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沈清，把這碗藥喝了。"顧北辰把黑漆漆的藥碗推到我面前，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我剛要端起碗，手機突然響了。是婆婆打來的視頻。畫面里，
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女人正對著鏡頭虛弱地笑："北辰哥，我好多了，
你不用擔(dān)心……""小雨！"顧北辰猛地搶過我的手機，整個人都在顫抖，"你怎么樣？
醫(yī)生怎么說？"林小雨，顧北辰的青梅竹馬。三個月前查出罕見血液病，
顧北辰把她接到家里照顧，說是為了報答救命之恩。"北辰哥，
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林小雨說著就咳出血來。顧北辰的臉色瞬間慘白，
轉(zhuǎn)頭看向我："沈清，把藥喝了，快！"我端起藥碗，突然聞到一股奇怪的腥味。
這不是普通的中藥。"這是什么藥？""補血的，你最近不是總說頭暈嗎？
"顧北辰的聲音有些急躁。我將藥碗湊近鼻子，那股腥味更濃了。像是……血的味道。
"我不喝了。"我把碗放下。顧北辰的臉色一沉："沈清，別任性！"就在這時，
我的后頸突然一陣劇痛，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往外鉆。緊接著，
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陌生又熟悉的畫面——千年前的青丘山，九尾狐族的圣女，
還有一個身穿玄色長袍的男人……"你是……玄清？"我盯著顧北辰，
脫口而出一個陌生的名字。顧北辰的瞳孔猛地一縮："你想起來了？"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
他已經(jīng)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掐住我的下巴，強行把那碗藥灌進我嘴里。
"咳咳咳——"我劇烈咳嗽，藥液順著嘴角流下。"為什么？"我死死盯著他。
顧北辰冷笑："為什么？當(dāng)然是為了小雨。她需要你的心頭血續(xù)命，每個月三滴，
可以讓她多活一年。""狐妖的心頭血……"我喃喃重復(fù)著這幾個字，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千年前，我是青丘九尾狐族的圣女。玄清是天界的神君，為了他的心上人，親手殺了我，
取走了我的內(nèi)丹。沒想到，千年后，他轉(zhuǎn)世成了顧北辰，而我也轉(zhuǎn)世成了人。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三年前就知道了。"顧北辰毫不掩飾，"你脖子后面的狐紋，
每個月十五都會發(fā)燙，那是你妖力最強的時候。"三年前，那正是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
原來這三年的恩愛，都是假的。"顧北辰，你真讓我惡心。""隨你怎么說。"他站起身，
"記住，每個月十五，你都要給小雨提供心頭血。這是你欠她的。""我欠她的？"我冷笑。
"千年前，你們狐族害死了她全家，她恨了你一千年?，F(xiàn)在，該還債了。"我愣住了。
這段記憶，我還沒有完全恢復(fù)。但我知道，顧北辰一定在撒謊。因為剛才的記憶碎片里，
我看到了真相的一角——千年前殺人的，根本不是我，而是他。2夜里，我被劇痛驚醒。
胸口像是有一把刀在攪動，疼得我蜷縮成一團。床頭柜上放著一個玉瓶，
里面裝著三滴殷紅的血。那是我的心頭血。顧北辰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能在我昏睡時取血。
"醒了？"門被推開，顧北辰端著一碗粥走進來。"喝點東西，補充體力。
"我冷眼看著他："裝什么好丈夫？""沈清，我對你的感情不全是假的。""是嗎？
"我嗤笑，"那你告訴我，林小雨到底是什么人？"顧北辰沉默了。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是林小雨。"北辰哥，我又吐血了，好難受……"顧北辰立刻站起來："我馬上過去。
""等等。"我叫住他，"我跟你一起去。"他皺眉："你去干什么？""去看看我的血，
是怎么救她的命的。"半個小時后，我們到了醫(yī)院。林小雨住在VIP病房，
整層樓都被包了下來。推開門，我愣住了。病床上的林小雨，臉色紅潤，哪有半點病態(tài)？
她正在吃進口水果，看到我們進來，立刻裝出虛弱的樣子。"北辰哥，你來了……""小雨，
你怎么樣？"顧北辰急忙上前。我冷眼旁觀，突然看到床頭柜上有個奇怪的符文。
那是……聚妖陣？"林小雨，你在修煉妖法？"我脫口而出。林小雨的臉色瞬間變了。
顧北辰擋在她面前："沈清，你別胡說。""我沒胡說。"我指著那個符文，
"這是青丘狐族的聚妖陣，專門用來吸收妖力的。她根本沒病，她是在用我的心頭血修煉！
""夠了！"顧北辰怒吼，"沈清，你太過分了！"就在這時，我的記憶又恢復(fù)了一部分。
千年前，林小雨的前世叫煙羅，是個蛇妖。她愛慕玄清，為了接近他，偽裝成人類混入天界。
后來事情敗露，她嫁禍給我們狐族，說是我們殺了她全家。玄清信以為真，親手殺了我。
"煙羅。"我冷冷地叫出這個名字。林小雨的瞳孔猛地豎起來，像蛇一樣。
"你……你都想起來了？""還沒有全部想起來，但足夠了。"我冷笑，"千年前你騙了他，
千年后還想再騙一次？"林小雨突然笑了："那又怎樣？他愛的是我，千年前是，現(xiàn)在也是。
""小雨，別聽她胡說。"顧北辰護著林小雨。我看著他們，心里最后一絲眷戀也沒了。
"顧北辰，我要離婚。""不可能。"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你必須繼續(xù)給小雨提供心頭血。
""如果我拒絕呢？"顧北辰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遙控器："你母親在青山療養(yǎng)院，
你弟弟在國外讀書，還有你最好的朋友蘇瑤……""你威脅我？""這不是威脅，是提醒。
"他的眼神冰冷，"乖乖配合，每個月三滴血而已，不會要你的命。"我深吸一口氣，
壓下心中的怒火。"好，我答應(yīng)你。但我有個條件。""說。""我要搬出去住。
"顧北辰想了想："可以。但每個月十五，你必須回來。"離開醫(yī)院時，我回頭看了一眼。
林小雨正趴在窗前，眼神陰毒地看著我。她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很長，隱約能看出蛇的形狀。
果然，她不是人，是妖。而且是一條修煉了兩千年的蛇妖。3搬出顧家別墅的第二天，
我去了一個地方。城南的古玩街。根據(jù)剛恢復(fù)的記憶，千年前我被殺之前，
將一樣?xùn)|西藏在了凡間。如果能找到它，或許能改變現(xiàn)在的局面。"老板，
有狐貍形狀的玉墜嗎？"我走進一家看起來很有年頭的古玩店。老板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
聽到我的話，眼神閃了閃。"姑娘要狐貍玉墜做什么？""送人。"老板盯著我看了很久，
突然問："姑娘可是姓沈？"我一驚："你怎么知道？"老板轉(zhuǎn)身進了里屋，
拿出一個檀木盒子。"這是我爺爺留下的，說要等一個姓沈的姑娘來取。"我打開盒子，
里面躺著一枚血紅色的狐貍玉墜。這是……我的本命玉！"多少錢？""不要錢。
"老板搖頭，"我爺爺說過，這東西本來就是你的。"我拿起玉墜，
一股熟悉的力量涌入體內(nèi)。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千年前，我并不是什么圣女，
而是青丘狐族的女帝。煙羅為了奪取我的妖丹，勾結(jié)玄清設(shè)計害我。臨死前，
我將自己的本命玉和一半妖力封印在人間，等待轉(zhuǎn)世后取回。"原來如此……"我握緊玉墜，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顧北辰，林小雨，游戲才剛剛開始?；氐阶庾〉墓?，我開始修煉。
有了本命玉，我的妖力恢復(fù)得很快。三天后，我已經(jīng)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比如，
跟蹤我的那條小蛇。"出來吧。"我對著空氣說道。一條青色的小蛇從墻角游出來，
化作人形。是林小雨的手下。"狐貍精，我家主人讓我警告你，老老實實提供心頭血，
否則……"話沒說完，我一揮手，她就化作一縷青煙消散了。蛇妖？在我全盛時期，
一巴掌能拍死一百條。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顧北辰。"沈清，你在哪？""關(guān)你什么事？
""明天就是十五了，記得回來。""知道了。"掛斷電話，我看著窗外的圓月。明天，
就讓你們知道，什么叫引狼入室。第二天傍晚，我準時回到顧家別墅。
林小雨已經(jīng)在客廳等著了。"沈清，你來了。"她笑得很甜。"來了。"我在她對面坐下。
顧北辰端來那碗黑色的藥："喝了它。"我接過碗，一飲而盡。藥很苦，
但這次我嘗出了里面的成分。除了迷藥，還有一種叫"鎖妖散"的毒藥。
這種毒專門克制妖族，能讓妖族暫時失去反抗能力。難怪之前每次喝完藥，我都會昏睡過去。
"困了吧？去房間休息。"顧北辰扶著我往樓上走。我順從地跟著他，心里默數(shù)著時間。
三、二、一……"砰！"林小雨突然倒地，口吐白沫。"小雨！"顧北辰立刻沖過去。
我站在原地，慢條斯理地說："哦，忘了告訴你們，我在藥里加了點東西。""你！
"顧北辰怒目圓睜。"放心，死不了。只是讓她體會一下，被下藥的感覺而已。
"4林小雨在地上打滾，痛苦地嘶吼著。她的皮膚開始龜裂，露出下面的青色鱗片。
"救……救我……"她向顧北辰伸出手。顧北辰抱起她就往外沖："堅持住，
我這就帶你去醫(yī)院！""沒用的。"我靠在樓梯扶手上，"這是專門對付蛇妖的'化鱗散'，
不會要命，就是疼一點。""沈清！"顧北辰咬牙切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當(dāng)然知道。"我慢慢走下樓梯，"我在給自己討回公道。"就在這時，
林小雨突然現(xiàn)出原形。一條十米長的青蛇盤踞在客廳里，吐著信子。"嘶——我要殺了你！
"她張開血盆大口向我撲來。我不慌不忙地舉起手，本命玉發(fā)出紅光。
青蛇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墻，重重摔在地上。"兩千年的道行，也不過如此。
"林小雨重新化作人形，嘴角流著血："你……你恢復(fù)了多少妖力？""不多，
對付你足夠了。"顧北辰擋在林小雨面前："沈清，算我求你，放過她。""求我？
"我笑了，"顧北辰，你也有求人的時候？""要我怎樣你才肯放過小雨？""很簡單，
跪下。"顧北辰的臉色變了："你別太過分！""過分？"我冷笑，"比起你們對我做的事，
這算什么？""三年來，你們每個月抽我的心頭血，你可知道那有多疼？
""像有人用刀在挖我的心臟，一刀一刀，痛不欲生。""而你呢？明知道我有多痛苦，
還要裝作深情的樣子，惡不惡心？"顧北辰沉默了。林小雨掙扎著爬起來："沈清，
你少在這里裝可憐！千年前你們狐族殺了我全家，這是你欠我的！""是嗎？"我拿出手機，
"那我們來看看，千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打開一個視頻。
那是我用妖力還原的千年前的記憶畫面。畫面中，煙羅正在屠殺一個村子。
"不要……求求你……"村民跪地求饒。煙羅冷笑著："要怪就怪你們看到了我的真身。
"她化作巨蛇，將整個村子的人都吞了。然后，她撕下一片狐貍毛，丟在現(xiàn)場。"這樣，
玄清就會以為是狐族做的了。"看著視頻，林小雨的臉色慘白。
"這……這不可能……""這是我的記憶，不會有假。"我收起手機，"你殺了自己的族人，
嫁禍給我，還好意思說我欠你？"顧北辰不可置信地看著林小雨："小雨，這是真的？
"林小雨瘋狂搖頭："不是的，北辰哥你要相信我……""夠了！"我打斷他們，"顧北辰，
你不是要救她嗎？跪不跪？"顧北辰看看林小雨，又看看我。最終，他慢慢跪了下來。
"沈清，求你放過她。"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記住你今天的選擇。"說完，
我扔給林小雨一粒藥丸。"吃了它，痛苦就會消失。但是，你們欠我的，總有一天要還。
"我轉(zhuǎn)身離開。身后傳來林小雨的聲音："沈清，你不能走！你還要給我心頭血！
"我頭也不回："做夢。""那你的家人……"我停下腳步，回頭一笑："哦，
忘了告訴你們，我媽已經(jīng)被我接到安全的地方了，我弟也提前回國了，
至于蘇瑤……""她是我的人。"顧北辰猛地站起來："你什么時候……""從一開始。
"我推開門，"顧北辰，你以為只有你會演戲嗎？"5離開顧家別墅后，我直接去了蘇瑤家。
"清清，你終于來了！"蘇瑤打開門，一把抱住我。"這三年辛苦你了。"我拍拍她的背。
蘇瑤是千年前追隨我的靈狐，這一世也轉(zhuǎn)世成了人。她比我早覺醒記憶，一直在暗中保護我。
"主人，您的妖力恢復(fù)得怎么樣了？""有了本命玉，恢復(fù)了三成。"我在沙發(fā)上坐下，
"但要完全恢復(fù)，還需要找回我的內(nèi)丹。""內(nèi)丹？"蘇瑤皺眉，"不是被玄清毀了嗎？
""沒有。"我搖頭，"他舍不得毀掉，而是煉化成了一顆續(xù)命丹，給了煙羅。
""那豈不是……""沒錯，內(nèi)丹就在林小雨體內(nèi)。"蘇瑤咬牙："那個賤人！""不急。
"我端起茶杯，"她吸收不了內(nèi)丹的力量，這千年來，她一直在被內(nèi)丹反噬。
""所以她才需要我的心頭血壓制。""現(xiàn)在我不給了，她撐不了多久。"就在這時，
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喂？""沈清。"是林小雨的聲音，"我們談?wù)劇?"談什么？
""談一個交易。"她的聲音很虛弱，"我把內(nèi)丹還給你，你繼續(xù)提供心頭血。
"我笑了："林小雨，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內(nèi)丹本來就是我的，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談交易？
""你！"她氣急，隨即劇烈咳嗽起來。"想活命的話，明天中午，城東廢棄工廠見。
"掛斷電話，蘇瑤擔(dān)心地看著我："主人，會不會有詐？""肯定有。"我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