心你的身體,一邊還要對付那個小帥哥,
棠棠真的很辛苦。”沈棠走過來,自然地推著我的輪椅:“欽深,你想太多了,
蘇雨就是說話不經(jīng)大腦?!蔽易プ≥喴畏鍪郑蛔屗疲骸疤K雨,
你剛才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5蘇雨求救似的看向沈棠,沈棠對她使了個眼色。
“真的沒什么特殊意思,厲少,我就是夸棠棠厲害,能一心二用?!碧K雨聲音發(fā)抖。
我看著沈棠:“你最近經(jīng)常出去處理林元清,都是怎么處理的?”“就是找人教訓(xùn)他,
讓他長記性?!鄙蛱幕卮鸬煤芸?。“教訓(xùn)完了他還敢騷擾你?”“所以才要繼續(xù)教訓(xùn)啊。
”沈棠蹲下來握住我的手,“欽深,你怎么突然問這些?
”我盯著她的眼睛:“因為我發(fā)現(xiàn)你最近有些不對勁?!薄澳睦锊粚??
”“你每次出去都很晚回來,回來后總是洗澡,而且手機從來不離身。
”沈棠松開我的手:“我當(dāng)然要洗澡,對付那種人渣會弄臟身體。
手機不離身是因為要隨時處理公司的事。”蘇雨在旁邊干笑:“對對對,棠棠工作很忙的。
”我繼續(xù)追問:“那為什么你每次接電話都要避開我?”“因為有些話題不適合讓你聽到,
我怕你擔(dān)心?!鄙蛱恼酒鹕恚皻J深,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只是想了解更多。
”“了解什么?”沈棠的聲音開始發(fā)冷,“你是覺得我在外面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嗎?
”蘇雨趕緊打圓場:“厲少,你誤會了,棠棠為了你真的付出很多......”“蘇雨!
”沈棠打斷她,“你先回去吧,我和欽深有話要說?!碧K雨如獲大赦,匆忙離開。
房間里只剩下我和沈棠。我直視著她:“現(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真話了吧?
”沈棠冷笑:“什么真話?你想聽什么真話?”“蘇雨剛才想說什么?!薄八裁炊紱]想說,
是你想多了。”沈棠轉(zhuǎn)身要走。我拍了拍輪椅扶手:“沈棠,我雖然腿殘了,但腦子沒殘。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我:“那你覺得我在瞞你什么?”“你告訴我,我就不猜了。
”沈棠走回來,俯身貼近我:“厲欽深,我每天伺候你吃喝拉撒,你現(xiàn)在來懷疑我?
”“我沒有懷疑,我只是想知道真相。”“真相就是我在為你報仇!”沈棠聲音提高,
“你還想要什么真相?”6我們四目相對,空氣中彌漫著劍拔弩張的氣息。最終,
沈棠直起身:“我累了,要去休息?!彼D(zhuǎn)身上樓,留下我一個人坐在客廳。
第二天我裝作午睡,偷偷讓信得過的老司機,跟著沈棠的車。
司機用手機給我開了實時位置共享。我看著地圖上那個代表著她的紅點。一路疾馳,
最終停在了一個高檔公寓的地下車庫。司機發(fā)來一張照片。照片里,沈棠剛下車,
一個男人就從陰影里走出來,一把將她摟進(jìn)懷里。那個男人,是林元清。
他們旁若無人地?fù)砦?,激烈得像是要將對方吞噬。我看著手機屏幕上那刺眼的一幕,
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撕裂。呼吸,一瞬間變得困難起來。
我讓司機把車開到公寓樓下。我讓他把我推到綠化帶的陰影里。我就像一個可悲的偷窺者,
躲在暗處。他們上了樓,窗戶沒關(guān)。他們的對話,斷斷續(xù)續(xù)地飄了下來。
我聽見林元清問:“那個廢物,現(xiàn)在還對你死心塌地嗎?”沈棠的笑聲,像淬了毒的銀鈴。
“信,當(dāng)然信,像條狗一樣信任我。”“我讓他往東,他絕不敢往西。
”林元清又問:“天天對著一個癱子演戲,累不累?。俊薄盀榱藚柤夷菐装賯€億的家產(chǎn),
這點累算什么?再說,演戲也挺刺激的,不是嗎?”他們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利刃,
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但最致命的一擊,還在后面。
我聽到林元清用一種極盡嘲諷的語氣說:“一個癱瘓的男人,連腰都直不起來,
還真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子。”沈棠爆發(fā)出一陣刺耳的大笑。“可不是嘛!他越是感激我,
我越是覺得惡心。你說,一個連女人都滿足不了的廢物,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廢物......”“不能滿足女人的廢物......”我渾身冰冷,
血液仿佛在瞬間凝固。從那天起,我心死了。我們像兩個頂級的演員,在同一個屋檐下,
飆著各自的戲。我開始了我最后的試探。我拿出了早就訂制好的鉆戒,那顆粉鉆,價值連城。
我深情地看著她:“棠棠,嫁給我好嗎?”7她眼中瞬間閃過一絲貪婪,
但很快就被“激動”和“嬌羞”所取代。她撲進(jìn)我懷里,聲音帶著哭腔:“欽深,
你......你真的愿意娶我這個什么都沒有的女人嗎?”我說:“你不是什么都沒有,
你擁有我的全部?!彼薜酶鼌柡α?。但最后還是拒絕了。她說:“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等林元清那個畜生得到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等你的身體再好一些,我們就結(jié)婚?!倍嗤昝赖慕杩?。
多體貼的女人。如果我沒有聽到那段對話,我一定會被她感動得痛哭流涕??涩F(xiàn)在,
我只覺得惡心。第二次試探,是財產(chǎn)。我叫來了律師,當(dāng)著她的面,
說要把厲氏集團(tuán)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轉(zhuǎn)到她的名下。我看到她握著水杯的手,在微微顫抖。
她的眼睛里,閃爍著無法掩飾的欲望。但她還是拒絕了。她義正言辭地說:“欽深,
我愛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錢!我不要你的股份,我只要你好好的。
”好一個視金錢如糞土的奇女子。演技真是越來越精湛了。連我都差點要為她鼓掌。
第三次試探,我假裝無意中看到了她手機里的曖昧信息。那是我用另一部手機,
冒充林元清發(fā)給她的?!皩氊?,昨晚你真棒?!蔽已b出震驚和痛苦的樣子,質(zhì)問她。
她果然慌了。她語無倫次地解釋:“不是的,欽深,你聽我解釋!
”“這是林元清那個混蛋故意發(fā)來挑撥我們關(guān)系的!他在威脅我!”她一邊說,
一邊飛快地刪除了那條信息。她刪除記錄的手速,徹底出賣了她內(nèi)心的恐慌。最后的確認(rèn),
我不想再用這種溫和的方式。我要給她一個選擇題。一個關(guān)于我和林元清的選擇題。
我讓手下的人制造了一場意外。在郊外的一個廢棄倉庫里。
我和林元清被“綁匪”同時吊在了半空中,下面是冰冷的水池。
“綁匪”對沖進(jìn)來的沈棠說:“你只能救一個,另一個,就得死?!鄙蛱目粗遥?/p>
又看看林元清。她的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掙扎和痛苦。我甚至有一瞬間,期待她會選擇我。
哪怕是出于同情,出于愧疚。但沒有。她只猶豫了三秒鐘。然后,
她毫不猶豫地沖向了林元清?!胺帕怂?!我求求你們放了他!”8那一刻,我笑了。
笑得比哭還難看。我徹底死心了。在她心里,我連她的情敵都不如。
我只是她用來換取財富的工具。一個隨時可以被拋棄的,沒用的工具。從倉庫回來后,
我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整整三天。沈棠以為我受了刺激,每天在門口哭著求我開門。她不知道。
這三天里,我沒有絕望,沒有痛苦。我像一臺精密的儀器,
冷靜地策劃著我死前的最后一場大戲。我讓司機,在我家,在他們偷情的那間公寓,
在所有他們可能出現(xiàn)的私密空間,都裝上了針孔攝像頭和錄音設(shè)備。
我要把他們所有丑陋的嘴臉,所有骯臟的交易,都記錄下來。我要讓他們?yōu)樽约旱乃魉鶠椋?/p>
付出最慘痛的代價。然后,我修改了我的遺囑。我名下所有的財產(chǎn),在我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