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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像一塊浸了墨的絨布,溫柔地覆蓋在大地之上。

琴棚里亮著一盞昏黃的吊燈,光線透過黑夜,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雷婷坐在鋼琴前,指尖在黑白琴鍵上輕快地跳躍,流淌出一段不成調(diào)卻格外松弛的旋律。

她微微垂著眼簾,長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顯然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晚風(fēng)溜進(jìn)來,卷起她耳邊的碎發(fā),她卻像是毫無察覺。

其實,在中萬鈞的腳步聲出現(xiàn)在琴棚外三米遠(yuǎn)時,她就已經(jīng)知道了。

指尖落下最后一個音符,余音在小小的空間里裊裊散去。雷婷抬起頭,看向門口那個沉默的身影,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站在那兒多久了?過來吧。”

中萬鈞走了進(jìn)去,昏黃的燈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側(cè)臉上,神色有些復(fù)雜。

“剛到?!?他輕聲說,目光掃過鋼琴鍵上那雙手,“可以再來一遍嗎?”

雷婷卻是合上琴蓋。

“今天彈了太多遍了。”

轉(zhuǎn)過身面對著他。

“找我有事?”

中萬鈞沉默了幾秒,還是開了口:“你覺得……楊千嶼對你真的放棄了嗎?我始終覺得不安?!?/p>

“就算是不放棄又怎樣?這件事始終在我?!崩祖寐晕詻Q的說。

“...”

“況且,你干嘛覺得不安???”雷婷繼續(xù)開口。

“...”

中萬鈞頓時尬住了。

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表達(dá)他對雷婷的情感。

“我,這也是怕他一個麻瓜,和你在一起會影響我們雷霆萬鈞的威名?!?/p>

“嗤~”雷婷被逗笑,“好啦,我知道,你放心吧,就算是我外公親自來到我身前,我也不會同意的?!?/p>

“...”

沉默了一下后。

“我覺得他不適合待在終極一班?!薄≈腥f鈞開口,“不如…… 找個理由,讓他轉(zhuǎn)去別的班?”

雷婷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輕輕笑了笑:“讓他轉(zhuǎn)走?理由呢?”

“理由……” 中萬鈞語塞,他總不能說自己是因為莫名的危機感才想趕人走。

“他交了學(xué)費,是正經(jīng)來念書的學(xué)生,沒惹事,沒搗亂,甚至還幫裘球解了圍?!?雷婷條理清晰地說,“我們憑什么讓他走?再說了,他也沒纏著我,更沒礙著誰,不是嗎?”

中萬鈞被堵得說不出話,只能抿緊嘴唇,默認(rèn)了她的說法。他知道雷婷說得對,只是心里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別扭,始終消散不去。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不同于飛機引擎的嗡鳴聲從頭頂傳來。

兩人同時抬起頭,看向琴棚的玻璃窗。

只見夜空中,一輛線條流暢的黑色汽車正緩緩掠過,車身兩側(cè)展開的金屬翼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尾部拖著兩道淡藍(lán)色的氣流,像是一顆滑行的流星,正朝著雷婷家別墅的方向飛去。

那獨特的造型,那飛行的姿態(tài),兩人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 —— 是楊千嶼的車!

琴棚里瞬間陷入了沉默,只有晚風(fēng)穿過窗縫的輕響。

盡管已經(jīng)見識過,雷婷原本平靜的眼神里,依舊是忍不住露出驚訝。

“除卻,他是個沒有戰(zhàn)力指數(shù)麻瓜外,不得不說,他還真是個天才?!?/p>

中萬鈞:“...”

看著飛車降落的敵方。

中萬鈞心底赫然浮現(xiàn)急促。

“他好像住在你家隔壁的別墅?!?/p>

“嗯,你應(yīng)該知道,那是我外公住過的房子,曾經(jīng)和我家這一套是一起買的,只是這一套是給我們家住的。”雷婷解釋道,并沒有感到意外。

中萬鈞不由皺眉。

只感覺兩個人住的未免有些太近了些。

“你外公,對他可真好?!?/p>

“那你說的,絕對是將他當(dāng)親孫子來對待的?!崩祖眯φf。

“可是,為什么?”

“...”雷婷收起笑意,卻是有些不想說,“以后有機會再說吧?!?/p>

...

...

夜色漫進(jìn)別墅的落地窗,將空曠的客廳切割成明暗交錯的塊面。

楊千嶼陷在沙發(fā)里,指尖無意識地劃過冰涼的皮質(zhì)扶手,耳邊只有掛鐘秒針單調(diào)的跳動聲 —— 這是他回國后獨自待在這兒的第一個晚上,偌大的房子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

他起身走到廚房,拉開雙開門冰箱,里面果然如預(yù)想般空空如也,只有層架上還殘留著幾縷未擦凈的水漬,映著頂燈蒼白的光。從國外回來得倉促,還沒來得及添置任何東西,連最基本的瓶裝水都沒有。

重新坐回沙發(fā),手機屏幕亮起又暗下,通訊錄里能隨時打擾的名字屈指可數(shù)。

雷婷那邊有老孫照料,自然不缺煙火氣。

原本還想著,自己剛回來,雷婷會邀請他這個未婚夫去吃個晚飯。

卻沒想到......

竟然直接不認(rèn),一點余地都不留。

要知道,兩個人小時候關(guān)系沒這么差的。

畢竟,雷婷還幫他打過架。

或許,未婚夫三個字對于現(xiàn)在的雷婷來說,太過敏感。

也導(dǎo)致她不得不與他保持最大距離與冷漠。

楊千嶼也不再多想,拿起車鑰匙起身。

引擎發(fā)動的聲音劃破夜的寧靜,黑色轎車平穩(wěn)地駛出別墅區(qū),朝著遠(yuǎn)處亮著暖黃燈火的街道開去。

停好車后。

推開大排檔的塑料椅站起身,胃里剛填進(jìn)溫?zé)岬娘埐?,?qū)散了些許奔波的疲憊。

這家路邊攤的爆炒腰花帶著恰到好處的鍋氣,咸魚茄子煲的醬汁濃稠得能拌飯,倒比想象中更合口味。

他剛掏出手機掃碼付完錢,身后就傳來一陣刻意壓低卻掩不住囂張的腳步聲。

“喲,這不是我們的大科學(xué)家嗎?”

楊千嶼回頭,就見馬桶帶著四個跟班呈半包圍狀堵了上來,五張臉上都掛著 “算你倒霉” 的獰笑。大排檔的燈泡在頭頂滋滋閃爍,把他們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投在油膩的地面上。

“還真是冤家路窄啊?!?馬桶活動著手腕,指節(jié)捏得咔咔響,眼神里滿是報復(fù)的快意,“剛才讓你靠著那破車飛了,算你運氣好。現(xiàn)在沒了會飛的坐騎,我看你還怎么跑?”

一個跟班立刻接話,語氣里帶著嘲諷:“就是!在天上你牛,到了地上,你就是條待宰的狗!”

另一個跟著咋呼:“桶哥可是 KO8,戰(zhàn)力指數(shù) 7250!你一個搞科研的麻瓜,今天不把你打成死狗,我們跟你姓!”

楊千嶼掃了眼四周,大排檔的老板和幾個食客早就識趣地躲遠(yuǎn)了,這條后街本就僻靜,此刻更是只剩下他們幾人。他微微挑眉,看著眼前這幾個梗著脖子充狠的家伙,眼神里沒什么波瀾。

“所以,你們非要來送人頭?” 他的聲音很淡,像在陳述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哈哈哈?!瘪R桶直接笑出了聲,“裝?還在跟老子裝!你他媽有什么資格裝?飚個一百點戰(zhàn)力指數(shù)看看?”

“哈哈哈...”

“哈哈哈......”

周邊四名跟班紛紛取笑。

“他沒他那破車,別說一百點戰(zhàn)力,1點都飚不出來?!?/p>

...

...

原本以為楊千嶼會直接求饒。

卻沒想到,他依舊是淡定的帶著微笑站在那。

這讓馬桶瞬間惱火。

“他媽的!還不給老子跪下!”

“該跪下的......是你!”

楊千嶼話音剛落。

滴。

一道遙控器的輕聲。

只聽汽車的轟鳴聲響起,朝著這方疾馳而來。

速度飛快......

引擎的轟鳴陡然拔高,像是猛獸覺醒時的咆哮。

黑色轎車周身的金屬外殼突然泛起幽藍(lán)光澤,零件在機械運轉(zhuǎn)的脆響中飛速重組 —— 車門向外展開化作鋒利的臂刃,車頂隆起成棱角分明的肩甲,輪胎收縮變形為帶著齒輪的機械足,短短三秒內(nèi),一輛流線型轎車竟硬生生蛻變成了三米多高的金屬巨人!

“這、這是什么怪物?!”

馬桶的小弟們被嚇得連連后退,臉色慘白如紙,毫無戰(zhàn)意。

眼前的機械造物渾身覆蓋著啞光合金,胸腔處的能量核心泛著跳動的藍(lán)光,一雙電子眼射出冰冷的紅光,鎖定他的瞬間,一股碾壓性的威壓撲面而來。

話音未落,它已經(jīng)邁著沉重的步伐沖了過來,每一步都讓地面微微震顫。

馬桶雖然驚懼,卻也被激起了 KO8 的血性。

他咬緊牙關(guān)。

戰(zhàn)力指數(shù)。

爆發(fā)!

【1000......7250!】

直接將戰(zhàn)力指數(shù)催至頂峰,拳頭裹挾著勁風(fēng)砸向機械人的膝蓋關(guān)節(jié)。

“管你是什么東西,吃我一拳!”

鐺!

拳頭與合金外殼碰撞,發(fā)出刺耳的金屬脆響。

令在場所有人沒想到的是......

偌大的汽車人,居然直接被馬桶那一拳震退了半步。

馬桶,以及他的四名跟班,以及周遭所有人皆是一愣。

在所有人看來,這機器人變身之時,如此宏偉壯觀,又如此的龐然大物,定然是碾壓在場所有人,甚至是可以毀滅的存在。

卻沒想到,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哈哈哈,就這?”

馬桶直接大笑嘲諷起來。

此時此刻,優(yōu)越感直接拉滿。

“在真正的實力面前,科技有個屁用?!?/p>

他的四名跟班,也是一改原本的驚慌失措。

“哈哈哈,桶哥牛逼!”

“什么史上最年輕的科學(xué)家,要不過爾爾?!?/p>

“制造出來的東西,也不過只是繡花枕頭。”

“看著挺嚇人的,并沒有什么卵用啊,哈哈哈?!?/p>

...

...

楊千嶼也沒想到,這機器人顯示的戰(zhàn)力五千,竟然真的是戰(zhàn)力五千,并沒有來自任何鋼鐵加成。

直接就被7250點戰(zhàn)力給一拳下風(fēng)了。

砰!

砰!

砰!

馬桶也是越戰(zhàn)越勇,用他那泛著能量光芒的拳頭,瘋狂攻擊著汽車人。

“我今天就要把這玩意拆成廢鐵,再去將那個科學(xué)家廢物給廢了!”

砰——!

汽車人再次被震退一步。

如此大的汽車機器人,此時此刻多少顯得有些窩囊。

楊千嶼自然是不能讓汽車真的就這樣被打報廢,心靈感應(yīng)之下,汽車人直接騰空變身成了飛行汽車。

在場所有人再次一愣。

馬桶露出不屑之色。

“呦?這機器人還挺智能,還知道跑?!?/p>

“桶哥,就讓它跑吧,那廢物科學(xué)家還在地面呢嘛?!?/p>

一名小弟興奮的喊著。

“沒錯!”

然而......

當(dāng)他們回頭尋找的時候,卻并沒有看到楊千嶼的身影。

這讓馬桶瞬間怒了。

“媽的!那廢物小子,又讓他跑了?”

“可不是嗎?這只烏龜,果然就會逃跑?!?/p>

...

...

話音剛落。

踏!

一聲沉重的腳步聲穿透周遭的熱鬧,像悶錘敲在每個人的耳膜上,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嗯?”

“什么聲音?”

“從那里傳來的!”

踏!

又是一聲,比剛才更清晰,仿佛有人穿著千斤重靴,正一步步碾過地面。

“桶,桶哥,為,為什么我感到有一種不安......”

跟班的聲音抖得像秋風(fēng)里的落葉,眼神死死盯著那片漆黑的空地。

馬桶的后頸也滲出了冷汗。

黑暗中,那道正在逼近的輪廓越來越清晰,明明還沒看清全貌,卻已讓人覺得像是有座移動的鋼鐵山壓了過來。

“怕個屁!” 他梗著脖子嘶吼,攥緊的拳頭青筋暴起,“老子是 KO8!7250 的戰(zhàn)力指數(shù),怕他個鳥!”

戰(zhàn)力指數(shù)就是他的底氣!

踏!

踏!

踏!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像戰(zhàn)鼓擂在每個人的心跳上。

所有目光都凝固在那片黑暗的邊緣 —— 一道身影終于踏入了夜排檔的昏黃燈光里。

那道身影出現(xiàn)了......

全身假面鎧甲覆蓋!

周身縈繞著撕裂次元的壓迫感......

黑色緊身衣為底,銀紅撞色的裝甲如流動的光河,胸甲中央的紅色 “D” 徽記在齒輪紋路間搏動。

頭部復(fù)眼呈菱形猩紅,額間 “R” 字標(biāo)志嵌在銀質(zhì)尖角冠冕下,冷光直射人心。

肩甲棱角鋒利,黑色披風(fēng)綴著品紅紋路,隨風(fēng)展開如暗翼。

腰間驅(qū)動器泛著晶亮光澤。

...

...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排檔的油鍋還在滋滋作響,卻蓋不住那道身影帶來的死寂。

銀紅相間的裝甲在昏黃燈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每一片金屬接縫都透著精密的機械感,仿佛是從另一個次元穿越而來的戰(zhàn)爭機器。

“那、那是什么東西?!” 一個跟班失聲尖叫,腿肚子抖得像篩糠。

昏黃的燈光爬上那道身影的裝甲,銀紅撞色在陰影里明明滅滅,胸口的紅色 “D” 字徽記隨著機械運轉(zhuǎn)輕輕搏動,像一顆蓄勢待發(fā)的能量核心。

馬桶的瞳孔驟然收縮,喉嚨發(fā)緊 —— 那不是終極一班任何已知的戰(zhàn)力形態(tài),更不是高校界流傳的 KO 強者該有的模樣。

那身鎧甲透著非人的冰冷,每走一步,地面都似在微微震顫,無形的壓迫感像潮水般漫過來,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尤其......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道菱形猩紅的復(fù)眼正牢牢鎖定著自己,像是在審視一件微不足道的螻蟻。

剛才還叫囂的底氣,在這尊恐怖的氣場之下,竟像被戳破的氣球般迅速癟了下去。

“裝神弄鬼!” 馬桶強撐著嘶吼,攥緊的拳頭卻在冒汗,“不管你是誰,敢擋老子的路,照樣拆了你!”

話音未落,那道身影忽然抬起頭,菱形猩紅的復(fù)眼在黑暗中亮起,冷光直直釘在馬桶臉上。

腰間的驅(qū)動器不知何時彈出一張卡片,“唰” 地插入槽位。

“Kamen Rider......”

機械合成音在夜風(fēng)中炸開,帶著撕裂次元的銳響。

“Decade!”

披風(fēng)猛地?fù)P起,如暗翼遮天蔽日。

馬桶渾身一僵,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引以為傲的 7250 戰(zhàn)力指數(shù),在這道身影面前竟像紙糊的一般可笑。

他真切的感受到對方所帶來的恐怖壓迫。

馬桶的四名跟班,臉色刷白,半個字也說不出口,只有心底的震撼。

“你、你是誰?!”

馬桶的聲音干澀發(fā)緊,握著拳頭的手心全是冷汗。

7250 的戰(zhàn)力指數(shù)在這一刻顯得如此蒼白,那是一種源于本能的恐懼 —— 就像兔子撞見了猛虎,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念頭。

“路過的假面騎士,帝騎?!?/p>

機械合成的聲音緩緩傳出。

“帝騎......”

馬桶哽咽了一下。

心底的恐懼已然到達(dá)頂點。

“?。 ?/p>

他猛然爆喝了一聲,朝著帝騎轟去。

嘭!

兩只拳頭直接撞在了一起,發(fā)出一聲巨響。

噗——

鮮血的噴涌,帶著馬桶倒飛的身形,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跑!”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四個跟班像被抽走了魂魄,連滾帶爬地朝著街角逃竄,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馬桶也想跑,可卻因為那一拳而重傷,只得緩緩向后爬。

眼睜睜看著那道身影越來越近。

猩紅的復(fù)眼映出他慘白的臉,肩甲的棱角在燈光下劃出鋒利的陰影,下一秒,帶著裝甲的一腳已經(jīng)在他眼前放大 ——

“砰!”

一聲悶響,拳頭擦著他的耳邊砸在身后的鐵架上,火星四濺。馬桶渾身一顫,一股騷臭味突然彌漫開來,竟是嚇得尿了褲子。

黑色披風(fēng)緩緩落下,蓋住裝甲上的紅光。

帝騎收回拳頭,看都沒再看癱軟在地的馬桶,不顧周遭震撼到極點的觀眾,緩緩離開,消失在黑夜之中。

夜排檔的燈光依舊昏黃,可空氣里那股撕裂次元的壓迫感,卻久久沒有散去。


更新時間:2025-08-11 09:02: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