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我第一個否決了這個瘋狂的想法,“萬一沒換回來,直接撞進ICU怎么辦?我們倆現(xiàn)在一個是公眾人物,一個身無分文,誰都承擔不起這個后果?!?/p>
季嶼也泄了氣,癱回沙發(fā)上。
“那怎么辦?就這么過下去?我可不想明天再去被那個禿子老板罵,還有那個富婆,她說明天還要來找我‘談工作’!”
聽起來是挺慘的。
我沉思片刻,說:“工作你先辭了?!?/p>
“辭了?辭了我們吃什么?西北風嗎?”
“我有辦法?!?/p>
我看著他,目光堅定,“從明天開始,我去賺錢?!?/p>
季嶼用一種“你是不是瘋了”的眼神看著我。
“你?賺錢?你去演戲嗎?就你今天下午那僵硬得跟木頭一樣的表現(xiàn)?”
他毫不留情地嘲諷。
我沒理他,徑直走到窗邊,指著對面那棟正在施工的大樓。
“看到?jīng)]?那里,招日結(jié)工。搬磚、扛水泥、擰螺絲,一天三百,當場結(jié)算。”
季嶼順著我指的方向看過去,然后猛地轉(zhuǎn)過頭,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我。
“林沫,你沒發(fā)燒吧?你讓我……不,讓你自己,頂著我這張臉,去工地搬磚?”
“不然呢?我不會演戲,但我有力氣?!?/p>
我平靜地說,“我們現(xiàn)在需要的是現(xiàn)金,活下去的現(xiàn)金。這是最快、最穩(wěn)妥的辦法?!?/p>
“不行!絕對不行!”
季嶼激動地站了起來,“你知道我這張臉值多少錢嗎?你知道我這張臉上了多少保險嗎?你去工地?萬一磕了碰了,留個疤,你知道損失多大嗎?”
“那你就去應付那個富婆和禿頭老板?!?/p>
我面無表情地回敬他。
季嶼瞬間啞火了。
他糾結(jié)了半天,一張屬于我的、清秀的臉上,硬是露出了屬于他的、痛苦猙獰的表情,看起來滑稽又可憐。
“非去不可嗎?”
他做著最后的掙扎。
“非去不可?!?/p>
最終,在生存的壓力面前,季大影帝屈服了。
他頹然地坐下,喃喃道:“瘋了,真是瘋了……”
我沒再理他,開始動手收拾這個被他糟蹋得不成樣子的家。
他就在沙發(fā)上看著,一開始還帶著點審視和不屑,后來,看著我麻利地把垃圾分類、把衣服疊好、把地板拖干凈,他眼神里的情緒變得復雜起來。
等我把一切都收拾妥當,屋子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他才低聲說了一句:“……謝了?!?/p>
“不用。”
我擦了擦手,“記住,從明天開始,省著點花。在我賺到錢之前,我們倆可能要一起喝西北風。”
說完,我轉(zhuǎn)身離開了這個家。
回到季嶼的豪宅,已經(jīng)是深夜。
我把自己扔進那張柔軟的大床,渾身酸痛,卻毫無睡意。
頂著季嶼的臉去工地搬磚。
這個決定聽起來確實很瘋狂。
但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心里,竟然隱隱有一絲興奮和期待。
或許,是時候讓這位高高在上的大明星,也體驗一下,我們這些普通人,是如何為了生活,拼盡全力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生物鐘叫醒了。
換上從季嶼衣帽間里翻出來的最耐臟的黑色運動服,戴上帽子和口罩,遮得嚴嚴實實,我直奔對面的工地。
工地的包工頭是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看到我這身板和穿著,上下打量了我好幾眼,眼神里滿是懷疑。
“小伙子,你這細皮嫩肉的,干過活嗎?”
我壓低聲音,學著工地上其他人的粗獷口氣:“干過,放心吧,有力氣?!?/p>
為了增加可信度,我還特意彎腰,單手拎起旁邊一個裝滿石子的小鐵桶,臉不紅心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