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音宗主峰的傳功殿前,舉行了一場前所未有的集會。
所有內門弟子、外門弟子,甚至雜役,都被要求到場。
傳功長老與執(zhí)法長老并肩而立,站在殿前的高臺之上。
我站在他們身側。
凌風站在臺下的人群中,他身邊的柳清晏,換上了一身素凈的白裙,垂著頭,看不清表情。
傳功長老清了清嗓子,洪亮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廣場:
“今日召集各位,是為宣布一事。經查,前外門弟子蘇韻,盜取《滄海龍吟》曲譜一事,純屬誤判。乃是柳清晏弟子在修煉中無意間泄露了曲譜氣息,致使執(zhí)法堂弟子產生誤會,釀成冤案?!?/p>
他將所有罪責,都歸結于一個“誤會”。
我心中毫無波瀾。
我本就沒指望他們能真正地還原本相,這番說辭,不過是為了保全柳清晏和宗門的面子。
但對我而言,這就夠了。
“在此,”傳功長老轉向我,對著我深深一揖,“老夫代表宗門,向蘇韻弟子,致以最誠摯的歉意。”
執(zhí)法長老也面色僵硬地跟著行了一禮。
臺下頓時一片嘩然。
趙捷等人面如死灰,他們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會反轉到這個地步。那些曾經欺辱過我的雜役,更是嚇得瑟瑟發(fā)抖,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自今日起,”傳功長老的聲音再次響起,“恢復蘇韻內門弟子的身份,其月例、居所,皆按核心弟子標準執(zhí)行。另,特許其進入藏經閣禁地,參閱《滄海龍吟》原譜?!?/p>
儀式結束,人群漸漸散去。
我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看向臺下的柳清晏。
她也正抬起頭看著我。她的眼神很復雜,有屈辱,有不甘,有怨恨,但更多的,是一種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恐懼。
她怕我。
怕我那匪夷所思的音律造詣,更怕我那看透一切、淡漠疏離的眼神。
凌風走到她身邊,低聲說了句什么,她才收回目光,跟著他一起離開了。
這時,孫長老不知從哪晃悠了出來,他走到我身邊,遞給我他的酒葫蘆。
我搖了搖頭。
“丫頭,解氣了?”他嘿嘿笑道。
“無所謂解不解氣?!蔽业卣f,“我只是拿回我該得的東西?!?/p>
“說得好?!睂O長老贊許地點點頭,“走吧,既然拿到了令牌,老夫就帶你去看看,那所謂的鎮(zhèn)派之寶,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