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
本以為周淶會徹底對我死心。
但他或許自覺對我愧疚,來糾纏我的次數(shù)變得更多了。
半夜莫名在夜空中組成出與我道歉的煙花。
視頻平臺無數(shù)條關(guān)注與我道歉的賬號。
宅子門口一盒一盒放壞的可樂雞翅。
與周淶再次見面是在一次拍賣會上。
徐飛塵要為我拍下爸媽那套老宅那塊地區(qū)。
他說買下我的老宅,周圍之后肯定要動遷,他要保留我和父母的所有生活記憶。
競拍低價一億的地皮。
被徐飛塵一人喊到了兩億八千萬。
那個陌生的拍客坐在包廂里,似乎在和徐飛塵較勁一般喊著價。
看著遠超出徐飛塵和我講的底價。
我很尷尬愧疚,勸他收手。
他目光深遠,盡在掌握般喊出:
“兩億八千零五十萬?!?/p>
奇怪的是,那個包廂原本的人,加價都五百萬的喊,偏偏在這時沉默了。
定錘落下,徐飛塵為我買來了這塊地皮。
事后,他帶我來到了那個包廂。
坐在座位上的是周淶。
徐飛塵牽著我的手調(diào)侃道:“周淶,你的公司快破產(chǎn)了吧,兩億八千零五十萬是你名下所有財產(chǎn)的總和,多一分錢你也拿不出來了,你這么做值嘛?”
周淶憤憤不平,滿是吃癟:“值,那里有我和阿琳曾經(jīng)的記憶,多少錢都值。我這次輸給你,下次我一定贏過你?!?/p>
語罷,周淶目光柔和地望向我:
“阿琳,還記得我們一起在院中種下的枇杷和蠟梅樹嘛,聽說蠟梅開了,我們再一起去看好嗎?”
徐飛塵拉著我離開,留下一句:
“我會留個牌子,周淶與狗不得進入的。”
周淶挽留地起身拉起我,誠懇道:
“阿琳,是不是我和陳靈鈺徹底離婚了,你就會回到我身邊,我知道你不愛錢,那你究竟喜歡徐飛塵什么?”
直至現(xiàn)在,他還在癡心妄想,我冷哼道:
“我喜歡他堅定地選擇我,還有周淶,你那次裝作不認識我時,在想什么?”
周淶眼睛閃過一絲錯愕。
那場曾淋濕我的雨,再次籠罩在我的頭上。
不知是周淶還是陳靈鈺安排的討債演員,讓我沒辦法做完一份完整的工作,他們會去我工作的單位吵鬧,散播謠言敗壞我名聲。
所以我為了維持生計,一直做著日結(jié)工。
那天我從富人區(qū)通完下水道回家。
路過一家門口貼著紅喜字的豪宅愣住了。
同行的工友們調(diào)侃道:
“周家的少爺今日大婚,不知為啥特意要低調(diào)。所以沒紅包的,免得人家攆走我們?!?/p>
我不是因為想討紅包,而是剛剛露面的新郎官,太像周淶了。
多日來我每天對周淶僅存的記憶,就是那張黑白的遺照,原先存有我們照片的手機,被催債人砸碎了,數(shù)據(jù)被毀恢復不了。
所以望見新郎時,我心頭猛地顫了一下。
我讓工友們先走,我留了下來。
望著富麗堂皇的婚禮布置。
我想起了周淶與我結(jié)婚頭一天。
他與我在床頭剪著五塊錢一沓的紅紙。
我們用笨拙的“喜”字裝飾著家里的每一處地方,我依偎在他的懷中,憧憬著以后的生活。
“以后我肯定會補你一場隆重的婚禮的,那時候我給你鋪十米長的紅毯,身后有數(shù)十個花童捧著你的婚紗裙擺......”
命運的使然,讓眼前的場景與他描述的近乎一樣,我停駐在人群外,只為再見新郎官一面。
當周淶出來時,我呆滯住了。
太像了,我腦袋失控般地不自覺向他沖去。
快碰到他時,我被保安死死擒住。
他們的辱罵聲吸引了周淶的注意力,他緩緩向我走來,只是眉眼中帶著嫌棄地望著我。
我被保安挾持住,幾個富家公子哥滿是惡意地拿我打趣著:“來了個討紅包的農(nóng)民工呀,長得還不錯,用嘴搶到這團紙我給你10000塊錢?!?/p>
他丟下了一團紙,戲謔地和幾人踢來踢去。
平時的我會扭頭就走,但我看見酷似周淶的新郎官時愣住了,我心頭暗自安慰自己:
“如果他真是周淶,肯定不舍得讓我這樣的?!?/p>
我忍著屈辱跪下了身,含淚用嘴去叼那張紙,他們踢來踢去,我則像狗一樣去追。
在他們的辱笑聲中,我側(cè)耳尋找著新郎官能呼喚出我的名字。
但他也參與了進來,我徹底斷了念想。
我抹淚落寞起身,周淶還笑著追問道:
“我出兩萬,接著玩呀。”
他們突然被宅中的長輩們喚去。
我捂著胸前掛著螺絲帽流淚離開時,無意中撞在了一個男人的胸膛。
徐飛塵他眉骨分明,鼻梁高挺的臉冷冷地望著我,他遞給我一張支票肅聲道:
“女孩子自愛一點,以后不要再做這種事了?!?/p>
我沒有接受,而是狠狠地瞪著他:
“你以為我這么做,是稀罕你們的臭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