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很平靜，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分手后我一直沒有忘記他，但也沒有主動聯(lián)系他。直到三年前，我爸媽催我結婚，說女孩子不能拖太久。我不想草草找個人湊合，但也不想讓父母擔心，所以..."
"所以你就找了我這個老實人？"我接話。
她點點頭："對不起，李華。當時我確實是抱著這樣的想法。"
"然后呢？"
"結婚后我本來想好好過日子的，但是去年小程回國了，主動聯(lián)系了我。"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說他在國外這些年一直想著我，說如果不是為了學業(yè)和事業(yè)，他絕對不會和我分手。"
"于是你們就重燃舊情了？"
"不是重燃舊情，是...是..."她找不到合適的詞匯。
"是什么？"
"是我發(fā)現(xiàn)我還愛著他。"她終于說出了這句話，"李華，對不起，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但是感情的事情真的不能勉強。"
聽到她親口承認還愛著程志遠，我反而平靜了下來。
"既然你還愛著他，為什么不和我離婚？"
"因為...因為他現(xiàn)在還沒有穩(wěn)定下來。"她老實地說，"他剛回國創(chuàng)業(yè)，經(jīng)濟條件還不夠好。而且我爸媽很喜歡你，如果我們離婚，他們會很傷心。"
我冷笑："所以你的計劃是什么？資助他創(chuàng)業(yè)成功，然后和他在一起？"
她沉默了，但這個沉默已經(jīng)回答了我的問題。
"林雨霏，你真的很聰明。"我站起身，"一邊享受著婚姻的穩(wěn)定，一邊資助著真愛的事業(yè)。等他成功了，你再和我離婚，和他在一起。這樣既不用承擔風險，又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想辯解。
"就是我想的那樣！"我打斷她，"林雨霏，你把我當什么了？提款機？還是免費的保姆？"
她被我說得無地自容，眼淚開始往下流。
但我已經(jīng)不會再被她的眼淚打動了。
"我問你最后一個問題。"我看著她，"如果程志遠現(xiàn)在就有能力娶你，你會馬上和我離婚嗎？"
她猶豫了很久，最后點了點頭。
這個點頭，徹底斷送了我們的婚姻。
"好，我知道了。"我轉身走向房間，"林雨霏，明天我們?nèi)マk離婚手續(xù)。"
"李華..."她在身后叫我。
我沒有回頭："不用說了，一切都結束了。"
那一夜，我躺在客房里，失眠到天亮。
但奇怪的是，我并沒有感到特別痛苦。
相反，我感到了一種解脫。
三年的婚姻，三年的欺騙，三年的屈辱，終于要結束了。
第二天早上，林雨霏紅著眼睛找到我："李華，我們再商量一下好不好？"
"沒什么好商量的。"我已經(jīng)收拾好了行李，"離婚協(xié)議書我已經(jīng)寫好了，你看一下，沒問題我們就去民政局。"
她接過協(xié)議書，看了幾眼后皺眉："你什么都不要？"
"對，我什么都不要。"我的態(tài)度很堅決，"房子是你家的，車子也是你家的，存款也是你的。我只要我自己的東西。"
"可是...可是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了。"她說。
我差點笑出聲來："林雨霏，你現(xiàn)在知道什么叫公平了？"
她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
"走吧，早點辦完早點解脫。"我拿起行李，"對了，你可以告訴程志遠，很快他就不用再擔心我的存在了。"
民政局里，我們坐在等候區(qū)等待辦理離婚手續(xù)。
林雨霏一直在看手機，我知道她在和程志遠聊天。
果然，過了一會兒她接起電話，聲音很?。?小程嗎？對，我們現(xiàn)在在民政局...什么？你要來？不用了，很快就辦完了..."
掛斷電話后，她對我說："李華，小程說要來接我。"
"隨便你。"我無所謂地說。
"你...你不生氣？"
"我為什么要生氣？"我看著她，"林雨霏，從今天開始，你和誰在一起都與我無關了。"
她咬了咬嘴唇，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什么都沒說。
很快輪到我們了。
工作人員是個中年大姐，看了看我們的資料，問："你們確定要離婚？結婚才三年，有什么問題不能商量解決？"
"確定。"我回答得很堅決。
大姐又看看林雨霏："女同志，你也確定？"
林雨霏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那好吧，既然你們都考慮清楚了。"大姐開始辦理手續(xù)，"財產(chǎn)分割呢？房子車子怎么分？"
"全部歸女方。"我說。
大姐很驚訝："全部？那你什么都不要？"
"對，什么都不要。"
大姐看看我，又看看林雨霏，搖了搖頭："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想不明白。"
辦手續(xù)的過程中，林雨霏的手機一直在響。
我瞄了一眼，全是程志遠發(fā)來的消息。
"雨霏，辦好了嗎？"
"我已經(jīng)到民政局門口了，辦好了就出來。"
"以后我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
"我已經(jīng)在樓下給你訂好了慶祝的餐廳。"
看到這些消息，我心里五味雜陳。
原來在程志遠眼中，我們的離婚是值得慶祝的事情。
二十分鐘后，離婚證辦好了。
工作人員把兩個紅色的小本子遞給我們："這是你們的離婚證，請收好。"
我接過離婚證，看了一眼封面上的"離婚證"三個字，心情很復雜。
三年前我們在這里領結婚證，滿懷期待地開始新生活。
三年后我們又在這里領離婚證，各奔東西。
人生真的很諷刺。
走出民政局，我看到程志遠已經(jīng)等在門口了。
他開著一輛嶄新的保時捷，穿著名牌西裝，看起來確實很成功的樣子。
看到我們出來，他立刻下車，笑著向林雨霏走去。
"雨霏，辛苦你了。"他溫柔地說著，然后看向我，"李華，以后雨霏就交給我照顧了，你放心。"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很虛偽。
明明是第三者，卻說得好像很光明正大的樣子。
"不用你放心不放心的，她本來就是你的。"我冷冷地說。
程志遠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說。
林雨霏急忙拉住他："小程，我們走吧。"
程志遠點點頭，然后對我說："李華，雖然我們的關系有些復雜，但我還是希望我們能做朋友。"
我差點笑出聲來："朋友？程志遠，你覺得可能嗎？"
"為什么不可能？"他說，"大家都是成年人，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雨霏選擇了我，但這并不代表我們要成為敵人。"
"你說得對，感情的事情確實不能勉強。"我看著他，"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要算清楚的。"
"什么事情？"他疑惑地問。
"林雨霏這三年給你轉的錢，加起來應該有五千多萬了吧？"我說。
程志遠的臉色變了："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就是想提醒你一下。"我拿出手機，"我這里有所有的轉賬記錄。程先生，雖然你們現(xiàn)在在一起了，但賬還是要算清楚的。"
"李華，你想干什么？"林雨霏緊張地問。
"我想起訴程志遠。"我平靜地說，"起訴他誘騙已婚女性轉賬，涉嫌詐騙。"
程志遠的臉徹底白了："你...你胡說什么？我們是正當?shù)纳虡I(yè)投資！"
"商業(yè)投資？"我冷笑，"那你的營業(yè)執(zhí)照呢？投資合同呢？收益分紅呢？什么都沒有，你管這叫商業(yè)投資？"
程志遠說不出話來了。
林雨霏急忙說："李華，你不要這樣。我愿意給小程投資，這是我的自由。"
"你的自由？"我看著她，"林雨霏，你忘了嗎？這些錢是夫妻共同財產(chǎn)，你沒有權利私自處置這么大筆的錢。"
她愣住了。
我繼續(xù)說："而且，程先生明知道林雨霏是已婚女性，還誘導她轉賬，這在法律上是有問題的。"
程志遠開始慌了："李華，你不要亂來。這些錢我會還的。"
"什么時候還？"
"等...等我項目成功了就還。"
"你的項目什么時候能成功？"
他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我看著這對男女，心中滿是厭惡。
剛才在民政局門口，他們還在慶祝我們離婚，現(xiàn)在卻因為錢的問題開始慌亂了。
"這樣吧，我給你們一個選擇。"我說，"要么程志遠立刻歸還所有錢款，我就不追究。要么我們法庭上見。"
程志遠和林雨霏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慌。
"可是...可是我現(xiàn)在沒有那么多錢。"程志遠說。
"那就賣掉你的保時捷，賣掉你的名表，賣掉你這一年來用林雨霏的錢買的所有東西。"我毫不客氣地說。
"李華，你為什么要這樣？"林雨霏眼中含淚，"我們都已經(jīng)離婚了，你為什么還要這樣對待小程？"
我看著她，忽然覺得很可憐。
到了這個時候，她還在為程志遠著想。
"林雅霏，我不是在對待程志遠，我是在保護我自己的權益。"我說，"你以為離婚了就完事了？那些錢是我們夫妻共同財產(chǎn)，你無權私自處置。"
"但是你剛才在離婚協(xié)議上簽字了，說放棄所有財產(chǎn)。"她說。
"我放棄的是現(xiàn)有財產(chǎn)，不包括你私自轉出去的錢。"我早就想好了這一點，"林雨霏，你以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嗎？"
她徹底傻眼了。
程志遠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開始求我："李華，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先還一部分，剩下的分期還？"
"不行。"我的態(tài)度很堅決，"要么一次性全部歸還，要么法庭見。"
"可是我真的沒有那么多錢..."他幾乎要哭了。
"那就想辦法籌。"我看了看表，"我給你們一個星期的時間。一個星期后如果還不了，我就去起訴。"
說完我轉身就走，不想再看他們一眼。
身后傳來林雨霏的喊聲："李華！你不能這樣！"
我沒有回頭，繼續(xù)往前走。
走了幾步，我聽到程志遠在和林雨霏說話："雨霏，怎么辦？我真的沒有那么多錢..."
林雨霏的聲音很焦急："別著急，我想想辦法..."
聽到這里，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林雨霏拿出手機，似乎在查看銀行賬戶。
程志遠緊張地站在旁邊，臉色蒼白。
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程志遠根本就沒有什么成功的事業(yè)，他只是個靠騙女人錢的軟飯男。
而林雨霏，到現(xiàn)在還蒙在鼓里，以為他真的是創(chuàng)業(yè)天才。
我搖了搖頭，攔了一輛出租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