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道:“你當真這般恨宋顥?”
沈茉反問:“他辜負了我,欺我至此,我不該恨他嗎?”
“是該恨!那就跟我離開,先把傷養(yǎng)好再說?!?/p>
“既不是來屠瑞王府的,就不要多管閑事!”
男人倒不意外沈茉會猜中,那般敏銳聰慧的女子,又怎會信他三言兩語?
他真誠的說道:“我想帶你離開,沈茉,你這般女子,不該折在這等骯臟地?!?/p>
沈茉心臟似被什么觸動了一下,細微的暖流,蔓延至整個心脈,她死寂的心復蘇了片刻,就因為這陌生男人的一句關心,她還以為宋顥的背叛,讓她塑造了銅臂鐵骨,不會再需要關心這種東西。
原來她也是渴望被關心的。
沈茉眼眶泛紅,把那股溫暖,強行壓了下去,她嗤笑著說道:“你認得我,又甘愿冒著生命危險,跑到瑞王府來救我,因是對我有所了解,那你也該知道,我沈茉非一般尋常女子?!?/p>
男人安靜的聽著沈茉說話。
沈茉又道:“我……沈茉不需任何人救助!若我無能死在瑞王府,那也是我的命,我活該!”
她是必須“死”在瑞王府的,只有沈茉從瑞王府這里除名,系統(tǒng)的媒介,才能助她“死而復生”,用新的身份回到御史府。
這也是與宋顥徹底斷清關系的最佳方式。
男人薄唇緊抿,看著沈茉倔強的臉龐,他在心中嘆氣,鄭重的說道:“好,沈茉,我信你,能活,能自救。”
沈茉頷首。
男人掏出兩個藥瓶,放在木桌上,臨走時溫聲道:“服下補氣丹,把手上的傷口上了藥再寫吧!沈茉,你終究是個女子,總要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不為旁人,只為自己和父母?!?/p>
來無聲息,去無聲息。
沈茉不知道男人是如何離開的,她看著木桌上的兩瓶藥,眼眶酸澀,淚水突然奪眶而出。
男人的話點醒了她。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她不該如此糟踐的。
沈茉服下補氣丹,用了另一瓶藥膏,流血的傷口,倏然就止住了血,她纏上男人刻意留下的雪白紗布,把未寫完的案卷,一口氣全部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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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嘴巴喋喋不休。
宋顥視線落在案卷旁邊之寫滿字跡的布上,干枯的血跡很是刺眼,他瞳孔微縮,心中有些煩躁,不耐煩的對錦繡叱道:“別說了!她就算去了偏遠,也是你主子?!?/p>
錦繡驚駭,立刻低頭認錯:“世子,奴婢錯了。”
宋顥又說:“把府中最好的傷藥給本世子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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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茉勞累了一夜,昏睡的極沉。
然而,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將熟睡的沈茉,生生掐醒。
沈茉吃痛,睜開疲倦的眼睛,落入眼簾的是宋顥戾氣的臉。
“說,昨晚誰進了你的房間?是府中的侍衛(wèi)?還是府外,你勾搭的野男人?”宋顥面目猙獰,想到木桌上的兩個藥瓶,宋顥就氣的心臟快要爆炸。
藥瓶是極好的,用來裝上乘藥的,這種藥的價格不菲。
沈茉從府中拿藥,管家都是有記錄的,這兩瓶藥府中沒有記載,那么就是外面的藥。
宋顥想到自己給沈茉送藥,她不領情,原來是有了野漢子。
沈茉痛苦的擰著秀眉,脖子幾乎要被發(fā)瘋的宋顥掐斷了,她伸手摸出發(fā)簪,狠狠的刺在宋顥手背。
宋顥吃痛,松開了沈茉。
他手背血流如注。
這發(fā)簪是頭飾,也是防身的暗器,沈茉親自打造,用來防身用的。
沈茉一陣咳嗽,眼淚都咳出來了,她憤怒的看向宋顥:“你發(fā)什么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