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虞家書房，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橡木長桌上。虞暖將一疊文件推到祁寒面前。
「這是虞氏最近三年的財報和市場分析，今天你的任務(wù)是找出其中三個潛在風險點?！顾孔谧姥兀殬I(yè)裙裝勾勒出優(yōu)雅曲線。
祁寒接過文件，手指不經(jīng)意擦過她的腕表，一絲電流般的觸感讓兩人同時縮了下手。
「我…從沒看過這么復雜的報表?！蛊詈斫Y(jié)滾動，目光落在密密麻麻的數(shù)據(jù)上。
「試試看?！褂菖f給他一支鋼筆，「就當玩解謎游戲?！?/p>
三小時后，虞暖手中的咖啡杯懸在半空。祁寒不僅找出了她預設(shè)的三個風險點，還額外指出兩個連她父親都曾忽略的隱患。
「這里。」祁寒指著2019年第四季度的供應(yīng)鏈數(shù)據(jù)，「運輸成本異常增幅與油價波動不符，可能是合作物流公司虛報。」他抬頭，看到虞暖驚訝的表情后立刻不安起來，「我說錯了？」
「不，完全正確。」虞暖放下杯子，「那家物流公司后來確實被查出貪污。但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祁寒耳尖泛紅：「數(shù)字有節(jié)奏。這里的波動像…被打亂的音符。」
「你有絕對樂感般的數(shù)字天賦?！褂菖@嘆，前世祁寒從未有機會展現(xiàn)這種才能。
「只是瞎猜。」祁寒低頭，碎發(fā)遮住眼睛。陽光在那段石膏上投下溫暖的光暈。
虞暖突然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強迫他與自己對視?！覆灰H低自己，你很聰明，比周明輝那幫人聰明十倍。」
祁寒瞳孔擴大，呼吸明顯加快。虞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多曖昧，急忙松手，卻看到他唇角微微上揚——這是她第一次見他接近微笑的表情。
「繼續(xù)?！顾陲椥缘胤_下一頁，「這個并購案你怎么看？」
夜幕降臨時，書房只剩臺燈的光暈。虞暖揉了揉酸痛的脖頸，發(fā)現(xiàn)祁寒正盯著她看，眼神專注得像在研究一道難解的數(shù)學題。
「怎么了？」
「你脖子…」祁寒聲音沙啞，「是不是很疼？」
虞暖剛想回答，突然改變主意?！甘前?，幫我按一下？」
祁寒僵住了，左手石膏可笑地懸在半空?！肝摇?/p>
「開玩笑的。」虞暖笑道，卻見他真的繞到她身后，右手小心翼翼地觸碰她的后頸。
「這樣…可以嗎？」他手指冰涼，力道卻恰到好處。虞暖不由自主地發(fā)出一聲舒服的嘆息，感覺那手指瞬間繃緊。
「你跟誰學的按摩？」
「媽媽以前…經(jīng)常頭疼?！蛊詈曇舻统?，指腹輕輕揉開她緊繃的肌肉。某種溫暖的情緒在虞暖胸口擴散——他在分享自己的過去。
「祁寒，」她輕聲問，「你將來想做什么？」
手指停頓了一秒，「不知道，以前只想活下去?！?/p>
「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他的呼吸拂過她耳際，「想成為配得上——」話戛然而止。
「配得上什么？」虞暖轉(zhuǎn)頭，鼻尖幾乎碰到他的。
祁寒后退一步，眼中閃過慌亂，「配得上…這份工資的助理?！?/p>
虞暖笑了，沒有追問，但當她之前分明看到祁寒在筆記本角落寫滿了她的名字，又被狠狠劃掉。
凌晨兩點，虞暖在辦公室沙發(fā)上驚醒。身上蓋著祁寒的外套，殘留著淡淡的雪松氣息。她假裝翻身，透過睫毛縫隙看到祁寒正站在窗前，月光為他鍍上銀邊。
他手中拿著什么正在查看——是周明輝與不同女性的親密照。祁寒的眼神讓虞暖心頭一顫，那里面翻涌著她從未見過的黑暗怒火。
「還沒睡？」她假裝剛醒。
祁寒迅速收起照片?！冈谡碣Y料?！顾呓?，單膝跪在沙發(fā)邊為她拉好滑落的外套，「再睡會兒吧，天亮我叫你。」
這個姿勢讓他們的臉近在咫尺。虞暖能數(shù)清他睫毛的根數(shù)，能聞到他呼吸里淡淡的薄荷糖味道。祁寒的目光在她臉上流連，最終克制地起身。
「晚安，虞暖。」他輕聲說，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
三天后，虞暖“被迫”與周明輝共進晚餐。她特意帶上了祁寒。
「助理也上桌？」周明輝挑眉，打量祁寒的石膏，「傷殘人士？」
「祁寒是我最得力的助手。」虞暖微笑，故意在祁寒面前放了一杯鮮榨橙汁——她注意到他喜歡這個。
周明輝不屑地哼了一聲，開始滔滔不絕地吹噓自己的新項目。祁寒安靜地切著牛排，將虞暖那份也切成剛好入口的小塊。
「…所以我說暖暖，你們女人就是太感情用事?！怪苊鬏x抿著紅酒，「上次并購案要不是你猶豫，至少多賺兩成。」
虞暖握緊餐刀，前世的她確實因此自責許久，后來才發(fā)現(xiàn)是周明輝暗中作梗。
「虞暖的商業(yè)判斷很精準?！蛊詈蝗婚_口，聲音平靜卻帶著鋒芒，「上季度她主導的項目回報率比行業(yè)平均高47%?！?/p>
周明輝瞇起眼：「助理先生很懂??？」
「只是陳述事實?！蛊詈c他對視，眼神冷得像冰封的湖面。
「好了，」虞暖打圓場，「明輝哥，嘗嘗這道鵝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