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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阿土的凈土 夢雪207 91321 字 2025-08-09 22:5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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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土生病后,經(jīng)常會回憶自己短暫的生命歷程,他認為跟牛牛在東北農(nóng)村小院那兩年的生活經(jīng)歷是他最快樂的時光:自由、無憂、精神富足。事后,牛牛追憶與阿土在一起的點點滴滴,腦海里閃過的N多畫面,有關小院的大多也都是靈動鮮活的。

誰說不是呢!牛牛大學雖說學的是理工科,但以她多愁善感,傷春悲秋的感性性情,喜歡讀書,愛好文學是必然的。所以在她人生的各個不同時期都會出現(xiàn)些大大小小,長長短短的文字記錄。有青春期的無病呻吟、有遭遇重大變故后的愁悶宣泄……唯獨東北農(nóng)村小院的生活記錄是積極向上的,每一篇小作文現(xiàn)在再去翻看依然能感受到當時的那份舒緩和恬靜(感興趣的讀者可以去今日頭條搜:小院雜談207)。

雖說農(nóng)村生活有更多的辛苦和勞作,牛牛腰疼和腿疼的病根也是那時落下的。但精神的富足卻是任何時期都無法比擬的。阿土病重時,牛牛經(jīng)常寬慰他:每個人的生命期,長短不一,如果注定沒有長度,那我們就去比比寬度,從我們在一起的那天開始,幾乎就是24小時的日日相守,比起那些同一屋檐下,貌合神離或各自忙碌,聚少離多的夫妻,我們是不是更幸福呢?老天爺一方面殘酷地給你按下了生命的暫停鍵,另一方面卻仁慈地讓我們相遇并開啟了兩人的幸福生活。幾年的時間的確太短,但內(nèi)容的精彩和豐富足以讓它變長,翻倍甚至數(shù)倍,單憑這一點,你我都是幸運的,也應該感恩。就是這樣充滿哲理的人生感悟,慰籍了生命垂危的阿土和悲痛欲絕的牛牛,既讓阿土減少了對死亡的恐懼,生出平和接受命運安排的勇氣。也給牛牛在失去伴侶后極度的傷痛中增長了自我救贖的力量。

小院里的阿土是快樂的,也是他短暫的人生中最無憂,最自由的一段時光。阿土跟牛牛說過,他追求的極致生活目標是:有一方院落、衣食無憂、養(yǎng)一群鴿子,日日放飛,任其翱翔藍天、一間木工房可以每天打磨自己設計的家具和木工作品。阿土的這些愿望,在東村小院里也都實現(xiàn)了。

牛牛的弟弟養(yǎng)了一些鴿子,鴿子籠不大,鴿子也都是最普通的肉鴿。估計阿土剛住進來沒多久就開始琢磨他未來的鴿舍了,只是前期活太多無暇顧及。來年忙完了春種,阿土終于有時間了,征用了牛牛的薰衣草園后就開始設計建設鴿舍了。

沙子、水泥、紅磚、防蛇網(wǎng)……全部運回來后,阿土就頂著烈日開工了。由于嫌別人干活糙,也是為了省錢,從頭到尾活都是他自己干的,只有最后安加固支架需要焊接時,不得不找了會焊接的老劉過來幫了半天忙。老劉經(jīng)營著一個養(yǎng)魚大棚,非常忙。不愛求人的阿土,白天干活,收工后就天天跟著抖音學習各種技術,最后連需要焊接的鴿子跳籠都被他用網(wǎng)上學到的拉峁技術替代了,這樣也不用再麻煩老劉了。

阿土陀螺般的忙碌著,也不防曬,白皙的皮膚通體變得黢黑,自己照鏡子時跟牛牛戲謔道:我已然變成了一個藏族小伙。功夫不負有心人,二十多天后,一個漂漂亮亮的鴿舍建成了,老劉夫婦來參觀后也不得不豎起大拇指,夸阿土的鴿舍既美觀又結實,牛牛媽也常說,阿土干的活計各個都講究。

漂亮的鴿舍自然迎來了高貴的主人。養(yǎng)魚的老劉喜歡阿土的耿直和勤勞,也欣賞他干活的用心和細致。他的一個好哥們是玩賽鴿的,就給阿土要來了兩只有貴族血統(tǒng)的種鴿還有兩只名貴的少年鴿子(牛?,F(xiàn)在還能在手機收藏夾里翻到那幾只鴿子的血統(tǒng)編號),事后阿土和牛牛商量著(這么名貴的鴿子市場上要賣很多錢的)要給老劉錢,但老劉死活不要,說:我那哥們和我是幾十年的交情,看你這么喜歡鴿子,我也比較欣賞你,才給你要這鴿子。自那以后這兩家人就結下了不解之緣,后來又一起結伴從東北搬遷到天津武清,這都是后話了。

阿土后來陸續(xù)又從網(wǎng)上買了一些所謂的名貴鴿雛,但都不及老劉給的這幾只。牛牛弟弟留下的那些凡胎鴿子,由于牛牛不愿意在自家院里殺生,更拒絕吃自家飼養(yǎng)過的禽畜,就都拿到集上賣了。

鴿子長大了,又下小鴿子,很快阿土的鴿子也成群了。每天阿土定時放鴿子出來,鍛煉它們飛翔,他在無錫收養(yǎng)的流浪狗胖胖(牛牛給起的名字)也幫著阿土追攆鴿子讓它們飛。一圈,兩圈;先低飛,再高飛……。小院里又多出了一個場景:用手搭棚遮眼的阿土和牛牛,身邊坐臥的胖胖同時仰視天空,看鴿子圍著自家小院一圈一圈的飛翔,此時最美妙的音樂即是這悠揚的鴿哨。

即便都是血統(tǒng)鴿,一窩飼養(yǎng)的,也分優(yōu)劣,老劉給的那一對麒麟花雛鴿長大后是阿土最中意的,他經(jīng)常興奮地跟牛牛喊:快來看呀,我的麒麟花飛的又高又遠。這對麒麟花后來也一直跟著阿土和牛牛輾轉搬家到了天津武清。

牛牛幫阿土收拾出一間房子專門給他干活用,阿土置辦了很多的工具:鉆,磨,鋸,刨,釘門類齊全,原來在城里生活,百八十平米的房子,哪有條件擁有工具房呀。這回好了,舞臺空間足夠大,想怎么耍都可以。加上Wx那邊還了一筆還不小的錢,阿土暫時可以高枕無憂了。

阿土沒事就開著那個三輪農(nóng)用車,跑到廢舊木材場淘換一些木頭,,家里的一些床頭小柜、物品支架、電腦桌……都是他做的,還設計了一個搖椅,準備做出來曬太陽用的,但這把椅子最后也沒有變成成品,椅子所有相關的木頭部件都搞好了,只是那個搖椅的繃布,買的帆布料有點薄,試過以后發(fā)現(xiàn)不承重,必須是厚實的帆布料,經(jīng)過能吃厚的縫紉機加工一下,才行。本來牛牛計劃著以后要置辦一個縫紉機,再來把這椅子的最后一道工序完成,沒想到阿土再也坐不到他自己的搖椅上曬太陽了。

不朽的阿土,不滅的靈魂,小院是他生命轉場中的一個道場,他與牛牛在此生活過的那段美好時光將會永遠存活。


更新時間:2025-08-09 22:5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