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塔外火光沖天,赤火蟾群像一團團滾動的巖漿,把各大宗門的陣腳沖得七零八落。
沈柒貓著腰,把謝無咎往暗道里一推,眼尾卻黏在蘇瑤身上——那位“天道之女”正被兩大舔狗護在中央,嬌容帶怯,指尖卻悄悄掐訣,準備趁亂沖向塔門。
沈柒瞇眼,忽然笑得像偷到雞的狐貍:“謝道友,想不想看一出‘鷸蚌相爭,漁翁撿漏’的好戲?”
謝無咎微怔。他自幼循規(guī)蹈矩,連劍招都講究“堂堂正正”,此刻卻被她一把薅進陰影里,生平第一次生出“做壞事”的預(yù)感。
“別眨眼。”
沈柒指尖一彈,赤火蟾妖丹的碎屑混著一縷涅槃火精,化作肉眼難辨的赤線,“嗖”地鉆進了蘇瑤腳邊那枚剛剛祭出的探陣羅盤。
羅盤指針“嗡”地一聲,像喝醉了一般瘋狂亂轉(zhuǎn),原本指向生門的銀光“啪”地折向——死門。
蘇瑤毫無所覺,還以為自己氣運爆棚,帶著林逸、夜無淵就往石門沖。
“生門改死門,死門改生門,作者能給蘇瑤改陣,我就不能給她改回去?”
沈柒哼著小曲,順手把另一縷火精彈向天機閣弟子手里的銅鏡。銅鏡原本映出的是生門景象,頃刻間卻蒙上一層灰霧,像被人潑了墨。
謝無咎站在她身側(cè),看著那群天驕在“正確”指引下蜂擁進死門,表情從錯愕到恍然,再到——
他輕輕側(cè)首,掩住唇邊一點弧度。
“沈小姐,”他低聲問,“此舉算不算……栽贓嫁禍?”
“算?!?/p>
沈柒答得干脆,“但我不殺他們,只是把祂給蘇瑤開的掛,提前關(guān)掉而已。”
她說話時,眼尾微挑,朱砂小痣在火光里像一粒跳動的血星。
謝無咎忽然覺得,自己那把素來只問劍道的劍,今天第一次想為“看戲”而鳴。
第二波火蟾沖來時,沈柒又往蘇瑤腳下丟了三枚“爆炎符”。符紙一沾地,立刻化作赤火蟾的模樣,呱呱亂叫地撲向蘇瑤裙擺。
蘇瑤被嚇得臉色慘白,毫無血色,仿佛一朵受驚的花朵般瑟瑟發(fā)抖。她的美麗容顏在恐懼的籠罩下變得扭曲,原本嬌艷欲滴的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微微顫抖著。
與此同時,夜無淵見狀,毫不猶豫地揮動手中的長劍,只見劍光一閃,如閃電般迅猛地朝著前方劈砍而去。然而,這一劍卻出人意料地誤觸了周圍的禁制。
剎那間,只聽得一聲巨響,“轟”的一聲,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然爆發(fā)出來。一道熊熊燃燒的火墻驟然升起,如同一條兇猛的火龍騰空而起,張牙舞爪地向四周蔓延開來。
火墻所過之處,一片炙熱,火光沖天。玄清宗的弟子們猝不及防,被這突如其來的火墻燒得措手不及。四處逃竄,但火勢兇猛,根本無法逃脫。
不一會兒,這些弟子們就被燒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他們的衣服被燒焦,頭發(fā)也被烤得卷曲,臉上、身上都沾滿了煙灰,看上去十分凄慘。
沈柒蹲在石筍后,肩膀一抖一抖,憋笑憋得眼淚都快出來。
謝無咎垂眸,看見她笑得虎牙微露,像只偷到糖的小獸,莫名心口一燙。
“沈小姐。”
“嗯?”
“你方才說,只關(guān)蘇瑤的掛,不傷旁人。”
“對呀。”
“可那道火墻,也燒到了天機閣弟子。”
沈柒眨眼,理直氣壯:“火是無辜的,劍是無辜的,燒到誰——看命咯。”
謝無咎低笑出聲,胸腔震動,牽動傷口,咳出一絲血沫。
沈柒立刻斂了笑,從儲物袋里摸出一顆療傷丹塞他嘴里:“別樂極生悲。”
丹丸入口,帶著淡淡桂花香,謝無咎舌尖嘗到一點甜,忽然覺得——
原來“壞”也可以這樣生動而鮮活。
遠處,蘇瑤在死門口被四象化丹陣的火舌逼退,林逸為她擋了一記火蛇,后背焦黑。
沈柒托腮欣賞,語氣輕快:“看,天道之女的掛也不是萬能嘛?!?/p>
謝無咎側(cè)首看她,眸光幽暗:“你說蘇瑤是氣運之女?那若有一日,天道要清算今日因果.......”
沈柒聳肩,指尖轉(zhuǎn)著一枚未爆的爆炎符:“那就讓天道先排隊?!?/p>
火光映在她臉上,眉眼像被胭脂描過,艷烈得近乎鋒利。
謝無咎忽而伸手,指尖輕輕碰了碰她手上那枚朱砂小痣,低聲道:
“沈柒,今日之后,我大約……再也回不到從前的‘正道’了?!?/p>
沈柒偏頭,笑得像只饜足的貓:“那就別回了,陪我一起,當個快意恩仇的‘壞人’咯!”
鳳鳴蛇在袖口里打了個滾,小聲吐槽:
【嘶嘶嘶……(完了,冰清玉潔的劍修要被帶成黑心芝麻湯圓了。
誰能救救蛇,蛇不想跟他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