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場面，死不了?！蔽覍χ聊粩D出一個笑，用堪比搶紅包的手速，狠狠掛斷了視頻。
手機屏幕驟然暗下，清晰地映出我一張燒得通紅的臉。這個AI的bug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現(xiàn)在都開始往私人健康顧問的方向發(fā)展了嗎？第二天，
我?guī)е业摹案宜狸牎闭竭M駐紅星機械廠。當那扇巨大的、銹跡斑斑的鐵門被合力推開，
陽光像金色的洪流一樣，瞬間涌入這片沉睡了數(shù)十年的鋼鐵森林。
我那群平均年齡不超過二十五歲的隊員們，爆發(fā)出一陣比見了偶像還瘋狂的狼嚎?！芭P槽！
這破碎感！這光影！這他媽才是真正的廢土美學！”“瑤光姐，
這比那些精裝修的網(wǎng)紅店酷一萬倍！我宣布，這里就是我的精神故鄉(xiāng)！
”看著他們一個個打了雞血似的，扛著沉重的設(shè)備沖進空曠的廠房，那架勢，
仿佛不是來搞項目，而是來參加一場大型線下副本開荒。我感覺自己賭對了。然而，
這份好心情沒能持續(xù)多久，趙明德就來了。他挺著圓滾滾的肚子，
頭頂一頂嶄新得反光的白色安全帽，手里還煞有介事地拿著個小本本，
以“安全總監(jiān)”的姿態(tài)駕臨指導。他在這里敲敲銹蝕的欄桿，嘴里念念有詞：“消防隱患，
重大級別?！庇衷谀沁呏钢割^頂懸空的鋼梁：“高空墜物風險，極高?！弊詈?，
他清了清嗓子，臉上露出“我就說不行吧”的得意神色，準備發(fā)表他的總結(jié)陳詞，
好叫停我們這種在他眼里的“自殺式”行為。我沒給他這個機會。
我直接從文件袋里抽出一份文件，遞到他面前?！摆w總監(jiān)。
”“這是我們委托第三方專業(yè)機構(gòu)出具的《紅星機械廠場地安全評估報告》，
以及配套的《施工安全預(yù)案》。”“您擔心的消防問題，
方案里規(guī)劃了二十個臨時滅火器點位，并且有專人二十四小時輪崗巡查。
”“您擔心的高空墜物，所有施工區(qū)域上方，都已按最高標準架設(shè)了安全網(wǎng)?！薄罢垎枺?/p>
您還有什么指示？”趙明德拿著那份厚得像磚頭、數(shù)據(jù)詳實到他根本看不懂的報告，
臉上的表情，從“一切盡在掌握”飛速切換到“我的劇本不是這么寫的”。最后，
他只能從牙縫里干巴巴地憋出一句：“年輕人，注意安全。”然后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當晚，我拖著一身灰塵和幾乎要散架的身體，準時接入了和郁衡的每日“靈魂拷問”視頻。
我強打起精神，公事公辦地匯報：“今天電力線路鋪設(shè)了百分之三十，水源接入遇到點麻煩，
主管道老化嚴重，需要更換，安保系統(tǒng)明天……”他打斷我，
聲音平直得像一條從未波動過的心電圖直線?！澳愕奈绮蜔崃繛樗陌俣Э?，
低于維持高強度腦力勞動所需標準值的百分之三十五。
”我：“……”他又說：“你今日與團隊成員的溝通中，使用了七次‘應(yīng)該’，
三次‘可能’。這種模糊性指令，將導致百分之十五以上的執(zhí)行效率降低?！蔽胰虩o可忍，
剛要張嘴反駁，他卻忽然質(zhì)疑起我今天剛批準的一筆采購。
“采購清單里這批七十年代的舊報紙、鐵皮青蛙和撥浪鼓，用途是什么？根據(jù)財務(wù)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