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頂流隕落凌晨四點網(wǎng)警部門的輿情監(jiān)控室里，屏幕藍光映在值班警員臉上。
#江辰被曝出潛規(guī)則#的話題還沒有降溫，#江辰去世#的詞條紅色爆字已經(jīng)炸開。
后臺數(shù)據(jù)顯示，相關(guān)的討論在半個小時內(nèi)就突破3億條。
王寅燁和張楚軒火急火燎地趕到“博凌公寓”時，警戒線外早就已經(jīng)圍滿記者，
一雙雙閃著神秘光芒的眼睛死死盯著頂層那扇緊閉的落地窗，望眼欲穿。
王寅燁在照相機的“咔擦咔擦”中聽到了獵奇和嘲笑，
一個個長焦攝像頭好像一張張黑色的噬血巨口拼命張大嘴，亮出利齒，
想從這件事中撕下一塊肉。電梯上行時，
李警官的語音在耳機里響起：“死者是頂流男星江辰，今年25歲，今早七點保潔發(fā)現(xiàn)尸體。
初步勘查：客廳地毯上有嘔吐物，半瓶氟伏沙明（抗抑郁藥），空酒杯里有酒精殘留，
門窗從內(nèi)部反鎖。家屬和經(jīng)紀人都說是抑郁自殺，現(xiàn)場沒發(fā)現(xiàn)打斗痕跡?！表攲与娞蓍T打開，
消毒水味混著酒精味撲面而來。王寅燁戴上鞋套，
目光掃過玄關(guān)——一雙定制款運動鞋整齊擺放在鞋柜旁，鞋邊沒有灰塵，不像有外人闖入。
在客廳中央，江辰蜷縮在米白色地毯上，左手攥著衣角，右手散開，
指尖離那半瓶抗抑郁藥只有三厘米。“王哥，這是法醫(yī)林嵐。
”張楚軒指著蹲在尸體旁的白大褂，對方正用鑷子夾起地毯上的白色粉末。
林嵐抬頭推了推眼鏡，口罩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銳利的眼睛，
死死地看著那白色粉末：“初步判斷是藥物中毒，但有疑點?！彼崎_蓋在尸體上的白布，
只見死者頸部的皮膚泛著不正常的潮紅?！翱催@里?！蓖跻鸁罡┥碜屑氂^察，
發(fā)現(xiàn)江辰左側(cè)頸部有四道平行的淡青色壓痕，像被什么東西勒過?！斑@不是致命傷，
但邊緣有生活反應?！绷謲褂米贤饩€燈照射，壓痕處浮現(xiàn)出微弱的熒光，“是寬膠帶，
兇手可能用膠帶綁過他，后來又撕掉了。”她轉(zhuǎn)向茶幾，看向桌面，
兩只高腳杯倒扣在桌面上，杯壁殘留著琥珀色液體，“這只杯子有口紅印，不是死者的！
”“把這兩個杯子送去檢驗?？纯催@口紅印是誰留下的。”張楚軒突然輕呼一聲：“王哥，
你看他手里！好像有東西！”江辰蜷曲的左手掌心，藏著半張被揉皺的紙巾，
里面裹著半片白色藥片，上面印著模糊的“L”字樣。林嵐用證物袋收好藥片，
說：“氟伏沙明一般是橢圓形的，這個是圓形的，應該不是同一種藥。
”又有新發(fā)現(xiàn)：落地窗鎖芯內(nèi)側(cè)有細微劃痕。
王寅燁用手指輕輕蹭過劃痕：“是從外面反鎖的，用細鐵絲之類的工具?！彼聪蜿柵_，
二十層的高空風很大，晾曬架上掛著的襯衫被吹得獵獵作響，“兇手熟悉這里的布局，
知道怎么制造密室假象?！边@時，經(jīng)紀人趙凱跌跌撞撞地跑進來，西裝領(lǐng)口歪斜，
眼睛紅腫：“怎么會這樣……昨天下午他還跟我對行程，
說下周要去參加公益活動……”他想撲向尸體但被警員攔住，
掙扎中袖口露出一塊暗紅色污漬，“他最近被網(wǎng)暴折磨得睡不著，藥越吃越多，
我勸過他停一停，可他說……”“網(wǎng)暴？”王寅燁耳朵豎起，打斷他，“具體說說。
”趙凱癱坐在沙發(fā)上，手機屏幕還停留在熱搜頁面：“上周開始，
有人曝出他和制片人張曉莉同回公寓，接著就有‘潛規(guī)則’‘私生活混亂’的謠言，
P圖、詛咒……他的抑郁癥本來快好了，這幾天又嚴重了，
昨晚還跟我發(fā)微信說‘撐不住了’?！彼B忙哆哆嗦嗦地調(diào)出聊天記錄，
最后一條消息發(fā)送時間是22:17。林嵐突然“咦”了一聲，她掰開江辰的右手手指，
指甲縫里卡著幾根紅色纖維：“紅色，這不是死者衣服上的?！彼ь^看向趙凱，
“昨晚誰來過？”“沒……沒人?！壁w凱眼神躲閃，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
“他說想一個人靜一靜，讓我別安排訪客?！北崋T在這時被帶進來，
阿姨臉色發(fā)白：“我大概是七點來打掃的，當時門沒鎖死，一推就開了。
內(nèi)時候客廳的燈還亮著，我……我就看……看見他就躺在那，旁邊還有個空酒瓶，
我……我以為他……他是喝多了藥……”她指著茶幾下方，“那里有個撕碎的信封，
我沒敢……沒敢碰?！睆埑帗炱鹦欧馑槠?，拼湊出“國王影業(yè)”字樣，
右下角有個模糊的簽名。王寅燁看向窗外，天已經(jīng)亮了，
而熱搜榜上#江辰自殺#和#網(wǎng)暴者出來道歉#的話題正在廝殺，有的人痛心，有的人觀望，
還有的冷嘲熱諷，網(wǎng)絡(luò)的背后有人正慶祝著輿論的狂歡。
他突然想起林嵐的話：“死亡時間初步推斷是昨晚20:00-22:00，
正好是網(wǎng)暴最激烈的時候。”雖然初步判斷是自殺，但他總覺得，那些看似指向自殺的證據(jù)，
像精心擺放的多米諾骨牌，而背后藏著一只推動的手。
第二章 破碎的不在場證明隨著偵查的深入，當張曉莉的名字出現(xiàn)在警方視野時，
她正在參加電影節(jié)的早間論壇。鏡頭前的女人穿著香檳色西裝套裙，妝容精致，
談及“女性在影視圈的困境”時侃侃而談，絲毫看不出異常。直到警員將她請出會場，
她臉上的從容才出現(xiàn)一絲裂痕。詢問室里，張曉莉交叉雙腿坐著，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愛馬仕手鐲：“我和江辰只是合作關(guān)系，他是我去年電影的男主。
網(wǎng)上的謠言我看到了，純屬無稽之談，那天是慶功宴結(jié)束，我讓他送我到公寓樓下而已，
再說了我夠他還便宜他呢！”“7月16日上午9:30，你去了江辰的公寓，
停留了1小時15分鐘。”王寅燁將監(jiān)控截圖推到她面前，畫面里的張曉莉戴著墨鏡，
拎著黑色手包走進單元樓?！澳阏f只是合作關(guān)系，為什么要在他被網(wǎng)暴時單獨拜訪？
”“談新劇本?！睆垥岳蚧卮鸬煤芸?，“他是原定男主，我想確認他的狀態(tài)。
網(wǎng)暴對藝人影響是很大的，我作為制片人當然有責任關(guān)心?！彼杏X自己情緒有些波動，
于是頓了頓，補充道，“但他情緒很不穩(wěn)定，說要曝光什么錄音，我勸他冷靜，別沖動。
”“什么錄音？”張曉莉端起水杯的手頓了一下，并沒有直接回答：“他誤會了，
可能是酒局上的玩笑話被他錄下來了。圈內(nèi)飯局嘛，難免有幾句出格的，他太年輕，
不懂變通?！边@時，林嵐的消息彈了進來：“王哥，初步毒檢出來了，
死者體內(nèi)有氟伏沙明、酒精和勞拉西泮（強效鎮(zhèn)靜劑），其中勞拉西泮劑量超標3倍，
是致死主因。口紅印DNA比對到張曉莉，酒杯上有她的指紋。
”王寅燁將DNA報告放在桌上：“茶幾上的酒杯有你的唇印和指紋，你在他家喝了酒。
勞拉西泮是管制藥物，你怎么解釋死者體內(nèi)有這種藥？”張曉莉的臉色終于變了，
指尖微微顫抖：“我有失眠癥，那天確實帶了幾片勞拉西泮，但我沒給他吃??！
是他自己情緒激動，說吃不下抗抑郁藥，我順手放在茶幾上就忘了！”她的聲音拔高，
“你們不能因為我去過就認定我殺人，他是自殺，被網(wǎng)暴逼死的！跟我沒關(guān)系??！”“王哥，
網(wǎng)暴的源頭查到了?！睆埑幷{(diào)出IP追蹤記錄，“7月10日首發(fā)謠言的匿名賬號，
登錄IP是你工作室的備用服務(wù)器。而散布‘潛規(guī)則’照片的小號，
用的是你助理的身份證注冊的。”張曉莉冷笑一聲，瞥了一眼：“IP地址能說明什么？
我的服務(wù)器對合作方開放，誰都能登錄。助理身份證去年丟過，說不定被人冒用了。
”她靠回椅背，擺出無可奉告的姿態(tài)，“沒有直接證據(jù)，你們最多扣留我24小時。
”王寅燁盯著她的眼睛：“你離開后，江辰給趙凱打了電話，說你逼他刪錄音，
還威脅要讓他‘徹底消失’?！边@時他注意到張曉莉的瞳孔驟然收縮，“錄音里有什么？
是你潛規(guī)則他的證據(jù)，還是你賄賂投資商的黑料？”詢問陷入僵局，
張曉莉看著天花板一角拒絕再回答任何問題。王寅燁走出詢問室，
正好碰到趙凱被警員帶過來，對方手里拿著一個U盤：“王顧問，我找到那個錄音了！
在江辰的保險柜里，他說如果出事就交給警方?！盪盤里的錄音嘈雜，
能聽到酒杯碰撞聲和張曉莉的聲音：“小辰啊，這個角色對你多重要，
晚上來我房間聊聊細節(jié)，成了之后……有你好的！”后面是江辰的聲音：“張制片，請自重。
”接著是東西摔碎的聲音?！斑@是去年10月的酒局?！壁w凱的聲音顫抖帶著后怕，
“江辰說當時張曉莉想潛規(guī)則他，被拒絕后就處處刁難，現(xiàn)在又想用網(wǎng)暴逼他就范。
他本來想下周開發(fā)布會曝光，沒想到……”“他為什么不早點曝光？”張楚軒追問。
“張莉手里有他剛出道時的照片，說如果曝光就發(fā)出去，說他‘整容換頭’?！壁w凱低下頭，
“江辰很在意粉絲感受，怕影響形象。”這時，林嵐的電話打了過來，
語氣凝重：“王大偵探，尸檢有新發(fā)現(xiàn)，死者手腕勒痕處的膠帶殘留里，除了張莉的DNA，
還有另一種男性DNA。指甲縫里的紅色纖維比對到了，是女演員蘇晴昨天穿的毛衣材質(zhì)。
”蘇晴——那個在采訪中哭著說“被江辰冷暴力分手”的“可憐”女演員，
同時也是近期網(wǎng)暴江辰的大頭，她的粉絲則是“主力軍”。王寅燁看著時間軸，
7月12日蘇晴哭訴被分手，7月13日張曉莉工作室放出所謂“潛規(guī)則”照片，
7月15日蘇晴發(fā)長文“回憶戀愛細節(jié)”，7月16日江辰死亡。這時間線太精準，
簡直就像一場配合默契的圍獵，但這只是猜測，需要證據(jù)支撐?！安樘K晴和張曉莉的關(guān)系，
她們有沒有資金方面的往來?！蓖跻鸁顚埑幷f，“再查蘇晴16日下午的行蹤，
尤其是18:00-22:00之間?！卑淼膶徲嵤依?，
夕陽透過鐵窗照在張曉莉精致到發(fā)絲的臉上，但她的影子卻在墻上扭曲變形。
王寅燁將蘇晴的照片放在桌上：“7月15日你給蘇晴的經(jīng)紀人轉(zhuǎn)了50萬，
備注‘項目咨詢費’。同一天，蘇晴發(fā)長文錘江辰‘渣男’，
而在當晚‘江辰私生活糜爛’的新謠言就上線了。你們不是第一次合作吧？
”張曉莉的嘴唇緊抿，沒有說話。但王寅燁注意到，她的手指在桌下不自覺地摩挲著手鐲，
這是緊張的表現(xiàn)。他知道，攻破這個女人的心理防線，還需要更關(guān)鍵的證據(jù)。
第三章 長文背后的破綻蘇晴是在第二天上午被請到警局的。她穿著白色連衣裙，
戴著口罩和墨鏡，被粉絲簇擁著走進來，儼然一副受害者姿態(tài)。摘掉墨鏡后，她的眼睛紅腫，
眼角還掛著淚痕，看起來楚楚可憐，讓不知情的人憐愛，但她的妝容依舊精致，
身上還散發(fā)著香水味?！拔摇艺娴恼娴牟恢罆@樣……”她剛坐下就開始掉眼淚，
用紙巾按壓著眼角，“我發(fā)長文只是太難過了，畢竟我們曾經(jīng)在一起過。網(wǎng)暴很可怕，
我也是受害者，怎么會害他？”“曾經(jīng)在一起過？”王寅燁想笑，拿出江辰之前的言論，
“他說你們只是合作關(guān)系，沒有戀愛。你發(fā)的‘戀愛細節(jié)’，
比如‘他喜歡在咖啡里加三塊糖’，其實是助理在采訪中說的，你根本不了解他。對吧？
”蘇晴一時間錯愕，哭聲隨即停了一下，隨即哭得更兇了，
一抽一抽地說：“他……當然不……不承……承認！男人……都……都是這樣，
得到了……得到了就……就翻臉！我們在一起了半年，他紅了就跟我提分手，
還……還威脅我不準說出去！”“7月16日下午你在哪里？”王寅燁打斷她，
“有證人看到你在17:30出現(xiàn)在江辰公寓附近的商場停車場?！薄拔摇胰ベI東西。
”蘇晴的眼神躲閃不敢再和王寅燁那問詢的目光對上，“逛街，買衣服。
”她連忙翻開手機相冊，手指不停擺弄，里面有幾張在商場試衣間的自拍，
時間顯示18:00，“你看，我有不在場證明?！睆埑幏糯笳掌?，仔細查看，
注意到試衣間鏡子里反射出的黑色手包：“這個！這個包是你經(jīng)紀人的吧？他當時也在？
”蘇晴的臉色瞬間白了?！澳愕慕?jīng)紀人周強，
16日18:00-19:00的手機定位在江辰公寓樓下，
與監(jiān)控拍到的戴口罩男子身形完全吻合。”王寅燁示意調(diào)出監(jiān)控截圖，雖然男子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