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未婚妻用我給她開的親密付和別人約會。
我知道后果斷閃婚。
等她玩累了回來找我。
我微微一笑拿出結(jié)婚證。
“抱歉，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p>
1
昨天晚上，楚絲顏告訴我。
她要陪剛失戀的姐妹散心，在閨蜜家過夜。
可我分明在健身房看到了她的蹤影。
凌晨兩點，手機收到了親屬卡消費的消息。
是城郊的云頂溫泉的套餐。
楚絲顏徹夜未歸，不是陪閨蜜，而是和健身教練去泡溫泉了。
六年的感情，此刻就像是一場笑話。
拿起手機，我沒有選擇打電話質(zhì)問她，而是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那個追了我四年，才華橫溢，冷靜理智的頂級律所合伙人。
四年間，她向我剖析過無數(shù)次，我與楚絲顏的關(guān)系是多么的不健康不平等。
她甚至拿出過一份堪稱完美的“互惠型婚姻協(xié)議”，試圖將我拉出泥潭。
而我每一次都為了楚絲顏，用最傷人的話拒絕她。
仿佛她是破壞我完美愛情的洪水猛獸。
“沈律。”
我聲音穩(wěn)得自己都意外。
“你說的互惠型婚姻，還作數(shù)嗎？我想閃婚?！?/p>
電話那頭沉默兩秒，傳來她冷靜專業(yè)的聲音。
“帶上身份證戶口本，一小時后，民政局見?！?/p>
民政局門口，初秋的風帶著涼意。
我穿著那套原本準備和楚絲顏領證穿的西裝。
思緒不受控制地飄回到六年前。
大學畢業(yè)晚會上，楚絲顏一襲簡單的白裙，抱著吉他自彈自唱。
她嗓音清亮干凈，眼神純凈得像初春的湖水。
那一刻，她像誤入凡塵的精靈，瞬間攫住了我全部的心神。
我追了她整整兩年，笨拙地學著浪漫，省下兩個月的實習費只為送她一條心儀的項鏈。
為了給她一個家，我?guī)缀跽ジ闪俗约?，沒日沒夜地工作。
終于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買下她夢想中的大平層。
她笑著撲進我懷里說“老公真好”的畫面，仿佛就在昨天。
距離約定的一小時還剩五分鐘，一輛低調(diào)的黑色轎車平穩(wěn)地停在路邊。
車門打開，沈知微走了下來。
一身剪裁考究的深色羊絨大衣，襯得她的身形挺拔利落。
妝容精致得無可挑剔，一絲不茍的發(fā)髻更添幾分冷冽的精英感。
她手里提著一個文件袋，上面燙金的律所LOGO在陽光下反射著冷光。
沒有寒暄，她徑直走到我面前，將文件袋遞過來。
“結(jié)婚協(xié)議?！?/p>
她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如同在陳述一份普通合同。
“基于你上次拒絕的版本做了微調(diào)。重點在財產(chǎn)絕對隔離，以及一年后任何一方可無責解除婚姻關(guān)系的條款。簽字，然后進去?！?/p>
她的目光銳利，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審視，仿佛看穿了我此刻所有的狼狽和倉皇。
我接過文件，快速瀏覽。
條款清晰，嚴謹，冰冷得不帶一絲人情味。
徹底剝離了情感，只剩下純粹的權(quán)利，義務和界限劃分。
“比起第一次你遞給我的那份協(xié)議。”
我試圖扯動嘴角，緩解這幾乎凍結(jié)的氣氛。
“似乎......更公事公辦了。”
我想起她第一次拿出協(xié)議時，眼神深處那抹不易察覺的期待和溫度。
沈知微聞言，嘴角勾起一個極淡，近乎嘲諷的弧度。
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冷哼：“誰讓你一直不識好歹地拒絕我？”
她頓了一下，目光掃過我身上準備和楚絲顏領證時穿的西裝。
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尖銳。
“活該！”
2
我尷尬的笑了笑。
為了楚絲顏拒絕了她那么多次，確實是活該。
她還愿意接納我，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我簽下名字，沈知微又恢復了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職業(yè)態(tài)度。
“好了，進去吧?！?/p>
我點點頭，和她肩并肩進入民政局。
整個流程快速且高效，如同設定好的程序。
填表、登記、復印證件。
工作人員公式化的詢問，我們機械地回答。
拍照時，攝影師試圖調(diào)動情緒。
“新人笑一笑！大喜的日子！”
大喜的日子？我心里一片荒蕪。
今天，是我埋葬六年感情的日子，是向一段屈辱備胎生涯告別的日子。
卻唯獨不是大喜的日子。
我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試圖擠出一個笑容，最終只形成了一個極其勉強的弧度。
反觀身邊的沈知微，她微微側(cè)頭靠近我一點點，臉上竟然浮現(xiàn)出柔和的笑意？
那笑容很淡，卻異常真實。
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又像是某種夙愿得償后的釋然，與她平日的冷若冰霜判若兩人。
她看著鏡頭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這強烈的反差讓我心頭一震，隨即被更深的迷茫淹沒。
“合作愉快，秦先生?！?/p>
沈知微伸出手，目光平靜無波。
“合作愉快?！?/p>
我回握，觸感微涼。
她抽回手，將她的那本結(jié)婚證也塞進我西裝內(nèi)袋。
“你先保管，我下午有跨國并購案會議?！?/p>
她轉(zhuǎn)身離開，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清脆果斷。
幾乎是同時，楚絲顏的電話轟炸進來。
我走到僻靜處，接通。
“秦陌！你在哪？”
她的聲音帶著宿醉的沙啞和慣有的嬌嗔。
“昨晚陪姐妹喝多了，剛醒，頭疼死了?！?/p>
“你快來接我，我想喝你熬的醒酒湯?！?/p>
我打斷她，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溫泉泡得舒服嗎？”
電話那頭瞬間死寂。
幾秒后，她強作鎮(zhèn)定，帶著被戳穿的惱怒。
“什么意思？你在胡思亂想什么？”
她似乎有點惱羞成怒了，明明我什么都沒說，就咬定了是我在胡思亂想。
“沒什么，我看到你昨天去健身了，和健身教練一起。”
“你…你跟蹤我？秦陌，你神經(jīng)病吧？”
她的聲音陡然升高，尖銳而又聒噪。
“我和小林只是普通朋友，他心情不好，我?guī)麃砼輦€溫泉散散心怎么了？”
“開了兩間房，什么都沒發(fā)生。你能不能別這么齷齪，整天疑神疑鬼！”
“你這樣真的很讓人窒息?！?/p>
她熟練地倒打一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在思考是不是自己平時太過縱容她了。
讓她做了對不起我的事還這么理直氣壯。
“普通朋友？需要用我的親密付在凌晨兩點開2280元的私湯套房散心？”
“你這個普通朋友的臉也太大了吧？”
我輕笑，笑聲仿佛一把利刃，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她的謊言。
“楚絲顏，六年了，我供著你生活，供著你投資自己。”
“我買的房子，成了你收留失意朋友的驛站；我賺的錢，成了你維系純潔友誼的經(jīng)費?，F(xiàn)在，連開房的錢，都要我來買單？”
“在你眼里，我是個小丑嗎？”
我一口氣將這些年壓抑在心底的不滿傾瀉而出。
心情瞬間暢快許多。
3
因為愛她，我選擇咽下所有的不滿。
不論她做什么，在我眼里都是她開心就好。
長期的壓抑讓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變得畸形。
直到現(xiàn)在我才明白，只懂得索取卻不付出的人不配擁有愛！
她被徹底激怒，撕下了偽裝。
“秦陌，你混蛋！是，我是用了你的錢！”
“我是和林驍在一起了，那又怎么樣？”
“這六年你給了我什么？除了像個悶葫蘆一樣埋頭工作，除了那套冷冰冰的房子！你懂浪漫嗎？懂情趣嗎？知道女人想要什么嗎？”
她的聲音充滿了鄙夷。
“林驍比你年輕，比你懂我，他能讓我笑，讓我心跳！讓我覺得自己是個被寵愛的女人！”
“你呢？你就像塊木頭，我守著你這塊木頭六年還不夠嗎？”
“我找點快樂怎么了？我玩夠了自然會回來！你憑什么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玩夠了回來？
我咀嚼著這幾個字，心徹底沉入了萬丈冰窟。
所有的憤怒，痛苦都化作了近乎麻木的清醒。
如果是以前，聽到這樣的話，我可能會心如刀絞。
但現(xiàn)在，我只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解脫。
糾纏六年，我終于看清了這張美麗皮囊下的自私與卑劣。
“楚絲顏，終于說了句實話?！?/p>
我點開朋友圈，拍下兩本疊放在一起的結(jié)婚證封面，鮮紅的顏色刺目。
沒有配任何文字，只加了一個定位：民政局。
然后，平靜地對電話說：“看看朋友圈。”
幾秒后，電話那頭傳來她尖利到破音的嘶吼。
“結(jié)婚證？秦陌！你和誰領證了？”
“你瘋了？你為了報復我隨便找個女人結(jié)婚？”
“我命令你立刻給我去離了！”
命令？
我仿佛聽到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
“楚絲顏，你似乎忘了，從你用我的錢，和你的快樂在溫泉酒店共度良宵那一刻起，你就失去了命令我的任何資格。”
“我沒有，我沒同意分手，我們還是情侶！你這是重婚！”她語無倫次地尖叫。
“情侶？重婚？”
我語氣冰冷。
“單方面消耗對方金錢和感情，同時與他人保持關(guān)系的，不叫情侶，叫寄生蟲?！?/p>
“至于重婚？我和你從未登記。我現(xiàn)在的婚姻受法律保護。讓我離婚？”
我頓了頓，看著遠處沈知微消失的方向。
“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我清晰地回答，享受著報復的快感。
“沈律師她很好?！?/p>
“冷靜，理智，邊界清晰。”
“最重要的是，她不會用我的錢跟別的男人找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