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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我靠.夸人長頭發(fā) 玄清葉 9174 字 2025-08-11 03: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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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fēng)那個吹,雪花那個飄,吹得黑瞎子溝后山亂葬崗子上的老榆樹,枝杈子嘎吱嘎吱響,

活像一群沒牙老太太在磨后槽牙。這地界兒,白天都沒幾個喘氣兒的敢來晃蕩,天一擦黑,

更是鬼影都嫌瘆得慌??善陀心遣恍判暗闹鲀??!鞍雅P槽!這破地兒,風(fēng)咋恁大!

跟特么八百個老娘們兒對著你耳朵眼兒吹氣兒似的!”王大虎縮著脖子,

裹緊了身上那件油漬麻花、棉花都硬成板磚的破棉襖,嘴里罵罵咧咧。

他腳底下踩著一塊微微拱起、早就被野狗刨得七零八落的土包,

旁邊歪著一塊半截子埋土里的破石碑,字跡糊得親媽都認不出是誰。

他手里攥著幾根剛掰下來的苞米棒子,青皮還沒褪干凈,旁邊地上還扔著個破錄音機,

里頭滋啦滋啦放著“最炫民族風(fēng)”,那動靜兒,在墳圈子里顯得格外刺耳,

活像閻王爺家辦喜事兒請錯了樂隊。為啥跑這鬼地方蹦跶?問就是閑的蛋疼。王大虎,

人如其名,虎了吧唧,膽兒肥得能包天。村里二狗子跟他打賭,

說他王大虎要敢半夜獨自來亂葬崗烤苞米,還放歌蹦跶夠一個鐘頭,

就輸他一整條“大前門”。一條煙??!夠他美滋滋抽倆月的!這誘惑,

比隔壁張寡婦朝他拋媚眼還勾人?!氨?!接著奏樂接著舞!”王大虎踩著那破墳包的節(jié)奏,

胡亂扭著水桶腰,活像只喝高了的胖頭魚。苞米棒子被他胡亂插在腳邊松軟的凍土里。

蹦跶了沒幾下,寒意順著腳底板往上鉆,凍得他直跺腳,“媽的,凍死老子了!得生堆火!

”他貓著腰,借著慘白月光,在亂墳堆里扒拉。枯樹枝?有!爛棺材板子?也有!

可都濕漉漉的,點著了準(zhǔn)冒黑煙,嗆死人。王大虎扒拉得直冒火氣?!吧镀仆嬉鈨?!

連根干柴火都……” 他罵到一半,腳底下猛地一絆,差點摔個狗啃泥。低頭一瞧,嘿!

一塊挺厚實的破木頭牌子,半截埋在土里,露出來那截黑黢黢、油亮亮的,看著就干爽好燒!

上面好像還刻著些彎彎繞繞的花紋,瞅不清是啥?!熬湍懔?!天冷送柴火,

你他娘的真是個好墳頭!” 王大虎樂了,二話不說,

撅著腚就把那牌子從凍土里硬生生給薅了出來。沉甸甸的,

還帶著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腥臊味兒,有點像……嗯,像誰家黃鼠狼在雞窩里放了屁。

他也顧不了那么多,把牌子往自己剛刨拉出來的小土坑里一扔,掏出打火機,“咔噠”一聲,

火苗子舔上去。說來也怪,這破牌子看著油亮,燒起來卻沒啥煙,火苗子藍汪汪的,

竄得老高,噼啪作響,還散發(fā)出一股子……嗯,更濃郁的騷氣,混雜著一種陳年老灰的味道。

火光照著王大虎那張沾著泥點子的圓臉,暖烘烘的,他美滋滋地把苞米棒子湊過去烤,

里又開始跑調(diào)地跟著錄音機哼:“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苞米粒兒剛烤得焦黃冒香氣兒,

一股邪風(fēng)毫無征兆地“嗚——”一聲卷了過來,刮得那堆藍火苗猛地一矮,差點就滅了。

四周的溫度驟降,比剛才冷了十倍不止,那股子陰風(fēng)打著旋兒往人骨頭縫里鉆。

錄音機滋啦幾下,徹底啞火?!罢l他媽……” 王大虎被風(fēng)嗆得直咳嗽,剛罵出半句,

后半截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兒。只見那堆藍幽幽的火苗子上頭,空氣詭異地扭曲起來,

像燒開了的水蒸氣。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由淡轉(zhuǎn)濃,晃晃悠悠地懸在了離地三尺的半空。

那玩意兒個頭不大,也就比王大虎養(yǎng)的那條瘸腿土狗大一圈,尖嘴,細長眼,

渾身毛色焦黃焦黃的,油光水滑。最扎眼的是它屁股后面,拖著一條蓬松得不像話的大尾巴,

比它整個身子還粗一圈,尾巴尖兒還詭異地打著卷兒。

這黃皮子(黃鼠狼)不像王大虎印象里那種賊眉鼠眼的玩意兒。它懸在那兒,

細長的眼睛瞇縫著,居高臨下地盯著王大虎,眼神里沒半點畜生該有的懵懂,

全是人一樣的精光,冰冷冷的,還帶著一種……怎么說呢,

像是剛被人刨了祖墳、掀了被窩、順帶還往炕頭上拉了泡稀屎的那種滔天怒火!

王大虎手里剛烤得噴香的苞米棒子“吧唧”掉火堆里,濺起幾點火星子。

他渾身的血“唰”一下,一半沖上了天靈蓋,一半沉到了腳底板,凍得他像個冰雕。

那懸空的黃皮子沒張嘴,可一個尖細、陰惻惻,像是鐵片刮玻璃的聲音,

直接就在王大虎耳朵眼兒里響起來了,

還帶著點磨后槽牙的咯吱聲:“呵……小崽子……墳頭蹦迪……牌位當(dāng)柴……烤苞米……行!

真行!虎!虎得冒煙兒了!”王大虎頭皮發(fā)麻,頭發(fā)根兒都豎起來了,舌頭在嘴里轉(zhuǎn)了三圈,

愣是擠不出一個完整的字兒,就剩上下牙打架的嘚嘚聲。那黃皮子細長的眼睛彎了彎,

像是在笑,可那笑意比哭還滲人。它那條蓬松的大尾巴,慢悠悠地、一下一下地掃著空氣,

兒正好對著王大虎那堆燒得正旺的“柴火”——那塊只剩下小半截、還在噼啪作響的破牌子。

“燒得……挺暖和?” 尖細的聲音帶著戲謔,像根冰錐子扎進王大虎的腦子,

“爺修行百年的‘安身牌’……讓你當(dāng)引火柴……好!好得很!

”它那細長眼睛里的寒光猛地一凝,死死釘在王大虎那張嚇傻了的臉上,一字一頓,

帶著一種磨牙吮血的狠勁兒:“小崽子,爺今兒個給你立個規(guī)矩!從今往后,

你嘴里再敢蹦出一個臟字兒……”黃皮子的大尾巴尖兒,

對著王大虎那顆因為驚恐而微微冒汗的腦門,虛虛一點?!邦^頂上,就少一根毛!

”話音未落,那懸空的身影連同那堆藍汪汪的火苗,“噗”地一下,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只剩下被風(fēng)刮得亂晃的慘白月光,

地上那堆瞬間熄滅、連灰燼都少得可憐的冷炭,還有一股子若有若無的、令人作嘔的騷腥氣,

頑固地鉆進王大虎的鼻孔。刺骨的寒風(fēng)卷著雪粒子,狠狠抽在王大虎那張僵硬的臉上,生疼。

他像個剛從冰窟窿里撈出來的傻狍子,呆立在亂葬崗中央,手里還殘留著烤苞米的溫度,

腦子里卻只剩下那黃皮子尖細陰冷的詛咒在瘋狂回響?!啊僖桓??呸!

” 足足過了半袋煙的功夫,王大虎才猛地一哆嗦,像是被自己的心跳聲驚醒了。

他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帶著熱氣兒砸在冰冷的凍土上,“嚇唬誰呢?老子是嚇大的?

肯定是凍迷糊了,眼花了!對,眼花了!那堆火……燒的啥玩意兒來著?管他娘的呢!

”他用力揉了揉凍得發(fā)木的臉頰,試圖把剛才那詭異的一幕擠出腦海??隙ㄊ丘I暈了,

凍傻了,出現(xiàn)幻覺了!一條煙的賭注還在眼前晃悠呢!王大虎彎腰,

想撿起地上那根掉進冷灰里的苞米,手指頭剛碰到焦黑的苞米?!安?!燙死老子了!

” 他觸電似的縮回手,條件反射地罵出了聲。幾乎是同時!

一股極其詭異的、難以形容的涼氣兒,毫無征兆地、精準(zhǔn)無比地,

從他頭頂正中央的天靈蓋位置,猛地向下一“薅”!“嘶——!”王大虎倒抽一口涼氣,

頭皮像是被一只冰冷的、無形的鑷子狠狠夾住,然后極其粗暴地連根拔起!那感覺,不是疼,

是一種深入骨髓的、讓人靈魂出竅的“空”!空得發(fā)慌,空得發(fā)涼!

他下意識地抬手就往頭頂中央摸去。入手……滑溜!不是頭發(fā)那種干燥粗糙的觸感,

而是一片突兀的光滑!溫?zé)岬氖种割^按上去,直接貼到了冰涼的頭皮!就在頭頂正中央,

巴掌大一塊地方,原本茂密的頭發(fā)茬子,消失了!真真切切地禿了一塊!

手感清晰得讓他渾身汗毛倒豎!“媽……媽呀……” 王大虎張著嘴,

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響,眼珠子瞪得差點掉出來,死死盯著自己那只摸過禿頂?shù)氖郑?/p>

仿佛上面沾著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幻覺?這禿頂?shù)氖指幸彩腔糜X?!

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比亂葬崗的陰風(fēng)還冷十倍。

那條“大前門”的誘惑瞬間被拋到了九霄云外,巨大的恐懼像只冰冷的大手,

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臟。“不……不可能!老子不信這個邪!” 王大虎猛地甩了甩頭,

像是要把恐懼甩出去,色厲內(nèi)荏地吼了一聲,也顧不上那根燙手的苞米了,連滾帶爬,

深一腳淺一腳地逃離了這片讓他頭皮發(fā)涼的鬼地方。北風(fēng)卷著他踉蹌的背影,

還有那一聲變了調(diào)的尾音,在空曠死寂的亂葬崗上顯得格外凄涼。一路狂奔回村,雞叫頭遍,

天邊剛泛起一絲慘淡的魚肚白。王大虎跟個喪家之犬似的撞開自家那扇吱呀作響的破木門,

反手插上門栓,背靠著冰涼的門板,大口喘著粗氣,心臟在腔子里擂鼓似的咚咚狂跳。

他沖到家里唯一那塊巴掌大的、布滿裂紋的破鏡子前,踮著腳,梗著脖子,

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天光,使勁兒往頭頂上瞅。鏡子里映出一張驚魂未定的臉,

頭發(fā)亂得像雞窩。而在那雞窩正中央,赫然一塊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圓溜溜,光禿禿,

在周圍毛茸茸的黑發(fā)襯托下,像個剛被野豬拱出來的新鮮土坑,格外扎眼!

又像塊剛出鍋的、沒撒芝麻的燒餅,白慘慘地貼在那兒!“真……真禿了?!

” 王大虎的手指哆嗦著摸上去,那片光滑冰涼的觸感真實得讓他想哭。

黃皮子陰惻惻的聲音又在耳邊炸響:“蹦出一個臟字兒……少一根毛!”恐懼像冰冷的潮水,

瞬間淹沒了他的天靈蓋。他猛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再蹦出半個臟字兒。

可這恐懼沒持續(xù)三分鐘,就被一股更強烈的邪火給頂了上來。憋屈!太他媽憋屈了!

被個畜生給拿捏了?這口氣他王大虎咽不下去!“老子就不信!一個字兒掉一根毛?

老子這腦袋上少說也有幾萬根!罵上三天三夜也罵不光!” 一股子蠻橫的虎勁兒沖上腦門,

把僅存的理智沖得七零八落。他一把拉開破門,氣勢洶洶地沖了出去,

像個即將奔赴戰(zhàn)場的斗雞。他需要一個目標(biāo),一個能讓他火力全開、驗證詛咒的目標(biāo)!

剛沖到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樹下,目標(biāo)就出現(xiàn)了。村長的傻兒子李二狗,正撅著腚,

用一根小樹枝,專心致志地捅著樹根下一個螞蟻窩,嘴里還念念有詞:“小螞蟻,快搬家,

二狗哥幫你們換大瓦房……”就他了!王大虎深吸一口氣,像個即將噴發(fā)的火山,

幾步?jīng)_到李二狗背后,叉著腰,醞釀著最惡毒、最酣暢淋漓的臟話風(fēng)暴?!袄疃?!

我日你仙人板板!” 一聲炸雷般的怒吼,驚得樹上的麻雀撲棱棱飛起一片。

李二狗嚇得一哆嗦,手里的小樹枝都掉了,茫然地轉(zhuǎn)過頭,

看著滿臉通紅的王大虎:“大……大虎哥?”“瞅你那個逼樣兒!眼斜鼻子歪,

跟你爹那老禿瓢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王大虎唾沫橫飛,手指頭差點戳到二狗子鼻尖上,

“二十好幾的人了,還跟三歲小孩似的玩泥巴?活該你爹天天拿鞋底子抽你!

你媽生你的時候是不是把腦子落茅坑里了?看你那傻狍子樣兒,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你……”王大虎徹底放開了,把他三十年聽過的、學(xué)過的、自創(chuàng)的精華臟話,

毫無保留、傾盆大雨般朝著懵懂的李二狗瘋狂輸出。罵聲洪亮,

詞匯量極其豐富且富有創(chuàng)造力,祖宗十八代、人體器官、智商水平、未來前途,

全方位無死角地覆蓋轟炸。李二狗被罵傻了,小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能塞進個雞蛋,

完全不明白大虎哥為啥大清早跑來對自己進行如此“深刻”的人生剖析。

王大虎罵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唾沫星子在晨光中劃出閃亮的弧線。他一邊罵,

一邊在心里瘋狂計數(shù),罵一句就感覺頭頂似乎被那無形的冰冷鑷子“薅”一下,但他不管!

他虎勁兒上來了,就是要對著干!他要看看,這詛咒到底能把他怎么樣!他就不信這邪!

三分鐘!整整三分鐘不帶重樣的臟話轟炸!終于,王大虎罵得口干舌燥,嗓子眼冒煙,

暫時熄了火。他喘著粗氣,得意洋洋地看著被罵得快要靈魂出竅的李二狗,

心里那股邪火泄了大半。他下意識地抬手,習(xí)慣性地想捋一捋自己那因為激動而汗?jié)竦念^發(fā)。

手……摸了個空!不是一小塊空!是整個頭頂中央,一大片!光溜溜!涼颼颼!

王大虎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像被凍住的水泥。他猛地轉(zhuǎn)身,再次沖向自家那面破鏡子。

鏡子里的人,差點讓他自己都不認識了。一張因為激動和憤怒而漲紅的臉,

額頭、鬢角汗津津的。而頭頂……中央那一大塊,徹底變成了不毛之地!光可鑒人!

像個巨大的、剛剝了殼的水煮蛋!陽光從破窗欞照進來,正好落在那片新禿的地界上,

反射出一片令人心碎的、锃亮的光暈!“地……地中海?!

” 王大虎看著鏡子里那個頂著锃亮“燈泡”的自己,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凍得他渾身血液都僵住了。這速度!這效率!三分鐘,罵出一個地中海?!他哆嗦著抬起手,

顫巍巍地摸向頭頂兩側(cè)還殘存的、稀稀拉拉的頭發(fā),那眼神,

像是撫摸著瀕臨滅絕的珍稀物種,充滿了絕望的眷戀?!安弧弧?他嘴唇哆嗦著,

想罵,可剛一張嘴,腦子里立刻浮現(xiàn)出那锃亮反光的地中海畫面,

硬生生把涌到嘴邊的臟話又咽了回去,噎得他直翻白眼。就在這時,

那個陰魂不散的尖細聲音,帶著一種看戲的戲謔,毫無征兆地再次在他耳朵眼兒里響了起來,

清晰得像貼著耳膜在磨牙:“呵……罵得挺歡?禿瓢兒也挺亮堂?小崽子,爺看你天賦異稟,

潛力無窮??!再給你加點料!”王大虎渾身一僵,

一股不祥的預(yù)感像毒蛇一樣纏住了他的心臟?!皬慕駜簜€起,” 黃皮子的聲音慢悠悠地,

帶著一種殘忍的玩味,“你每罵一句臟話,除了頭頂少根毛……”那聲音故意頓了一下,

王大虎感覺自己的菊花猛地一緊!“……你那菊部地區(qū),

” 黃皮子的聲音陡然變得促狹又惡毒,“也會收到爺?shù)囊环荨疅崂弊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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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1 03:19: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