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總覺得我的這張臉值多少?”阮舒臉上的笑意更重,忽地靠近鹿衿,一手撐在她身側,另一只手忽然捏住鹿衿的下頜。
鹿衿被這突襲驚的僵直了兩秒,直到下頜傳來痛感,阮舒的指腹很涼,而她的下頜很熱。
近在咫尺的臉,撲面而來的淡淡體香。
這句小鹿總的稱呼有點調侃的意味,鹿衿甚至覺得她是不是有點生氣了。
“我說,你會考慮協(xié)議結婚嗎?”鹿衿想到了大多數(shù)小說中的經(jīng)典套路。
沒等阮舒回答,她接著緩緩說道:“一年,陪我一年時間,結束后我的財產(chǎn)分你一半。”
若不是聽起來太不現(xiàn)實,她甚至想說給她全部,但她不能開局就嚇跑人家。
鹿衿很樂于促成這樁不平等協(xié)議,“趁著你的助理在,我們可以再約定一項,你的財產(chǎn)可以公證婚前財產(chǎn)?!?/p>
阮舒忽然松開了鹿衿的下頜,饒有趣味的磨蹭著拇指和食指的指腹,緩緩道:“鹿衿,你知道成年人的協(xié)議是具有法律效力的吧?”
“當然?!?/p>
“周一前擬好一份協(xié)議給我?!比钍娴膾吡艘谎弁蹑?,語氣不容質疑。
王婷趕緊應下來。
果然這兩位的關系不簡單,王助理感覺自己吃到了一個驚天大瓜。
鹿衿心情大好,只要一切順利,那么回家還不是輕輕松松?
彼時的鹿衿并不會明白成年人的世界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單純。
鹿衿的傷口本身創(chuàng)面不大,但是很深又很窄,加上是被鐵銹割傷,所以是需要打破傷風縫合的。
阮舒帶她來的是私人醫(yī)院,阮氏在這里有股份,所以一來就是VIP服務。
鹿衿并不反感打針,不過這破傷風的皮試的確是有些變態(tài),也或許是鹿衿這具身體實在是有些嬌貴,皮試的強烈痛感讓她經(jīng)不住輕哼一聲。
“很痛嗎?”阮舒盯著鹿衿緊緊縮在一起的眉,忍不住問。
鹿衿以為她又要調侃自己,嘖了一聲,用沒受傷的左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面,語氣幽幽道:“我的大小姐,你以為我是鐵打的?。课宜幎紱]吃,身上現(xiàn)在不僅痛還癢得很?!?/p>
鹿衿本來不是想要撒嬌,只是想著自己都這么難受了,怎么也不應該被調侃。
可是話到嘴邊,就沾上了點那味。
“所以,能告訴我你今天來這里是做什么的嗎?”阮舒重新提起這個問題。
“反正不是來害你的?!甭柜撇恢涝撛趺唇忉?,只能插科打諢。
“鹿衿,你知道自己變了很多嗎?我甚至懷疑你...”
“什么...”
“人格分裂。”
“...”
鹿衿心里驟然懸著的石頭緩緩放下,人格分裂也算是個不錯的理由。
“小姐姐,放松一點?!弊o士小姐感覺到鹿衿方才的緊張,溫聲勸慰。
“我很緊張嗎?”
“剛剛皮試的時候不緊張,和你女朋友說話的時候很緊張哦。”這個護士小姐滿臉打趣的笑容,一看就是個性子很活潑的人。
鹿衿不由失笑,女朋友?自己直接跳過這個階段的好嘛!
“她不是我女朋友?!甭柜瓶慈钍婷鏌o波瀾,抬眸笑笑對小護士說。
小護士的臉上閃過片刻的尷尬與驚訝,旋即笑笑道:“不好意思啊,因為二位看起來很般配我就猜了一下,真不好意思。”
鹿衿倒是不在意被人嗑cp,她現(xiàn)在除了手臂的刺痛,就是渾身的癢。
中午沒吃藥就跑出來,現(xiàn)下癢的厲害。
“能開一點過敏藥嗎?”
阮舒忽然開口,對著旁邊正在寫病歷本的醫(yī)生說,“她亞硝酸鹽過敏,現(xiàn)在需要吃藥?!?/p>
說完指了指鹿衿。
鹿衿稍微有點驚訝,因為阮舒正好趕在她想開口之前把她想說的話給說了。
醫(yī)生倒不像這小護士一樣是個愣頭青,能來這VIP病房的一般都是非富即貴,服務態(tài)度必須要到位。
“好的,那我給這位鹿小姐開一些氯雷他定,小張拿單子去二樓西藥房領一下吧?!?/p>
小護士給鹿衿打完了針,就拿著單子出門,王助理跟著一同去。
室內只剩下她倆和醫(yī)生。
鹿衿覺得氣氛有點冷,阮舒拿著手機似乎在看公司的什么文件。
“阮總,我發(fā)現(xiàn)一件事。”
“什么?”阮舒的眼睛從手機屏幕上移開,落在鹿衿的臉上。
“似乎一見到你,我就要受傷?!甭柜频恼Z氣略帶調侃,但是話也沒說錯。
“好像確實是這樣?!比钍纥c了點頭,若有所思,“那你有什么打算?”
鹿衿能有什么打算,她只希望阮舒能平平安安的。
安安心心的走事業(yè)線,然后自己就能順利的完成任務。
“我打算去買本黃歷,下次出門前看一看?!?/p>
阮舒沒有說話,低下頭繼續(xù)看文件。
場面又冷了下來。
鹿衿的目光落在阮舒身上,思緒不知道為什么又回到昨晚,眼前人滿眼噙淚伏在自己肩上。
仿佛肩上又感受到了灼熱感。
“你沒事吧?昨天那個...”
“你想我有事嗎?”
“當然不想,不然幫你干嘛。”
阮舒的手機忽然響鈴,她掃了一眼屏幕,微微瞇眼,接通了。
鹿衿很敏銳的察覺到她眉梢處的冷漠。
“什么事?”
“好你個白眼狼啊,你就是這樣對你妹妹的?”
那頭是一個尖銳的女音,因為是叫囂的語氣,鹿衿離得近,只能被動旁聽。
“如果你用阮亭聲的手機打電話給我只是為了亂叫的話,那我只能掛了,我很忙。”
阮舒直接掛斷了電話,嘴唇緊抿,握著手機的手指骨節(jié)泛著不正常的青色。
鹿衿知道她在生氣,很生氣。
“家里人太討厭的話,只當她們是空氣就好了。”
“我沒有家里人?!比钍嫜劾镉袥]化開的寒意,似乎是對鹿衿的話很不滿意。
“那我收回前半句。”鹿衿也察覺自己的話不妥當。
阮舒沒有搭話,放下了手機,面上已經(jīng)看不出來表情。
鹿衿甚至覺得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
只是她猜測到剛剛大概是她的那個后媽,那個傳聞中氣死她母親的小三。
鹿衿本人對于感情的事情很佛系,愛就是愛,不愛了就不愛了,好聚好散。
對于小三的問題,如果真的不愛了大可以走正規(guī)程序,但是原著里阮舒的母親似乎是非正常死亡。
后期女主也在尋找當年的真相,只是鹿衿還沒看到那里。
對于阮舒的家庭問題,鹿衿微微蹙眉,爹不疼,后媽不愛,繼妹找茬。
她就在這樣的家庭環(huán)境中過了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