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空氣裹挾著山雨欲來的濕氣,如同鋒利的針刺,直往骨頭縫里鉆。
林溪站在懸崖邊那座黑黢黢的桑家祠堂前,指尖凍得發(fā)麻,
幾乎握不住手里那張薄薄的節(jié)目流程單。紙頁上,“儺面獻舞,祈神賜福”八個印刷體黑字,
如同八只冰冷而邪惡的眼睛,冷冷地回瞪著她,仿佛隱藏著無盡的秘密與惡意。
祠堂大門洞開,里面幽深一片,宛如一張擇人而噬的巨口,令人不寒而栗。
唯有門口懸掛的那幾張色彩濃烈到詭異的儺戲面具,在暮色中泛著油潤而古怪的光,
它們的面容猙獰而扭曲,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貪婪?!傲窒蠋煟?/p>
準備好了嗎?直播馬上開始!”執(zhí)行導(dǎo)演的聲音透過耳機傳來,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催促和職業(yè)性的亢奮。然而,這聲音卻如同一把利刃,
劃破了林溪本就脆弱的神經(jīng)。她深吸一口氣,山間陰冷的空氣嗆得她喉嚨發(fā)干,
仿佛連呼吸都帶著刺痛。她強迫自己扯出一個符合“過氣女明星翻紅勵志人設(shè)”的微笑弧度,
對著面前黑洞洞的攝像機鏡頭點了點頭。
為了這個能“沉浸式體驗神秘儺文化”的直播綜藝《秘境尋蹤》,
她幾乎是賭上了最后一點人脈和積蓄。三年了,從云端跌進泥里,她太需要這一把火,
哪怕這把火是架在懸崖邊上燒,哪怕她知道,這可能是一場無盡的深淵。
手腕上最新款的智能手表屏幕無聲亮起,一行行冰冷的白色小字,
(桑婉寧)】【核心任務(wù):阻止目標人物桑懷山(林振國)于1994年農(nóng)歷七月十五子時,
在桑家祠堂懸梁自盡。
時限:48小時(系統(tǒng)時空錨點校準中…)】【警告:初始詛咒強度:低(“儺面噬魂”)。
詛咒擴散中…下一鎖定目標:桑子墨(林澈)。
倒計時:71:59:58…】林溪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驟然停止跳動,
隨即又瘋狂地擂動起來,撞得胸腔生疼。桑懷山?
那個在她出生前就自殺身亡、只存在于母親模糊淚眼和舊雜志泛黃剪報里的父親?
那個在九十年代紅透半邊天,卻在巔峰時以一種極其慘烈決絕的方式告別了世界的傳奇影帝?
阻止他自殺?開什么玩笑!
還有弟弟林澈……那個在舞臺上光芒萬丈、被千萬粉絲捧在手心的頂流偶像,
怎么會是下一個祭品?冰冷的恐慌如同藤蔓一樣纏上脊椎,幾乎讓她窒息。她猛地抬眼,
視線死死釘在祠堂門口懸掛著的那些儺戲面具上。
一張張猙獰的、似笑非笑的、空洞洞的臉譜,在昏暗的光線下,
那些描繪著夸張五官的油彩仿佛活了過來,扭曲著,蠕動著,
無聲地訴說著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貪婪。
一股源自血脈深處的、難以言喻的寒意瞬間攫住了她,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
正從那些面具中滲出,試圖將她吞噬?!傲窒蠋煟苛窒?!”耳機里導(dǎo)演的聲音拔高了,
帶著明顯的不耐煩,“發(fā)什么呆?快!戴上面具,按流程走位!直播信號已經(jīng)切進來了!
”旁邊一個工作人員小跑過來,手里捧著一張厚重的木質(zhì)儺面。
面具的造型是一只怒目圓睜的獸神,獠牙外翻,眉心一點猩紅如血,
透著一股蠻荒而兇戾的氣息。工作人員手忙腳亂地要將面具往林溪臉上扣。
就在那冰冷粗糙的木面即將貼上她臉頰皮膚的瞬間,林溪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頭頂。
表盤上那串不斷跳動的鮮紅倒計時數(shù)字,父親吊在祠堂房梁下那蒼白腫脹的幻象,
弟弟林澈陽光燦爛的笑容……無數(shù)碎片在她腦中轟然炸開!
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從身體深處爆發(fā)出來,她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
狠狠揮開了工作人員的手!“啪!”那只猙獰的獸神面具脫手飛出,砸在祠堂古老的門檻上,
發(fā)出一聲沉悶的鈍響,又彈跳了幾下,滾落在布滿灰塵的青石板上,
空洞的眼窩斜斜地對著天空,仿佛在無聲地嘲笑她的無力。四周瞬間死寂。
所有工作人員都像被施了定身咒,驚愕地僵在原地。只有攝像機的指示燈,
依舊固執(zhí)地亮著猩紅的光,仿佛在無聲地記錄著這一切荒誕與瘋狂。林溪胸口劇烈起伏,
冰冷的空氣吸入肺葉,帶來一陣銳痛。她不再看地上那張扭曲的面具,猛地轉(zhuǎn)過身,
面對著那臺冰冷的、正在將一切同步傳輸給無數(shù)陌生眼睛的攝像機鏡頭。
那張精心修飾過的、準備展現(xiàn)“沉浸式體驗”虔誠的臉龐,
此刻只剩下一種近乎破碎的蒼白和一種被逼到懸崖邊緣的決絕。她扯了扯嘴角,
那弧度冰冷而鋒利,像一把剛淬過火的刀?!鞍戳鞒??”她的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
穿透了山崖間的寂靜,清晰地通過收音設(shè)備傳了出去,“戴著這玩意兒,
去跳那支所謂的‘祈神舞’?”她抬起手,
指向祠堂門口懸掛著的、在風(fēng)中微微晃動的其他面具。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
“你們管這叫‘文化體驗’?”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尖利的嘲諷,
狠狠刺破了節(jié)目組精心營造的“秘境”幻象,“睜開眼好好看看!這不是什么祈福!
這是殉葬!是活人獻祭給這堆爛木頭的儀式實錄!”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砸在寂靜的空氣里,
也狠狠砸在節(jié)目組所有人的心上。導(dǎo)演的臉瞬間褪盡了血色,嘴唇哆嗦著,
對著對講機嘶吼:“切掉!快!把她的麥掐了!畫面切走!快啊——!”然而,晚了。
---屏幕那端,爆炸了。【臥槽???????????】【殉……殉葬?
我他媽聽到了什么???綜藝劇本現(xiàn)在都這么野了嗎??】【不是劇本!你們看她眼睛!
林溪那眼神……我雞皮疙瘩起來了!絕對是真的?。 俊厩懊娴膸c腦子!
為了翻紅不擇手段了吧?嘩眾取寵!舉報了!】【等等!儺戲……我記得有些地方古儺儀里,
好像真有代神受過的說法?細思極恐……】【放屁!別污蔑傳統(tǒng)文化!這女人瘋了!
節(jié)目組死了嗎?還不把她拖下去!】【可她指著那些面具的樣子……好嚇人,
像見了鬼……】【只有我注意到她剛才看手表那一下臉色突然慘白嗎?她看到了什么?
】【頂流弟弟林澈?下一個祭品???這瘋女人在詛咒自己親弟弟?!
】【@林澈工作室@林澈全球后援會快來看看啊!有人發(fā)瘋了!
】【#林溪詛咒親弟##桑家祠堂殉葬實錄#話題火速刷起!送她上熱搜!】彈幕徹底瘋了。
密密麻麻的文字洪流瞬間淹沒了直播畫面,層層疊疊,幾乎看不清林溪那張蒼白而決絕的臉。
驚、恐懼、帶節(jié)奏的、看熱鬧的……無數(shù)的情緒和信息碎片在虛擬的空間里激烈碰撞、爆炸。
熱搜榜上,#林溪直播發(fā)瘋#、#儺戲吃人#、#林澈祭品#等詞條如同坐了火箭般躥升,
后面跟著刺眼的“爆”字。服務(wù)器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林溪!你他媽在胡說八道什么!
”導(dǎo)演的咆哮終于沖破耳機,震得林溪耳膜嗡嗡作響,
那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和恐懼而扭曲變調(diào),“保安!保安!把她給我拖下來!立刻!馬上!
切斷所有信號源!”幾個穿著黑色制服、身材壯碩的保安如夢初醒,
一臉驚疑不定地朝林溪撲過來。手腕上的表盤猛地一震!冰冷的警告文字瞬間放大,
覆蓋了整個屏幕,猩紅的背景刺得人眼睛生疼:【警告!核心任務(wù)進程受阻!詛咒強度激增!
】【“儺面噬魂”詛咒擴散加速!目標:桑子墨(林澈)!
倒計時修正:47:59:59……】倒計時驟然縮短了一半!
林溪的瞳孔猛地縮成針尖大小,一股徹骨的寒意從尾椎骨直沖頭頂,幾乎要將她瞬間凍結(jié)。
弟弟林澈那張總是帶著陽光般笑容的臉在她眼前快速閃過,清晰得仿佛她能觸摸到他的溫暖,
而下一秒,卻又被這冰冷的恐懼淹沒。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在胸腔里狂亂地跳動,
每一次跳動都像是在提醒她時間的流逝和生命的脆弱。她知道,自己沒有時間了,
而弟弟林澈的生命正懸在一線之間?!皠e過來!”林溪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顫音,
卻也透出前所未有的堅決。她下意識地往后退,背脊抵住祠堂冰冷的木門。
那扇門似乎也在回應(yīng)著她的恐慌,發(fā)出輕微的吱呀聲,
仿佛隨時會在這巨大的壓力下分崩離析?!傲窒蠋煟埬憷潇o!
”導(dǎo)演在耳機里近乎咆哮地說著,聲音里夾雜著憤怒、恐懼和一絲無奈,
“我們只是在做節(jié)目,你不需要這樣!”“做節(jié)目?”林溪的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
那笑容里充滿了諷刺和絕望,“你們這是在玩弄生命!
”她的眼前浮現(xiàn)出弟弟林澈那無憂無慮的笑容,那笑容曾經(jīng)是她生命中最溫暖的光,
如今卻像是被黑暗吞噬的幻影。她不能讓弟弟出事,絕對不能!她必須阻止這一切,
哪怕要與整個世界為敵。就在這時,保安已經(jīng)逼近到了她的身前,
他們的臉上帶著職業(yè)性的冷漠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他們顯然也被這詭異的氛圍和林溪那幾乎瘋狂的眼神嚇到了,但職責所在,
他們還是伸出了手。林溪的心中涌現(xiàn)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那是一種被逼入絕境后的拼死一搏。她猛地彎腰,就在保安撲到身前的一剎那,
像一頭被逼入死角的小獸,爆發(fā)出驚人的速度,
朝著那幽深如同巨獸咽喉的祠堂大門沖了進去!“攔住她!
”導(dǎo)演凄厲的叫聲被厚重的祠堂木門“砰”地一聲巨響隔絕在外。
祠堂內(nèi)部的光線驟然昏暗下來,仿佛連空氣都被瞬間抽干,只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幾縷殘陽從高高的、蒙塵的窗欞縫隙里艱難地透入,
在布滿灰塵和蛛網(wǎng)的空氣里投下幾道慘淡的光柱。
一股濃烈的、腐朽的木頭、陳年香灰和某種難以形容的、類似鐵銹般的陳舊血腥混合的氣息,
沉甸甸地壓在胸口,讓人幾乎無法呼吸。林溪背靠著冰冷粗糙的木門,心臟在胸腔里狂跳,
幾乎要撞碎肋骨。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咚咚作響,像是在提醒她生命還在繼續(xù),
盡管每一秒都像是在和死神賽跑。外面是導(dǎo)演氣急敗壞的吼叫和保安用力撞門的悶響,
那聲音如同遠古的獸吼,讓她感到一種本能的恐懼。然而,她的目光卻像被磁石吸引,
死死釘在祠堂最深處。那里,高高的神龕之上,并非供奉著常見的神佛塑像。
在繚繞的、幾乎凝固的昏暗光線中,一張巨大無比的面具靜靜地懸掛著。
它比門口懸掛的那些都要巨大、都要古老,材質(zhì)非木非銅,
呈現(xiàn)出一種歷經(jīng)無數(shù)歲月磨洗后的沉黯烏色,邊緣甚至有些模糊的殘損。
面具的造型異常抽象,沒有具體的五官,只有幾道深深刻入材質(zhì)的、扭曲盤繞的溝壑,
構(gòu)成一種無法言喻的、充滿了原始壓迫感的“臉”。它像一個永恒的漩渦,一個沉默的深淵,
吞噬著祠堂里本就稀薄的光線和所有的聲音,散發(fā)出一種令人靈魂戰(zhàn)栗的陰冷死寂。
林溪感到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悸動再次洶涌而來,比之前在門口時強烈百倍!
仿佛有無形的絲線從那張巨面延伸出來,纏繞上她的心臟,帶著一種冰冷而古老的召喚。
那召喚中夾雜著痛苦、絕望、悔恨……還有某種難以言喻的解脫。
【系統(tǒng)提示:發(fā)現(xiàn)關(guān)鍵物品——“祖面”。詛咒核心載體。接近需謹慎。
】表盤上冰冷的文字印證了她的感知,也讓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稗Z隆——!
”一聲沉悶得仿佛大地胸腔里發(fā)出的巨響在頭頂炸開!整個祠堂猛地一震!
梁柱上的灰塵簌簌落下,如同下了一場灰色的雪。緊接著,密集的雨點如同無數(shù)冰冷的箭矢,
狂暴地擊打在祠堂古老的瓦頂和緊閉的門窗上,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噼啪聲。
外面保安的撞門聲和叫罵聲瞬間被這天地之威徹底淹沒。暴風(fēng)雨來了。手腕上的表盤,
那代表弟弟林澈生命的鮮紅倒計時,在雨聲的轟鳴伴奏下,
依舊冷酷而精準地跳動著:【47:23:18……】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就像無情的沙漏,每一粒沙的落下都像是在敲響命運的喪鐘。
林溪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在昏暗的祠堂內(nèi)部飛快掃視,她必須找到某種能打破詛咒的方法。
灰塵覆蓋的供桌,斑駁褪色的壁畫上描繪著模糊不清的儺舞場景,
角落里堆放著一些蒙塵的、造型奇特的木質(zhì)道具……她的視線最終釘在神龕下方,
供桌旁邊的一個角落里。那里散亂地扔著幾根手臂粗細、用來支撐幡旗或儀仗的硬木棍子。
其中一根,一端似乎還沾著些深褐色的、干涸的污跡。這就是她的機會!
求生的本能和對弟弟安危的極度恐懼壓倒了所有對未知的敬畏。林溪沒有絲毫猶豫,
她像一只撲向獵物的母豹,猛地沖過去,一把抄起那根最粗最沉的木棍!棍身入手冰涼沉重,
帶著木頭特有的粗糲質(zhì)感。她能感覺到木棍上殘留的歲月痕跡,
仿佛它也承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她雙手緊緊握住棍子,指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血液奔涌的聲音在耳膜里轟鳴,幾乎蓋過了外面狂暴的雨聲。
她抬起頭,目光穿透祠堂內(nèi)昏暗的光線和彌漫的灰塵,
死死鎖定了神龕之上那張巨大、古老、散發(fā)著無盡陰冷與壓迫感的“祖面”。
那張抽象扭曲的巨面,在昏暗的光線下,仿佛正無聲地凝視著她,
帶著亙古不變的漠然和一絲……難以察覺的嘲弄?“啊——!
”一聲壓抑到極致、近乎嘶啞的尖叫從林溪喉嚨深處爆發(fā)出來。那不是恐懼,
而是被逼到絕境后徹底點燃的、玉石俱焚的瘋狂!她不再思考后果,
不再顧忌那所謂的血脈詛咒,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在瘋狂燃燒——砸碎它!為了爸爸,
為了弟弟!為了所有被這鬼東西吞噬的人!她用盡全身的力氣,
高高掄起了那根沉重的硬木棍!身體因為用力而向后拉開一個充滿力量的弧度,然后,
帶著一股摧毀一切的決絕,
狠狠朝著那張懸掛在神龕之上的、象征著桑家古老宿命的“祖面”,猛砸下去!“哐啷——!
?。 币宦晿O其刺耳、令人牙酸的碎裂聲在昏暗的祠堂里驟然炸響!
那聲音尖銳得仿佛能撕裂耳膜,又沉悶得像是敲碎了一塊千年的頑石。
林溪手中的硬木棍結(jié)結(jié)實實地砸在了那張古老、沉黯的“祖面”之上!然而,
預(yù)想中木質(zhì)或銅質(zhì)碎裂的觸感并未傳來。棍棒落點處,那張巨大的、抽象的面具表面,
那些深深刻入的、扭曲盤繞的溝壑,仿佛瞬間活了過來!
烏沉沉的面具材質(zhì)驟然亮起無數(shù)道細密如蛛網(wǎng)、灼熱如巖漿的赤紅色裂痕!
一股無形的、沛然莫御的狂暴力量猛地從面具中心爆發(fā)出來,如同無形的巨錘,
狠狠轟向林溪!“噗!”林溪如遭雷擊,胸口劇痛,喉頭一甜,
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般被那股巨大的沖擊力狠狠拋飛出去!
身體重重地撞在祠堂后方冰冷的磚墻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鈍響,五臟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她眼前一黑,金星亂冒,手中的木棍脫手飛出,叮叮當當?shù)貪L落在遠處布滿灰塵的地上。
劇痛和窒息感瞬間淹沒了她?!揪?!核心物品“祖面”遭受攻擊!詛咒反噬!
用戶生命體征急劇下降!】表盤上的文字瘋狂閃爍,鮮紅刺目。祠堂內(nèi)陷入一片詭異的死寂。
只有外面暴雨沖刷世界的喧囂,如同厚重的幕布,將這里隔絕成一個獨立而兇險的時空碎片。
那張巨大的“祖面”上,赤紅色的裂痕如同活物的血管般明滅不定,
散發(fā)出更加陰冷、更加令人心悸的惡意。它依舊懸掛在那里,裂痕遍布,卻并未徹底崩碎,
仿佛在嘲笑著林溪的渺小與不自量力。失敗了?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林溪。
胸口的劇痛和喉嚨里彌漫的血腥味讓她動彈不得。
弟弟的倒計時在腦海里瘋狂閃爍……【46:15:07……】她知道,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而她的努力似乎只是徒勞。然而,就在她意識模糊,幾乎要被絕望吞噬的瞬間,
一股奇異的、難以形容的波動,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漾開的漣漪,
悄無聲息地以碎裂的“祖面”為中心擴散開來。這股波動穿透了祠堂厚重的磚墻,
穿透了時空的壁障,無視了物理的距離,瞬間抵達了某個遙遠而喧鬧的所在。
---橫店影視城,民國街區(qū)片場。巨大的鎂光燈如同小型太陽,
將搭建出來的、裝飾著彩色玻璃窗的歐式鐘樓頂端照得亮如白晝。
人造的雨水從高處噴灑下來,在強光中形成一片迷蒙的水霧。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