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傾盆大雨。宋璃站在華盛大廈的落地窗前，望著外面模糊的城市輪廓。
雨水順著玻璃蜿蜒而下，像是無數透明的蛇在游走。已經連續(xù)下了三天了，
從祁湛蘇醒那天開始。辦公桌上，U盤里的內容已經整理成報告。
二十年前的真相終于大白——祁煒的父親和劉天耀的舅舅聯手偽造文件，
陷害祁湛的父親和宋璃的父親，導致藍海資本破產。那2000萬贓款，
最終通過瑞士銀行洗白，成為祁煒繼承的"遺產"。手機震動起來。
是祁湛發(fā)來的短信：「醫(yī)生批準我出院了?！顾瘟ё旖遣蛔杂X上揚。這個男人，
連發(fā)短信都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明明三天前才從ICU轉普通病房，現在就想出院？
「別任性?！顾貜偷溃钢辽僭儆^察兩天?！埂赶肽恪！?/p>
簡單的兩個字讓宋璃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不知如何回應。自從看了他手機里那些照片，
自從知道了他五年來隱秘的關注，她不知道該如何定義他們之間的關系。朋友？商業(yè)伙伴？
還是...更親密的關系？「王總找你?！沽皱瞄T進來，打斷了她的思緒。王明遠，
華盛集團總裁，此刻正坐在會議室里等她。自從劉天耀在新加坡被捕，公司內部風聲鶴唳，
人人自危。"宋璃。"王總示意她坐下，面色凝重，"我看過你提交的報告了。
劉天耀的事...我很抱歉。"宋璃微微點頭。王總是劉天耀的表哥，但兩人關系并不親密。
這也是劉天耀要鋌而走險的原因——他永遠無法通過正常途徑獲得王總的認可。
"董事會決定接受你的建議，與祁氏達成全面和解。"王總推過來一份文件，
"另外...如果你愿意，劉天耀的職位現在是你的了。"副總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宋璃看著那份聘任書，心中卻沒有想象中的喜悅。"謝謝您的信任。"她斟酌著詞句，
"但我可能需要一些時間考慮。"王總略顯驚訝："這有什么好考慮的？薪資翻倍，
股份激勵，決策權...""與錢無關。"宋璃抬起頭，
"我只是不確定...這是否還是我想要的方向。"離開會議室，宋璃直接去了醫(yī)院。
她需要見祁湛，立刻馬上。病房門虛掩著。她輕輕推開，卻發(fā)現病床空空如也，
被子疊得整整齊齊。護士正在更換床單。"祁先生？他上午就出院了。"護士回答她的疑問。
宋璃皺眉。這人怎么這么不聽話？她拿出手機，撥通祁湛的電話，卻直接轉入語音信箱。
周浩的電話也打不通。雨越下越大。宋璃站在醫(yī)院門口，望著如注的雨幕發(fā)愁。她沒帶傘，
出租車也攔不到。正當她猶豫要不要冒雨沖到地鐵站時，
一輛熟悉的黑色奔馳緩緩停在她面前。車窗降下，露出周浩的臉。"宋總監(jiān)！真巧啊！
"周浩笑得過分熱情，"要搭便車嗎？"宋璃瞇起眼睛。太刻意了，哪來這么多"巧合"？
"祁湛在哪？"她直接問道。周浩假裝沒聽見："雨真大啊，是吧？
我老板說這雨要下到明天...""周浩。"宋璃拉開車門坐進去，"帶我去見祁湛。現在。
"一路上，周浩的嘴巴像上了鎖，無論宋璃怎么旁敲側擊，就是不肯透露祁湛的行蹤。
車子沒有開往祁氏大廈，也不是去祁湛的公寓，而是駛向了外灘方向。"到了。
"周浩在一棟歷史悠久的洋樓前停下，"他在里面等你。"宋璃冒雨跑上臺階。大門沒鎖，
她推門而入，里面卻一片漆黑。只有二樓隱約有燈光。心跳加速，她沿著旋轉樓梯緩緩上行。
二樓客廳被布置成了臨時辦公室，
墻上貼滿了照片和文件——全是關于藍海資本和近期事件的調查資料。
祁湛背對著她站在窗前，身姿挺拔如松，絲毫看不出是個剛出院的病人。
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西褲，襯衫下隱約可見肋部的繃帶輪廓。
"醫(yī)生知道你這么任性嗎？"宋璃出聲。祁湛轉身，嘴角微揚："知道。
他說'除非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事'。"他的臉色仍有些蒼白，但眼睛明亮如星，
直直望進宋璃心底。"什么事這么重要？"她問，聲音不自覺地放輕。"你。
"簡單的一個字，卻讓宋璃胸口發(fā)燙。她移開視線，假裝研究墻上的資料，
給自己時間平復心跳。"劉天耀認罪了。"她轉移話題，
"新加坡警方在他的電腦里找到了與祁煒的所有往來郵件。二十年前的案子也會重新調查。
""我知道。"祁湛走近幾步，"周浩剛告訴我，祁煒也被警方帶走問話了。
"兩人之間只剩一步之遙。宋璃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藥香混合著熟悉的龍涎香。
這個距離太危險，她后退了半步。"王總今天... offer了我副總裁的職位。
"她繼續(xù)報告公事，仿佛這樣就能忽視空氣中流動的微妙情愫。祁湛挑眉："你接受了？
""我說考慮。"宋璃抬頭看他，"你覺得我該接受嗎？""不。"祁湛斬釘截鐵。
這個干脆的回答讓宋璃一愣："為什么？""因為..."祁湛突然伸手，
輕輕拂去她肩上的雨滴，"我要你跟我一起創(chuàng)業(yè)。""什么？""新公司。你做CEO，
我做董事長。"祁湛的指尖順著她的手臂滑下，最終握住她的手，"專門投資科技金融，
就像你一直夢想的那樣。"宋璃瞪大眼睛。她確實曾經幻想過有自己的投資公司，
但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祁湛是怎么...？像是讀懂了她的疑惑，
祁湛輕笑："2016年《華爾街日報》采訪你，
你說'未來希望創(chuàng)立一家專注于科技金融的投資公司'。我一直記得。
"宋璃的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五年前的一次采訪，他都記得這么清楚？"為什么？
"她終于問出那個壓在心底的問題，"為什么關注我這么久？"祁湛沉默片刻，
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一個相框。照片上是兩個年輕男人站在大學門口，勾肩搭背，笑容燦爛。
"左邊是我父親，右邊是你父親。"他輕聲道，"他們是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