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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甲死死摳進掌心,我哀求道:
“蘇言,別動手,我求你了……我都聽你的?!?/p>
我的聲音帶著哭腔,卻還是被湖水吞沒了一半。
對講機里傳來蘇言的嗤笑:
“這才乖嘛。箐箐,我就知道你懂事?!?/p>
我咬緊牙關,不敢再浪費一秒時間。
腳踝上的漁網勒得生疼,活魚在里面撲騰掙扎。
每做完一次咬餌的動作,胸口就像被人狠狠踩了一腳。
其實我本是林城首富家的獨女,從小錦衣玉食,被父親當成掌中寶捧著。
更是擁有特殊的好孕體質。
可父親卻想用我換取政治地位,要把我嫁給那個從未謀面的首長之子。
“聯(lián)姻而已,又不是賣女兒?!?/p>
父親告訴我,“只要你肯點頭,我們林家就能更上一層樓?!?/p>
我覺得可笑至極。
因為不愿意成為誰的棋子,所以逃了。
我斷絕和林家所有聯(lián)系,把父親安在身上的追蹤器也摘掉,一夜之間消失于林城。
后來遇見蘇言,他溫柔、體貼,對我百般呵護。
我以為自己終于找到了歸宿,于是撒謊說自己無依無靠,是個孤女。
他信了,還告訴了我他的秘密。
“醫(yī)生說,我精子活性太低,這輩子可能很難有自己的孩子?!?/p>
他說的時候眼底滿是自卑和渴望,“如果你能接受……”
“我是好孕體質,”那晚月光正好,我輕聲道,“我們在一起,會有孩子的?!?/p>
蘇言聽后愣住,然后抱住我,激動得發(fā)抖:
“箐箐,嫁給我吧,我要娶你!”
婚后一年,我果然生下三胞胎。
他喜出望外,對我千依百順。
孩子剛滿周歲時,我又懷上四寶,
那段日子,他幾乎將所有寵愛都傾注在我們母子的身上。
可惜幸??偸嵌虝旱?。
不知什么時候,他和溫婉搭上線,說什么公司需要資金周轉,只要她肯投資,就能東山再起。
從此以后,他對溫婉唯命是從,更是投其所好,為她買下一千斤魚,為她安排各種勝利。
站在想來,所謂注資,不過是他想接近她,寵著她的借口罷了。
但如今想明白這些,已經遲了。
戀愛腦讓人盲目,如今冰冷刺骨的湖水才讓我清醒過來!
但此刻,我無論如何不能倒下。
我無法聯(lián)系家里,更沒有退路,
只能拼盡最后一點力氣去滿足蘇言的要求,只希望三個孩子平安無事……
時間過得無比緩慢,每分每秒都如同煎熬。
我反復潛入水中,在窒息與寒冷中掙扎,將五十條魚逐一掛到溫婉的鉤線上。
肺部火辣辣地痛,全身酸軟無力,到最后連呼吸都變成一種折磨。
終于,第一個十分鐘過去,對講機里傳來蘇言興奮的聲音:
“不錯?。◇潴?,你看,現(xiàn)在婉婉遙遙領先!只要再堅持二十分鐘,我就能東山再起了!”
岸上傳來溫婉嬌俏的笑聲,她故作矜持地開口:
“喲,嫂子真厲害呀,這么拼命,不怕凍壞了嗎?”
“不過,若是真讓我贏了這場比賽,我就給阿言公司追加五千萬投資哦~”
旁邊幾個富二代也跟著起哄:
“婉姐今天這么厲害,原來是蘇總幫忙在水下安排了高手阿!”
“怪不得蘇總事業(yè)蒸蒸日上,有這樣的老婆幫襯呢!”
蘇言連連擺手,“我家老婆,也就這點作用了,她水性是不錯,能為婉婉做些事,也是她的福氣?!?/p>
眾人的調笑聲,通過對講機傳來。
湖里我的身體已經快支撐不住,但還是咬牙繼續(xù)。
就在這時,小腹突然劇烈抽痛起來。
血絲順著潛水服流淌出來,在冰冷渾濁的湖水里暈染成一團紅云。
我清晰的感覺到,肚里的小生命正在流失……
恐懼攥緊喉嚨,我顫抖著按下對講機:
“蘇言……救救我……”
“我要流產了……真的撐不住了,你拉我上去吧,好不好?”
對講機中靜止了一瞬。
然后,是溫婉看似體貼的話,
“阿言,要不你就把箐箐拉上來吧,不過我肯定是贏不了這場比賽了。注資的事,我可以用自己私房錢給你投?!?/p>
蘇言有些猶豫,旁邊的富二代們卻起哄道,
“婉姐,今天要不是你的生日為了讓你高興,我們可不會默認同意水下作弊這件事。人上來可以,但是萬一你輸了,可要實現(xiàn)我們的賭約哦!”
不知是何賭約,溫婉的臉,瞬間紅了,佯裝生氣的瞪了幾人一眼。
蘇言卻緊緊抓住溫婉的手腕,“婉婉,今天是你的生日?那我定要讓你贏得比賽!”
接著,我耳邊傳來熟悉又陌生的一聲嗤笑:
“箐箐,你不是一直號稱好孕體質嗎?孩子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就流產?”
“忍忍吧,很快就結束了。等公司好起來,我們再多生幾個孩子?!?/p>
“萬一……這個孩子真沒了,也是它的命數?!?/p>
我死死咬唇,沒有回應,只剩下機械重復地游動、捕撈、掛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