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接下為京圈太子的母親策劃七十大壽的單子后,總裁女友海歸的男助理提議策劃極簡風(fēng)壽宴,不僅要把民樂團演奏換成二胡獨奏,還要用黑白灰裝飾,標(biāo)新立異,跟上國際潮流。
我執(zhí)意反對,京圈太子的母親性格傳統(tǒng),萬一刺激到她,得罪對方不說,還有可能擔(dān)上人命官司。
女友最終否決了男助理的策劃,選擇采用正常的壽宴策劃。
壽宴大獲成功,男助理卻因受挫深夜飆車,被大貨車撞死。
得知男助理死訊后,女友一臉平靜。
可慶功宴當(dāng)天,她卻將我拽到男助理的墓前,逼我磕了999個響頭,更是給我灌下一瓶砒霜,冷眼看著我穿腸爛肚而死。
「許晨,你就是眼紅阿亦比你優(yōu)秀,要不是你帶頭勸阻,我早就采用阿亦的優(yōu)秀策劃了!阿亦也不會死!」
「你害死了他,就給他陪葬吧!」
再睜眼,我回到了男助理提出策劃這天。
這次,我只是淡淡道:
「你們決定就好,反正今年的業(yè)績也達標(biāo)了,我打算提前把年假休了。」
1
話落,會議室的眾人都一臉震驚地看向我。
顯然沒想到凡事向來親力親為的我會放手讓他們做決定,更沒想到身為工作狂的我竟要提前休年假。
主位上的女友祁雪卻是不滿地皺起了眉。
「許晨,你這是什么意思?」
不等我開口,坐在她身旁的男助理江亦早已紅了眼圈。
「晨哥,你是不是對我的策劃有意見?你有意見可以直說,何必陰陽怪氣?」
「雪姐姐,既然晨哥不贊成我的策劃,那還是用傳統(tǒng)的策劃吧,以后開會我都不發(fā)表意見了,反正說了也會被否。」
祁雪一臉心疼地安撫他。
轉(zhuǎn)頭,目光如刀子一樣冷冷朝我投來。
「許晨,你自己思想守舊搞不出創(chuàng)新就算了,如今阿亦提出這么個好點子,你為什么要否定?」
「我看你就是眼紅嫉妒阿亦!你這么小心眼又固步自封,自視甚高,活該想不出好點子!」
我聽笑了。
好好的一個壽宴在江亦的策劃下變成了喪宴,祁雪居然還說是好點子?
愛情還真是使人盲目。
細想也是,祁雪若不是對江亦有意,就不會在我已經(jīng)把江亦刷掉的情況下,還執(zhí)意把他招進來。
更不會在江亦犯錯的時候以年紀(jì)小,剛?cè)胄羞€不熟練為由屢次原諒他。
之前我總洗腦祁雪對江亦不過是老板對新人的關(guān)照,現(xiàn)在想來,不過是我在自欺欺人。
而前世,我就是因為沒看出祁雪對江亦的偏愛,否了江亦的提議,這才造成后面的慘劇。
上輩子,我反對江亦的提議后,祁雪表面贊同,可在江亦因為策劃被否大受打擊,飆車身亡后,她又把所有的錯怪到我頭上,更是在慶功宴當(dāng)天將我活活害死給江亦報仇。
好在,我重生了。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
想到這兒,我壓下眼底恨意,淡淡道:
「你們誤會了,我沒有陰陽怪氣,只是我們策劃公司確實需要新鮮血液來抗大旗,所以這次的策劃我就不大包大攬了,也得給像江亦這樣有潛力的新人一點機會?!?/p>
「這次的策劃,就讓江亦負責(zé)吧,我也好放松休息一下。」
見我動真格,在場同事不免出聲勸道:
「許策劃,公司在上升期,還不是放松休息的時候吧?」
「是啊,江助理畢竟是新人,經(jīng)驗不足,很多大事還得您來主導(dǎo)。」
他們都是一副向著我的模樣,我卻看得想笑。
前世,在我反對江亦策劃的時候,這些人全都站江亦和祁雪那邊,幫腔罵我小心眼,指責(zé)我嫉賢妒能。
甚至在祁雪害死我后,他們明明知道真相,卻幫祁雪作偽證,說我是因為工作壓力大才服毒自盡的。
他們也是害死我的幫兇,偏偏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我一手培養(yǎng)起來的。
所以這一世,這些白眼狼,我也不管了。
回神,我冷聲回懟道:
「今年業(yè)績都已經(jīng)完成了,為什么不能休息?只有休息好了,效率才能上去?!?/p>
「我當(dāng)然知道江亦是新人,但就是因為是新人,我才要給他鍛煉的機會?!?/p>
被我這么一懟,眾人當(dāng)場吃癟。
祁雪則是神色懷疑地打量我:「你真有這么好心,不會是在欲擒故縱吧......」
不等她說完,我已經(jīng)把手里的資料都交到江亦手里,并且線上給祁雪發(fā)去了年假申請。
祁雪沒想到我來真的,一時間有些猶豫。
江亦見狀故作為難道:
「晨哥,這不好吧,畢竟你才是總策劃......」
在他這么一番以退為進下,祁雪果斷同意了我的年假申請,更是當(dāng)眾任命江亦為這次壽宴的策劃負責(zé)人。
眾人只能接受這個結(jié)果。
江亦一臉滿意地笑了,我也笑了。
這一世,我絕對不要再沾上他們的任何因果。
我倒要看看,在我的放任下,他們會落得怎樣凄慘的下場!
散會后,祁雪一如既往地和江亦去吃飯。
自從江亦入職后,祁雪便經(jīng)常借口盡地主之誼和江亦吃飯。
放在過去,我看到這一幕肯定會發(fā)瘋大鬧,事后再被祁雪罵疑神疑鬼,陷入內(nèi)耗。
如今,我只覺得可笑,懶得理會,直接打車回家,準(zhǔn)備收拾行李搬出去。
我只帶了幾件換洗衣物,至于抽屜里之前珍藏的給祁雪寫的情書,還有我們的情侶用品,全扔進了垃圾桶里。
收拾完后,我拎著行李出門,卻在開門的瞬間撞見恰好回來的祁雪和江亦。
2
彼時,祁雪一手挽著江亦的胳膊,另一只手正舉著棉花糖喂江亦。
「阿亦,這糖甜嗎?」
「沒你甜?!?/p>
看著他們有說有笑的一幕,我不由攥緊了手心。
我和祁雪也曾這么甜蜜恩愛過,我們會同喝一杯奶茶,會互喂牛排,每天早上她都會抱著我撒嬌,說能找到我這樣的男朋友是她三生有幸。
不僅如此,她更是一臉驕傲將我介紹給她的好閨蜜認識,帶我參加她們的閨蜜聚會,給足我安全感,還不允許別人說我的不好,不然就和對方絕交。
但自從江亦入職后,祁雪和我約會撒嬌的次數(shù)就越來越少,也不帶我參加閨蜜聚會了。
她總說我們這個年紀(jì)應(yīng)該成熟些,再像過去那樣相處未免幼稚,傳出去也惹人笑話。
所以我逐漸接受了祁雪對我的日漸冷淡和疏離。
現(xiàn)在看來,這不過都是祁雪變心的借口罷了。
之前的我真是太蠢了,她偏心得這么明顯,我卻愣是沒看出來。
回神,祁雪一臉意外地看著我。
「許晨,你怎么在這兒?」
畢竟我對工作一向謹慎負責(zé),就算要休假,也會提前把工作都交接好,所以祁雪下意識以為我這個時候會乖乖留在公司交接工作。
但就算如此,她這番話還是讓我聽笑了。
這是我家,我還不能回了?
我正要回懟,江亦卻眼尖地注意到了我手上拎著的行李箱。
他連忙松開祁雪的手,眼圈紅紅地低下了頭:
「晨哥,你還在生我的氣對不對?」
「我就知道你讓我策劃壽宴只是一時賭氣,不然為什么連行李都收拾好了?」
「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創(chuàng)新,你和雪姐姐不會吵架,你也不會鬧著要離家出走。」
「晨哥,我這就給你下跪道歉!」
江亦拼命擠出兩滴眼淚,作勢就要下跪。
祁雪迅速攔下,狠狠瞪了我一眼。
「許晨,你鬧夠了沒有!」
「這個策劃的負責(zé)人是你要讓給阿亦的,也是你在會上說要休假放松,撂挑子不干的,我如你所愿,如今你又做這個樣子給誰看?」
「我不吃你欲擒故縱那一套,你也別想用離家出走來威脅我!」
祁雪維護江亦的樣子,讓我無比熟悉。
曾幾何時,她也是這般維護我的。
記得創(chuàng)業(yè)初期,我曾為了拉投資被投資商當(dāng)狗一樣地羞辱,他把酒倒在地上,讓我把地上的酒舔干凈。
為了拿到合作,我俯下身子,就要放棄尊嚴去舔酒。
一旁的祁雪徹底怒了,端起酒杯就朝投資商臉上潑去,而后將我心疼扶起,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說如果這個投資是要讓我受委屈來換,那她寧可不要。
可如今,她望向我的眼里不再有心疼,只剩冰冷。
好在,我是死過一次的人,對她早就不抱期待了,所以并沒有多心痛。
我眼皮都懶得抬:
「祁雪,我沒鬧,我只是想趁著這個年假去旅游,好好為自己活一次?!?/p>
之前為了幫祁雪穩(wěn)定公司,我沒睡過一天好覺,更是擠不出時間去旅游,去看想看的藍天白云,雪山沙漠。
江亦神色鄙夷地瞥了我一眼:
「晨哥,雪姐姐是給你批了年假,但你怎么可以真的就當(dāng)甩手掌柜把公司和家務(wù)都扔給她一個人,你這樣雪姐姐得多辛苦?。俊?/p>
「雪姐姐體諒你,才給你批假讓你好好休息,你怎么一點都不體諒她?。俊?/p>
「你要是走了,工作上有什么急事需要你處理找不到你怎么辦?」
聞言,祁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阿亦說得對,我看你也別旅游了,乖乖在家休息待命吧。」
我氣笑了,我都休假了,她還想讓我當(dāng)牛馬時刻待命等著被壓榨?
搞笑呢!
「我若不呢?」
祁雪先是一愣,顯然沒想到向來對她有求必應(yīng)的我這次會反駁她,旋即臉色立馬沉了下去。
「許晨,你翅膀硬了是不是,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你要是執(zhí)意要去旅游,那你就永遠都別回來了,我們分手!」
提分手是祁雪用來拿捏我的慣用手段。
我否決江亦的策劃她和我提分手,我疑神疑鬼她和江亦時也要和我提分手。
過去,每次祁雪提分手,我都會昧著良心道歉,卑微求和。
但這次,我卻一臉平靜地點頭。
「好,分了吧?!?/p>
祁雪愣在原地,一臉震驚地看向我。
「什么?你還真要和我分手!」
我冷聲懟了回去:「不是你提的嗎?我如你所愿,你生什么氣?」
江亦在一旁假惺惺地勸道:
「晨哥,你別沖動??!你現(xiàn)在還在雪姐姐公司里工作,真分手了,你的工作可就不保了!」
被他這么一挑撥,祁雪趁機拿工作來威脅我,
「許晨,既然你執(zhí)意要和我分手,那也別怪我將你開除!」
我一臉無所謂。
「隨你,但如果你要開除我的話,記得按勞動合同給我N+1的賠償?!?/p>
祁雪向來心疼錢,她肯定舍不得賠這么多的。
果然,祁雪猶豫了,氣得當(dāng)場語塞。
我卻懶得理會她發(fā)青的臉色,拎著行李頭也不回地離開。
離開后,我重新租了個房子住下。
之前,為了減輕祁雪身上的擔(dān)子,我每天都是家里公司兩點一線,去公司就工作,回來就做家務(wù),沒有一點個人的時間,活得太過壓抑。
現(xiàn)在,我有大把自己的時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在我在出租屋美美打游戲的時候,祁雪卻在公司群發(fā)了一條消息。
【許晨德不配位,我決定撤去許晨總策劃一職,改為江亦勝任。許晨今后就是江亦的助理,即刻生效!】
3
群里瞬間炸開了鍋,眾人都等著看我笑話。
【許晨還敢惹祁總最寵的江策劃?這就是下場!】
【許晨那個老臘肉哪里能和年輕帥氣的江策劃相比?】
【許晨怎么不說話???該不會是看到消息氣瘋了吧?】
江亦很受用眾人的吹捧,特意艾特我借機炫耀:
【大家別這么說,雖然晨哥是助理,但我的工作經(jīng)驗不如晨哥,以后有什么問題還得向晨哥請教呢!】
請教?甩鍋還差不多吧。
一想到上輩子,我只是反對了江亦的策劃,祁雪都能把我害死。
這一世,要是江亦策劃出了問題,不得甩鍋在我這個【助理】身上?
本來還想領(lǐng)完這個月的工資再離職,現(xiàn)在看來,離職刻不容緩。
想到這兒,我直接在群里回復(fù)。
【那你可能請教不了了,因為,我已經(jīng)決定離職了。】
消息剛發(fā)出去,祁雪就秒回。
【許晨,先是鬧分手,現(xiàn)在又鬧離職,你有完沒完!】
不等她罵完,我已經(jīng)給她發(fā)去離職申請,并在群里艾特她。
【離職申請已提交,通過一下?!?/p>
祁雪賭氣之下通過了,還不忘在群里放狠話。
【好得很,我等著你后悔回來求我的那天!】
后悔?除非我瘋了。
這之后,為了讓我后悔,祁雪沒有將我提出群聊,反而每天都在群里更新她和江亦策劃壽宴的進度。
江亦當(dāng)上總策劃后徹底飄了,沒了我的勸阻,更是一通亂弄。
宴會廳內(nèi)的裝修全都變成了清一色的黑白灰色,他還非說這是意大利式極簡風(fēng),別具一格還高貴。
還把之前壽宴上傳統(tǒng)的民樂團全都變成了二胡獨奏,拉的還是《二泉映月》這樣的凄涼曲目。
為了統(tǒng)一極簡風(fēng)格,大紅的壽字換成了黑色的壽字,就連京圈太子母親宋玉蘭的彩色照片也被他改成了黑白照。
群里大部分人都無腦附和,但也有人擔(dān)心發(fā)問。
「江策劃,這黑白照看起來像遺照啊,會不會過了?宋老太太會生氣吧?」
江亦卻不屑冷哼。
「你這種俗人懂什么?這是藝術(shù)!」
「而且宋老太太受過精英教育,這些年也經(jīng)常出國旅游,她肯定能接受這種風(fēng)格的,你思想能不能別和許晨一樣老舊頑固?」
祁雪在群里支持江亦,為了給江亦出氣扣了那個出言不遜的員工一個月工資以儆效尤。
這之后,就算有意見也沒人敢在群里提了。
而我,則一邊吃炸雞追劇,一邊靜靜地看著他們在群里作死。
他們不知道,雖然宋老太太經(jīng)常出國旅游,但骨子里還是非常傳統(tǒng)的老人,而且格外鐘愛中華傳統(tǒng)文化。
相比國外的風(fēng)格,她更喜歡本土的東西,喜歡鮮紅色,喜歡接地氣的民樂。
可江亦卻直接把壽宴策劃成了葬禮風(fēng),每個設(shè)計都精準(zhǔn)踩到宋老太太的雷點,她看到估計會氣暈過去。
宋老太太要是出了事,京圈太子厲北辰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在江亦和祁雪熱火朝天地布置壽宴的時候,我則是瘋狂出國旅游享受生活。
這天,我在巴黎看鐵塔的時候,剛好碰到了同樣出來旅游的厲北辰和宋玉蘭。
厲北辰認出了我,問道:
「我記得你,你是落雪策劃公司的總策劃,你不是應(yīng)該在策劃我媽的壽宴嗎,怎么在這里?」
我笑著解釋。
「厲總,我休年假了,宋老太太的壽宴現(xiàn)在都交給我們公司的新策劃江亦負責(zé),他非常有想法,策劃的壽宴肯定能讓你們眼前一亮的。」
「不過,那天你還是給宋老太太帶上心臟病藥吧,我怕宋老太太受不了這個驚喜,會高興到昏倒?!?/p>
聽我這么一說,厲北辰和宋玉蘭一臉期待。
我也很期待,期待祁雪和江亦的凄慘下場。
很快就到了壽宴這天,我來到現(xiàn)場準(zhǔn)備看好戲。
看到是我,祁雪下意識以為我是工作碰壁來找她求和的,抱手冷哼道:
「怎么?這么快就后悔了?想回來求復(fù)合,求我給工作?可惜,晚了!」
江亦也一臉幸災(zāi)樂禍。
「許晨,只要你愿意給我和雪姐姐下跪道歉,我還是可以大發(fā)慈悲幫你說情讓雪姐姐給你在公司安排個掃廁所的位置的?!?/p>
「總比你找不到工作餓死強吧?」
我一臉無語:
「少自戀了,我今天不是來求和,而是來看好戲的。」
說著,我繞過他們找了位置坐下。
他們也懶得自討沒趣,繼續(xù)去迎接賓客。
很快,拿到請柬的賓客都來了,當(dāng)他們看到里面的裝扮后頓時傻眼了。
「這是......宋老太太的壽宴?我沒走錯吧!」
江亦卻很滿意他們驚訝的表情,迎他們落座。
「沒走錯,就是這里?!?/p>
見江亦一臉認真,賓客便下意識以為宋玉蘭已經(jīng)死了,才會壽宴變喪宴。
然而,就在這時,宋玉蘭卻挽著厲北辰登場了。
眾賓客看到宋玉蘭的那一刻頓時臉色發(fā)白,有人更是嚇到驚呼:
「?。≡p尸了——」
厲北辰眉頭不滿地皺起,眼里閃爍著危險的信號:
「今天是我媽七十大壽,你胡說什么呢!」
「還詐尸,你這是在故意詛咒我媽?」
賓客的臉更白了,哆嗦道:
「這里不是喪宴嗎?你們遺照都擺上了,我還以為宋老太太已經(jīng)......」
「什么遺照,那明明是我讓人定制的半身照......」
不等宋玉蘭說完,凄涼的二胡聲突然響起。
宋玉蘭循聲望去,然而,當(dāng)她看到身后碩大的黑白風(fēng)裝飾,以及桌上的黑白照時,瞬間氣得心臟病發(fā),下一秒,兩眼一翻,整個人直挺挺地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