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給王雪“治病”,首先得接近她。
這不難。
第二天回到學(xué)校,我特意在食堂找到了正在一個人吃飯的王雪。
她精神很差,眼下有濃重的黑眼圈,面前的餐盤里只有一份米飯和一份免費的湯。
我端著餐盤,和林渺一起坐到了她對面。
“王雪,好巧啊?!?/p>
我笑著打招呼。
王雪看到我們,有些驚訝,連忙往里坐了坐,給我們騰出位置。
“蘇清,林渺……你們……”
“我們來蹭個座。”
林渺大大咧咧地說,她看著王雪的餐盤,皺眉道,“你就吃這個?能飽嗎?”
王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我不太餓?!?/p>
我心里清楚,她不是不餓,是沒錢。
那五百塊,估計是把她這個月的生活費都榨干了。
我把我餐盤里的紅燒肉夾了一半給她:“多吃點,看你瘦的。女孩子要對自己好一點?!?/p>
王雪愣住了,抬頭看著我,眼睛里有些濕潤。
“謝謝……謝謝你,蘇清?!?/p>
【叮咚——】
【來自“扶弟魔”患者王雪的初步好感度+10?!?/p>
【系統(tǒng)提示:建立良好的醫(yī)患關(guān)系,有助于提升治療效果。】
喲,還有好感度系統(tǒng)?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林渺有意無意地開始接近王雪。
我們一起去上課,一起去圖書館,吃飯的時候也叫上她。
林渺是個小富婆,每次都搶著買單,還經(jīng)常給王雪買些零食和水果,美其名曰:“本宮賞你的?!?/p>
王雪一開始很拘謹,但慢慢地,也和我們熟悉了起來。
她其實是個很溫柔善良的女孩,學(xué)習(xí)也很刻苦,就是性格太軟弱,太自卑。
在聊天中,我旁敲側(cè)擊地“問”出了她的很多過往。
她來自一個偏遠的小鎮(zhèn),父母重男輕女思想極其嚴重。
從小到大,家里所有好東西都是弟弟的。
她穿弟弟的舊衣服,吃弟弟剩下的飯菜。
考上大學(xué),是她前半生唯一的反抗,但父母同意她來上學(xué)的條件,就是她必須承擔(dān)弟弟未來所有的開銷。
她大學(xué)期間,一共做了三份兼職。
白天上課,晚上去餐廳端盤子,周末去做家教。
所有的錢,除了留下最基本的生活費,全部轉(zhuǎn)給了她那個游手好閑的弟弟。
她就像一頭被吸血鬼纏上的牛,被慢慢地吸干了血肉,卻還以為這是自己的宿命。
了解得越多,我治好她的決心就越堅定。
時機差不多了。
我從系統(tǒng)商城里兌換了那顆【六親不認丸】,它看起來像一顆平平無奇的維生素C泡騰片。
這天晚上,王雪拖著疲憊的身體從兼職的餐廳回來。
我端著一杯溫水,在她回宿舍的路上“偶遇”了她。
“王雪,剛下班???辛苦了?!?/p>
“清清,這么晚你還沒睡?”
“準(zhǔn)備睡了??茨隳樕貌?,是不是太累了?我這兒有我媽給我寄的維生素泡騰片,說是可以補充體力、緩解疲勞,你也來一片?”
說著,我把那顆【六親不認丸】丟進了她隨身攜帶的水杯里。
藥丸“刺啦”一聲,在水中冒起無數(shù)氣泡,很快就完全溶解了。
王雪毫無防備,感動地說:“謝謝你,清清,你對我真好?!?/p>
她擰開蓋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
我看著她,心中默念:希望明天,你能看到一個全新的世界。
第二天是周六,王雪不用上課,但她要去給一個初中生做家教。
我和林渺一覺睡到自然醒,起床后沒看到王雪,以為她已經(jīng)出門了。
我們洗漱完,正準(zhǔn)備去吃早午飯,王雪回來了。
她的表情很奇特,是一種混合著憤怒、不解和解脫的復(fù)雜神情。
“王雪?你不是去做家教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林渺好奇地問。
王雪把包往桌子上一放,坐在椅子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然后說了一句讓我們震驚的話:
“我不干了。那家人,簡直是奇葩?!?/p>
我和林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火花。
藥效,上來了!
“怎么回事?細說!”
林渺立刻搬來小板凳,一副吃瓜群眾的表情。
王雪喝了口水,開始講述。
她去做家教的那家人,媽媽是個控制欲極強的家庭主婦。
每次王雪給孩子上課,她都搬個小凳子坐在旁邊監(jiān)工,一會兒嫌王雪聲音太大,一會兒嫌王雪坐姿不端正,還時不時打斷教學(xué),親自上陣講兩句,講得又臭又長,驢唇不對馬嘴。
以前的王雪,為了保住這份工作,都忍了。
但今天,她忍不了了。
那個媽又一次打斷她,指著一道數(shù)學(xué)題,用一種極其傲慢的語氣說:“王老師,你這個解法太笨了,我教你一個簡單的?!?/p>
然后她就用一個極其復(fù)雜、還算錯了的方法在那兒白話了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