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冰脈覺醒北溟的寒風裹著冰碴,打在高澤澤臉上如細密的針。
他裹緊從焚天部落換來的火狐裘,看著腳下延伸至天際的冰川裂縫,
源晶印記在此刻發(fā)出微弱的藍光 —— 這是接近冰脈核心的征兆。三天前離開西極時,
炎燼塞給他一塊刻著火焰符文的令牌:“蒼瀾在冰原深處的‘凍魂窟’等你,
那老家伙藏著北溟冰脈的秘密?!?此刻令牌正貼在胸口發(fā)燙,
與眉心的《地脈志》印記產(chǎn)生共鳴,在冰面上投射出淡紅色的路徑光紋。
“吼 ——”冰層突然震顫,一頭渾身覆蓋著冰晶的巨熊從裂縫中躍出,
獠牙上凝結(jié)的冰棱反射著刺骨的光。高澤澤握緊地火矛,矛尖的赤紅色晶石瞬間亮起,
熊爪接觸到火焰光紋的剎那便發(fā)出冰裂的脆響?!笆堑啬傅臍庀ⅰ?巨熊突然退后半步,
冰藍色的瞳孔里竟流露出畏懼,“你是來喚醒‘玄淵地祇’的?”高澤澤收起長矛。
他認出這頭熊妖脖頸上掛著的青銅項圈,
與蒼瀾眼罩上的紋路相同 —— 這是北溟冰脈修士馴養(yǎng)的 “冰脊熊”,
通常只聽從持有冰脈令牌者的命令?!拔艺疑n瀾?!?他解下炎燼給的火焰令牌,
令牌在空中劃過道紅光,“他在凍魂窟?”冰脊熊突然伏低身體,示意他騎上后背。
“跟我來。” 低沉的獸語在風中擴散,“蒼瀾大人被‘冰樞長老’困在窟底,
那些老家伙不相信鎖靈陣的真相?!北ㄏ碌耐ǖ辣让造F荒原的秘道更陰冷。
冰脊熊的利爪在冰面上劃出火花,
照亮兩側(cè)巖壁上的雕刻 —— 那是與地母宮相似的創(chuàng)世圖景,
只是地母的身影被替換成了手持冰棱的巨人?!斑@是玄淵地祇。” 冰脊熊的聲音帶著敬畏,
“北溟的古籍說,是祂用寒冰封印了噬靈之影的一支殘部。
”通道盡頭突然傳來靈力碰撞的爆鳴。高澤澤翻身跳下熊背,
看見蒼瀾被三個身披冰甲的修士圍困在凍魂窟中央,他的冰晶長矛已斷成兩截,
青銅眼罩落在腳邊,露出的左眼里爬滿了冰紋。“蒼瀾!
”高澤澤揮動燃燒著火焰的地火矛沖入戰(zhàn)團。赤紅色的光紋如利劍般劈開冰甲,
為首的白須長老見狀怒吼:“果然是玄師聯(lián)盟的奸細!竟敢?guī)Щ鹈}邪物闖入冰脈圣地!
”蒼瀾趁機掙脫束縛,抓起地上的青銅眼罩重新戴上:“狗屁奸細!
厲淵都把噬靈之影放出來了,你們還在守著那套鎖靈陣的鬼話!
” 他指向窟頂懸掛的巨大冰晶,“看看那是什么!”高澤澤抬頭的瞬間,
源晶印記劇烈跳動。那塊數(shù)丈高的冰晶里,冰封著團與人形相似的淡藍色光暈,
光暈周圍纏繞的鎖鏈符文,與懸星城地脈樞紐的鎖靈陣紋一模一樣。
“是玄淵地祇的殘魂……” 他的地脈靈覺穿透冰層,“你們不是在守護祂,是在囚禁祂!
”白須長老的臉色驟變:“一派胡言!這是歷代冰樞長老定下的規(guī)矩,
用鎖靈陣壓制地祇的狂暴能量!”“狂暴?” 蒼瀾突然大笑,笑聲震落冰窟頂?shù)乃楸?/p>
“二十年前我親眼見過祂顯靈,是祂用冰脈之力擋住了噬靈霧的擴散!
真正狂暴的是你們被權(quán)力蒙蔽的心!”地火矛突然指向冰晶。
高澤澤感覺體內(nèi)的源晶碎片與冰封的淡藍色光暈產(chǎn)生共鳴,《地脈志》印記在眉心發(fā)燙,
自動浮現(xiàn)出北溟冰脈的全圖 —— 凍魂窟正是九個主節(jié)點之一的 “玄淵靈樞”,
而冰晶里的地祇殘魂,就是解開冰脈封印的關(guān)鍵?!白岄_!
” 他催動青紅雙色靈力灌入長矛,赤紅色的火焰光紋在冰面上織成與西極相似的符文陣,
“再晚,北溟的冰脈就要徹底枯萎了!”冰甲修士們還想阻攔,卻被冰脊熊用身體擋住。
“讓他試試?!?巨熊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地母的預(yù)言里說,
會有個帶著青霖氣息的人來喚醒沉睡的地祇?!遍L矛刺入冰晶的剎那,
整個凍魂窟爆發(fā)出刺眼的藍光。高澤澤看見淡藍色的光暈順著矛尖涌入體內(nèi),
與青霖源晶、火脈碎片融為一體,形成三色交織的能量流。冰晶表面的鎖靈陣紋寸寸碎裂,
玄淵地祇的殘魂在光芒中舒展身體,發(fā)出穿透冰層的悠長嘆息。
“噬靈之影…… 天淵……” 破碎的意識流涌入腦海,
“九個節(jié)點…… 還差六個……”地祇殘魂消散的瞬間,凍魂窟開始劇烈震顫。
蒼瀾扶住搖搖欲墜的高澤澤,指著窟頂新出現(xiàn)的裂縫:“冰脈活過來了!你看,
那些裂縫在滲出靈氣!”白須長老癱坐在地,看著冰層下重新流動的淡藍色能量,
突然老淚縱橫:“我們…… 我們竟然錯了這么多年……”冰脊熊的吼聲從通道傳來。
高澤澤沖到入口,看見冰川上方的天空出現(xiàn)了與西極相似的紫黑色裂隙,只是規(guī)模更大,
從中墜落的噬靈之影已開始侵蝕冰原?!皡枩Y在加速啟動鎖靈陣?!?蒼瀾撿起斷矛的殘骸,
冰藍色的靈力在他掌心凝聚,“他想一次性毀掉所有主節(jié)點,徹底釋放天淵的噬靈本源。
”高澤澤握緊三色交織的地火矛,
源晶印記指引著他望向南方 —— 下一個節(jié)點在南疆萬瘴林,
那里有木族的 “生脈靈樞”,有葉蓁的族人,或許還有關(guān)于懸星城近況的消息。
“我得去南疆?!?他轉(zhuǎn)身看向蒼瀾,“北溟的冰脈需要人守護?!鄙n瀾重重點頭,
冰藍色的瞳孔里閃爍著決絕:“放心去吧,我會帶著冰脈修士守住玄淵靈樞。
等你集齊九枚源晶,北溟的冰棱會為你鋪成天梯?!彪x開凍魂窟時,高澤澤回望蘇醒的冰脈。
淡藍色的能量流如河流般在冰層下奔涌,與西極的熔爐之心、青霖的地母宮遙相呼應(yīng),
在坤輿大陸上勾勒出靈樞之網(wǎng)的輪廓。他知道前路只會更艱險,厲淵的勢力已遍布大陸,
噬靈之影的威脅迫在眉睫,但掌心的地火矛傳來的溫度告訴他 —— 這不是孤軍奮戰(zhàn)。
天淵的裂縫在天際若隱若現(xiàn),像道猙獰的傷口。高澤澤調(diào)整了下背上的行囊,
里面裝著焚天部落的火絨、北溟的冰晶、青霖的枯木,這些來自不同地脈的信物,
在源晶光芒的照耀下,散發(fā)著屬于各自地域的獨特氣息??菝}紀元的風,依舊凜冽。
但他的腳步,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堅定。
2 萬瘴秘語南疆的濕熱空氣像浸透了毒液的棉絮,黏在皮膚上帶來針扎般的癢意。
高澤澤用彎刀劈開擋路的 “蝕骨藤”,藤蔓斷裂處涌出的墨綠色汁液落在地上,
竟將枯枝腐葉腐蝕成冒著白煙的膿水。源晶印記在此刻泛著柔和的綠光,
與《地脈志》指引的方向完全吻合。三天前離開北溟時,
蒼瀾塞給他一塊浸透冰脈靈力的玉簡:“萬瘴林的木族信奉‘巨榕祖靈’,
這玉簡能證明你不是厲淵的爪牙。” 此刻玉簡正懸浮在肩頭,
散發(fā)的寒氣恰好驅(qū)散圍攏的毒蚊。“咔嚓 ——”腳下的腐葉突然塌陷,
露出個布滿尖刺的陷阱。高澤澤借力翻身躍上旁邊的巨樹枝干,
卻見陷阱底部爬滿了拇指粗的黑色蟲豸,這些 “噬靈蠱” 正是南疆特有的危險生物,
能循著靈氣波動鉆進修士體內(nèi)?!巴鈦碚?,你的膽子不小?!睒溆爸袀鱽砬宕嗟呐暋?/p>
高澤澤握緊地火矛轉(zhuǎn)身,看見個身披花葉編織的斗篷、臉涂靛藍色圖騰的少女,
正坐在盤結(jié)的樹藤上,手中把玩著條吐著信子的翠綠色小蛇。
少女的目光落在他肩頭的玉簡上,突然吹了聲口哨。周圍的蟲鳴瞬間消失,
連空氣中的毒瘴都淡了幾分?!氨}的信物?” 她輕巧地跳下樹枝,
赤著的腳踩在腐葉上竟未沾半點污漬,“跟我來,祖靈說有位帶著青霖氣息的客人會來。
”穿行在萬瘴林深處,高澤澤才真正見識到 “生脈” 的詭異。
這里的植物仿佛擁有自我意識,會主動為他們讓路,巨大的蕨類植物葉片展開時,
能露出藏在其中的靈果;纏繞的藤蔓會自動編織成橋梁,橫跨深不見底的峽谷。
“祖靈就是這片森林的意識?!?少女察覺到他的好奇,
用彎刀指著前方那棵遮天蔽日的巨榕,“據(jù)說祂是地母的頭發(fā)所化,見證過噬靈之劫。
”巨榕的樹干需要十余人合抱,樹身上布滿天然形成的竅穴,
從中滲出的金色汁液落地即化作游動的光點。高澤澤的源晶印記在此刻劇烈跳動,
他能 “看” 到無數(shù)條綠色的能量線從巨榕根系延伸出去,
與整個南疆的地脈相連 —— 這正是木族的 “生脈靈樞”。
樹洞里坐著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他的皮膚呈現(xiàn)出樹皮般的褶皺,眼睛里倒映著流動的綠光。
“地母的繼承者?!?老者開口時,樹洞周圍的樹葉同步沙沙作響,
“葉蓁在三個月前送來消息,說懸星城的鎖靈陣藏著大秘密?!碧岬饺~蓁,
高澤澤的心猛地一緊:“她現(xiàn)在在哪?懸星城……”“她很好。
” 老者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掌心托起枚晶瑩的綠晶,“葉丫頭帶著凌風逃出懸星城后,
就被我們安置在‘回魂谷’。那孩子繼承了木族的‘共生術(shù)’,
正在用回魂草的力量凈化被污染的地脈?!本G晶在空中化作水幕,浮現(xiàn)出葉蓁的身影。
她站在片開滿金色花朵的谷地中,正將手掌按在棵枯萎的古樹上,
那些枯死的枝丫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抽出新芽。凌風站在她身旁,身上的傷已痊愈,
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與年齡不符的凝重?!皾蓾桑斈憧吹竭@影像時,
應(yīng)該已經(jīng)解開西極和北溟的封印了。” 葉蓁的聲音帶著靈力波動,清晰地傳入耳中,
“厲淵在懸星城大肆搜捕反對鎖靈陣的人,墨老的學生們組建了‘破陣者’聯(lián)盟,
正在暗中收集他的罪證?!彼恢械漠嬅嫱蝗磺袚Q,出現(xiàn)了天淵的景象。
原本深不見底的裂谷此刻被紫黑色的霧氣填滿,霧氣中隱約可見巨大的觸須在攪動,
而裂谷周圍的山脈上,布滿了閃爍著黑氣的符文陣眼。“這是上個月拍到的。
” 凌風的聲音接過話頭,“厲淵召集了所有支持鎖靈陣的勢力,
說是要在‘天淵祭典’上啟動最終封印。但我爹留下的手札說,那根本不是封印,
是用來獻祭九個主節(jié)點的‘噬靈大陣’?!彼幌⒌乃查g,
老者將綠晶遞給高澤澤:“這是生脈源晶的碎片,蘊含著祖靈的部分力量。
” 他指向巨榕最粗壯的那條枝干,“靈樞的封印就藏在樹頂?shù)摹B巢’里,
需要青霖、火脈、冰脈三股力量才能解開?!睒漤?shù)娘L帶著清新的草木氣息,
與下方的毒瘴截然不同。所謂的 “鳥巢” 其實是個由藤蔓編織的巨大平臺,
中央矗立著塊丈高的石碑,碑上刻著的共生符文與葉蓁使用的法術(shù)同源,
只是更加古老、更加繁復(fù)。高澤澤將青霖源晶、火脈碎片、冰脈玉簡按在石碑的三個凹槽里,
三股能量瞬間沿著符文流動,在碑頂匯聚成個旋轉(zhuǎn)的三色光球。石碑突然發(fā)出低沉的嗡鳴,
萬瘴林的地脈能量如潮水般涌來,他的源晶印記在此刻與整個生脈靈樞產(chǎn)生共鳴。
“噬靈大陣需要九個主節(jié)點的本源能量才能啟動?!?老者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厲淵還差四個節(jié)點,其中最重要的‘昆侖靈樞’就在天淵旁邊,被玄師聯(lián)盟直接掌控。
”光球突然炸開,化作無數(shù)綠色光點融入高澤澤體內(nèi)。
他感覺自己與萬瘴林的聯(lián)系變得前所未有的緊密,
能清晰地 “聽” 到植物們的低語 —— 那是關(guān)于噬靈之劫的記憶碎片,
是地母當年如何用自身根系編織生脈網(wǎng)、困住入侵的噬靈之影的真相。“該走了。
” 老者的身影出現(xiàn)在平臺邊緣,手中捧著個裝滿金色汁液的玉瓶,
“這是祖靈的‘回魂露’,能暫時壓制噬靈能量的侵蝕。葉丫頭說,
下一個節(jié)點在中州的‘斷脈高原’,那里的石族世代守護著‘坤元靈樞’。
”高澤澤接過玉瓶時,
注意到老者的手腕上有圈淡淡的枯萎痕跡 —— 那是長期接觸噬靈能量的征兆。
他突然明白,南疆的生脈靈樞也在被鎖靈陣緩慢侵蝕,木族的堅守早已到了極限。
“等我集齊源晶,會回來幫你們徹底凈化地脈?!?他鄭重地說道。老者笑著搖頭,
樹皮般的臉上露出豁達:“祖靈說,世界的修復(fù)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你看這森林,
哪怕被毒瘴侵蝕,每年春天依舊會抽出新芽。希望,總是在絕境里生長的?!彪x開萬瘴林時,
高澤澤回望那棵巨榕。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在地面織成流動的光斑,
生脈源晶的力量在體內(nèi)與其他三股能量和諧共鳴,形成穩(wěn)定的四色氣旋。他知道,
距離解開所有封印、阻止噬靈大陣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斷脈高原的方向在地平線盡頭若隱若現(xiàn),那里是中州的腹地,是玄師聯(lián)盟勢力最密集的區(qū)域,
也是通往天淵的必經(jīng)之路。高澤澤握緊融合了四種地脈力量的地火矛,
將葉蓁和凌風的影像深深記在心里 —— 他們在回魂谷的堅守,
與枯水村的母親、懸星城的破陣者、西極的焚天部落、北溟的冰脈修士一樣,
都是這枯萎世界里不滅的微光。而他,必須帶著這些微光,走向最黑暗的核心。
斷脈高原的風裹挾著沙礫,在赭紅色的巖壁上刻出深淺不一的溝壑。
高澤澤蹲著 "裂石峽" 的陰影里,
看著峽谷對岸巡邏的玄師衛(wèi)隊 —— 他們的甲胄上都烙印著厲淵派系的 "鎖靈紋",
手中長矛散發(fā)的黑氣與噬靈之影同源。源晶印記在此刻泛起土黃色的光暈,
與《地脈志》標注的 "坤元靈樞" 坐標完全重合。三天前離開萬瘴林時,
族老者塞給他一塊刻滿共生符文的骨牌:"石族的 ' 守脈人 ' 能看懂這上面的印記,
他們世代守護斷脈高原的地脈核心。" 此刻骨牌正貼在胸口發(fā)燙,
在沙地上投射出通往高原深處的路徑光紋。
"咚 —— 咚 ——"峽谷對岸傳來沉悶的鼓聲。高澤澤借著沙暴的掩護匍匐前進,
看見巖壁下搭建著簡陋的石屋,十幾個皮膚黝黑、身材魁梧的石族修士正圍著篝火祈禱,
他們的額頭都鑲嵌著塊菱形的土黃色晶石,與源晶印記產(chǎn)生微弱的共鳴。"外鄉(xiāng)人,
你的氣息很奇怪。"一個手持石杖的光頭老者突然睜開眼睛,他的瞳孔是純粹的土黃色,
仿佛蘊含著整個高原的重量。高澤澤剛要起身,
就被無形的土系靈力按住 —— 石族修士已在他周圍布下 "困靈陣",沙礫在地面流動,
織成封閉的能量牢籠。"我找坤元靈樞。" 他掏出木族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