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龍背著手,在打谷場上溜達,看著操練得熱火朝天的新兵隊伍,聽著那密集得不像話的九九式機槍點射聲心里那叫一個舒坦??蛇@舒坦勁兒沒持續(xù)多久,他那雙賊溜溜的眼睛就瞄向了上萬家鎮(zhèn)的位置。
騎兵…李云龍咂摸著嘴,手指頭在那一點上敲得咚咚響,老子還缺個騎兵營!有了馬,老子就能追著鬼子的屁股咬!萬家鎮(zhèn)那個偽軍騎兵營,一群二鬼子,騎的都是好馬!那就是給老子養(yǎng)肥的肥羊!
他立刻召集張大彪幾個營長開會,唾沫橫飛地描繪著組建騎兵營的藍圖:想想看,咱們步兵正面一壓,騎兵從側翼兜后路,砍他娘的!那是什么場面?鬼子運輸隊?那就是咱們的流動補給站!二鬼子騎兵營?一群軟骨頭!嚇唬嚇唬就得尿褲子!老子親自帶隊,一營主攻,二營策應,三營和新兵營看家!速戰(zhàn)速決,搶了馬就撤退!
張大彪看著地圖上萬家鎮(zhèn)的標注,有些猶豫:“團長,萬家鎮(zhèn)離鬼子正太路據(jù)點不算太遠,萬一…”
“萬一個屁!”李云龍一瞪眼,“老子打的就是時間差!偽軍那尿性,槍一響,保管比兔子跑得還快!咱們有這新家伙開道,火力猛,動作快,等鬼子反應過來,老子早牽著馬溜達回來了!就這么定了!明晚動手!”
李云龍的自信,源于獲得新裝備的自信和對偽軍根深蒂固的蔑視。他根本不知道,或者說,陳遠山帶來的蝴蝶效應已經(jīng)開始扇動致命的翅膀——由于楊村一戰(zhàn)獨立團展現(xiàn)出的恐怖火力和山本特工隊的重創(chuàng),引起了太原第一軍司令部的空前警惕。筱冢義男對晉西北八路軍的實力評估被徹底打敗,為了確保正太路這條生命線的絕對安全,也為了加強對周邊資源的控制,就在數(shù)日前,他親自下令,向萬家鎮(zhèn)這個交通節(jié)點增派了兩個精銳的日軍野戰(zhàn)中隊!此刻,萬家鎮(zhèn)早已不是李云龍情報里那個只有偽軍騎兵營的軟柿子了。
李云龍沒想到的是他剛走沒多久新派的政委趙剛就來了,旅長考慮到他和之前幾任政委不和給他派了新的政委。
趙剛剛到獨立團驚訝的發(fā)現(xiàn)團長不在,獨立團的一營二營也不在,這個獨立團團長居然私自調兵。
夜色如墨,寒風刺骨。獨立團兩千多號人,如同一條沉默的巨龍,在崎嶇的山路上快速潛行。新裝備讓戰(zhàn)士們腳步輕快了許多,九九式步槍背在肩上,沉甸甸的,卻讓人心安。李云龍走在隊伍最前面,心里盤算著能繳獲多少匹好馬。
凌晨時分,部隊悄然抵達萬家鎮(zhèn)外圍預設的進攻出發(fā)陣地。鎮(zhèn)子靜悄悄的,只有零星幾點燈火。偽軍騎兵營的營房和馬廄位置,李云龍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一營!按原計劃,從鎮(zhèn)西突入,直撲騎兵營營房和馬廄!動作要快,動靜要??!二營,堵住鎮(zhèn)東出口,別讓二鬼子騎馬跑了!新兵營,看住鎮(zhèn)子其他方向,防止狗急跳墻!”李云龍壓低聲音,再次確認部署,眼中閃爍著志在必得的光芒。
行動!
張大彪低吼一聲,一營的精銳老兵如同出閘的猛虎,借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地撲向鎮(zhèn)西的圍墻缺口——這是事先偵察好的薄弱點。
李云龍蹲在一處土坡后面,舉著繳獲的鬼子望遠鏡,緊盯著鎮(zhèn)子。一切似乎都很順利,一營的先頭尖兵已經(jīng)摸到了圍墻根下,正準備翻越。
突然!
“砰!砰!砰!” 幾聲清脆的、絕非偽軍漢陽造或老套筒能發(fā)出的三八式步槍聲,極其突兀地從鎮(zhèn)西圍墻內側的瞭望塔上響起!緊接著,是歪把子輕機槍那特有的、略顯急促的“噠噠噠”連射聲!
沖在最前面的幾個一營老兵猝不及防,悶哼著栽倒在地!
“不好!有鬼子!”張大彪的嘶吼聲瞬間撕裂了寂靜!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判斷,萬家鎮(zhèn)沉寂的夜空猛地被撕裂!鎮(zhèn)子中央和鎮(zhèn)東方向,同時亮起了數(shù)道刺眼的探照燈光柱,如同巨大的光劍,瘋狂地掃視著鎮(zhèn)外!緊接著,至少五六挺九二式重機槍那沉重、穩(wěn)定、如同鐵錘砸砧板般的“咚咚咚”聲狂暴響起!密集的彈雨潑水般掃向一營的進攻路線!火力之猛,密度之大,遠超偽軍騎兵營該有的配置!
“他媽的!哪來這么多重機槍?!”李云龍臉色瞬間劇變,望遠鏡里,清晰地看到圍墻后閃動著土黃色軍服的身影,鋼盔在探照燈下反射著冷光!那是正牌鬼子野戰(zhàn)部隊!
“團長!情況不對!鎮(zhèn)子里有鬼子!數(shù)量不少!火力太猛了!一營被壓制住了!”通訊兵焦急地沖到李云龍身邊,聲音帶著驚惶。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李云龍的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情報嚴重失誤!這萬家鎮(zhèn),根本不是預想中的軟柿子,而是一個布滿了尖刺的鐵核桃!兩個中隊的鬼子!加上偽軍騎兵營!這他娘的是塊硬得硌牙的骨頭!
巨大的震驚和瞬間的慌亂后,李云龍眼中那野狼般的兇狠和決絕瞬間壓倒了恐懼!撤退?那前面倒下的同志就白死了!而且部隊已經(jīng)暴露,在鬼子重機槍和探照燈下撤退,那就是活靶子!
“操他姥姥的!”李云龍猛地一拳砸在地上,泥土飛濺,他眼中爆發(fā)出駭人的兇光,幾乎是吼出來的命令:
給老子打!狠狠地打!
“張大彪!別他娘的慫!給老子頂住!把老子的重機槍和迫擊炮給老子架起來!敲掉鬼子的探照燈和重機槍!”
二營!別堵口子了!給老子從側翼壓上去!吸引火力!
擲彈筒!老子的百式擲彈筒呢?!給老子轟!轟他娘的!專打鬼子的火力點!用增程彈!給老子往死里砸!
李云龍的吼聲在槍炮聲中如同炸雷,瞬間穩(wěn)住了有些動搖的軍心。獨立團這臺剛剛被新裝備武裝起來的戰(zhàn)爭機器,在遭遇意外重擊后,非但沒有崩潰,反而在李云龍這頭暴怒頭狼的帶領下,爆發(fā)出更加兇悍的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