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認(rèn)回侯府那日,嫡兄沈珩用劍指著我咽喉:“沈家不是收容所,滾。
” 他身后躲著假千金沈晞,垂淚欲滴。 后來,我打翻他派來克扣我炭火的惡仆,
他親自執(zhí)家法:“再鬧,打斷你的腿!” 我當(dāng)著他面扭斷惡仆手腕:“要動手?你自己來!
” 后來,我知道他們認(rèn)我回來,只是為了我的血可以用來為貴人沖喜?
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01劍尖抵著我的喉嚨,寒氣直往骨頭縫里鉆。眼前的人,沈珩,
侯府嫡長子,我血緣上的親哥。他那雙眼睛里沒有半點暖意,只有冰冷的厭惡。
“沈家不是收容所,”他聲音不高,卻字字砸在我心上,“哪來的,滾回哪去?!彼砗?,
那個穿著水粉色錦緞襖裙的姑娘——沈晞,配合地縮了下,眼圈瞬間就紅了,
晶瑩的淚珠要掉不掉,懸在睫毛上,
怯生生地扯了扯沈珩的袖口:“珩哥哥…別這樣…這位姑娘她…”沈珩沒回頭,
目光死死鎖著我:“晞兒,你就是心太善。這種鄉(xiāng)野刁民,誰知道安的什么心?
”我盯著那截冰冷的劍,再抬眼看他那張寫滿鄙夷的臉。一股邪火猛地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燒得我眼前發(fā)紅。什么狗屁血脈!什么侯府千金!這地方,這群人,比山里的狼還讓人惡心!
“好啊,”我扯開嘴角,喉嚨頂著劍尖,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有本事,你現(xiàn)在就捅死我。
看看我這條賤命,能不能臟了你侯府的門檻!”沈珩眼神一厲,手腕微動。就在這時,
侯爺沈崇山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夠了!珩兒,把劍放下!
”沈珩的手瞬間頓住。他身后,沈晞的眼淚終于滑落下來,無聲無息,卻比任何哭喊都管用。
沈珩深吸一口氣,手腕一翻,長劍“鏘”地一聲歸入鞘中。“看好她,”他聲音冰冷,
對著旁邊噤若寒蟬的管事下令,“扔到最西邊那個空院子,鎖好門!別讓她四處亂竄,
驚擾了貴人!”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兩個字,警告的掃過所有人。說完,
他護(hù)著還在“無聲落淚”的沈晞,她轉(zhuǎn)身就走。管事和仆役們大氣不敢出,眼神躲閃。
沈崇山站在原地,眉頭擰成一個疙瘩,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他看向我,那眼神復(fù)雜極了,
有審視,有懷疑,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澳恪彼_口,
帶著上位者習(xí)慣性的腔調(diào),又顯得有些底氣不足,“既然回來了,就安分些。
府里現(xiàn)在……有貴客?!彼D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
目光掃過我身上粗糙的布衣和沾著泥點的鞋,眉頭皺得更緊:“西院住著宮里來的御醫(yī),
是給貴人瞧病的。珩兒說得對,你這樣子,莽撞粗野,沖撞了貴人,誰也擔(dān)待不起!
安生待在你的院子里,別再惹是生非!”他命令著我,也帶著一種急于撇清關(guān)系的疏離。
我看著他那張保養(yǎng)得宜的臉,心底那點可笑的期待徹底涼透。原來這就是我血脈相連的親爹?
怕我丟了他的臉?怕我壞了他的前程?我喉嚨里堵著一口腥氣,
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貴客?貴人?呵……侯爺好大的威風(fēng)。怎么,
怕我這鄉(xiāng)下泥腿子,臟了你攀附權(quán)貴的路?”沈崇山臉色一沉,顯然被我激怒:“放肆!
這就是你在外面學(xué)的規(guī)矩?”“規(guī)矩?”我嗤笑一聲,毫不畏懼地迎上他慍怒的目光,
“我學(xué)的規(guī)矩,是十二年前那個寒冬臘月,被人像丟垃圾一樣扔在亂葬崗邊,
怎么活下來的規(guī)矩!侯爺,您貴人多忘事,要不要我?guī)湍煤谩貞浕貞洝?/p>
”沈崇山的瞳孔猛地一縮!像是被戳中了最隱秘的痛處,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
嘴唇哆嗦了一下,似乎想?yún)柭暫浅?,想辯解,但最終,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里,
只化作一聲急促的低吼:“住口!一派胡言!來人!把她帶下去!看緊了!
”他幾乎是氣急敗壞地轉(zhuǎn)身,腳步有些踉蹌,仿佛身后有惡鬼追趕。
兩個粗壯的婆子立刻上前,眼神不善地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頭。
她們推搡著我,像押解犯人一樣,朝著沈珩所指的那個西邊最荒僻的院子走去。
寒風(fēng)卷著地上的枯葉,打著旋兒。我最后看了一眼沈崇山倉惶離去的背影,
又看了一眼沈珩和沈晞消失的方向。呵,侯府?貴人?我回來可不是來認(rèn)親的。
而是來拿回本該屬于我的東西。順便……把該算的賬,一筆一筆,算清楚!
02我被扔進(jìn)一個偏僻得連耗子都嫌冷清的院子。風(fēng)從糊窗的破紙洞里灌進(jìn)來,嗚嗚作響。
送來的飯菜是餿的,炭火只有可憐巴巴的幾塊碎渣,連個火星子都點不起來。
伺候我的老婆子姓王,吊梢眼,看我的眼神活像看茅坑里的石頭?!皢眩?/p>
真當(dāng)自己是金枝玉葉了?”王婆子把幾塊濕冷的黑炭往地上一丟,“有的用就不錯了!
我們晞小姐那屋,燒的可是上好的銀絲炭,暖和著呢!也不照照鏡子,野雞也想攀高枝?
”我盯著地上那幾塊黑疙瘩,又看看王婆子那張刻薄的臉。
那點壓下去的邪火“噌”地又冒了出來,燒得我指尖發(fā)麻?!皳炱饋怼?/p>
”我的聲音像凍硬的石頭。王婆子嗤笑一聲,叉著腰,
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我臉上:“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支使我?
我告訴你…”后面的話卡在了喉嚨里。因為我動了??斓孟褚坏烙白印?/p>
我的右手狠狠扣住她那只叉腰的手腕。骨頭錯位的“喀嚓”聲清脆得嚇人?!鞍 ?/p>
”王婆子殺豬般的慘叫瞬間撕裂了院子的死寂。她那張刻薄的臉因為劇痛扭曲成一團(tuán)。
我將她丟在地上,嫌棄得拍了怕手?!胺戳耍》戳颂炝?!來人??!救命??!”她癱在地上,
抱著軟綿綿的手腕鬼哭狼嚎。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幾個家丁提著棍棒沖了進(jìn)來。
領(lǐng)頭的管事一看地上的王婆子,再一看我:“好個潑婦!敢在侯府行兇!拿下!
”棍棒帶著風(fēng)聲朝我砸來。我不退反進(jìn),一個,
兩個——骨頭斷裂的聲音比王婆子的慘叫更瘆人。很快,剩下的人嚇得臉色發(fā)白,
舉著棍子不敢上前。一片混亂中,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院門口。沈珩。
他穿著一身墨藍(lán)錦袍,臉色比鍋底還黑。目光掃過地上哀嚎的王婆子和家丁,
最后落在我身上?!吧驙a!”他一聲厲喝,震得人耳膜嗡嗡響,“你好大的膽子!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府中行兇傷人!”他帶來的侍衛(wèi)立刻上前,把我圍在中間。“行兇?
”我抹了一把濺到臉上的不知是誰的血,咧開嘴笑了,露出森白的牙齒,“你瞎嗎?
是他們先動的手!還有這老虔婆,克扣份例,出言不遜,不該打?”“放肆!
”沈珩一步上前,周身寒氣逼人,“府中自有規(guī)矩!豈容你這等粗野蠻橫之人撒野!來人,
家法伺候!”侍衛(wèi)立刻捧著黑沉沉的棗木棍上前。呵,真是來找茬的,竟然隨時帶著。
“規(guī)矩?”我盯著那根棍子,抬眼死死盯住沈珩,“你的規(guī)矩,護(hù)的是誰,罰的是誰,
你心里沒點數(shù)嗎?要動手?”我猛地指向他,聲音陡然拔高,“你自己來!
”整個院子死一般寂靜。連地上哀嚎的王婆子都嚇得噤了聲,驚恐地看著我。
所有人都像被掐住了脖子。沈珩額角青筋暴起,顯然沒料到我會如此直接地挑釁他的權(quán)威。
那眼神,仿佛要生啖我血肉!“好!好得很!”他怒極反笑,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
“沈燼!你果然還是這幅德行!天生帶煞!克親克己!當(dāng)年你一出生,晞兒就差點……!
”他猛地頓住,仿佛意識到自己失言。他死死盯著我,
每一個字都淬著毒:“你就該爛在亂葬崗!為什么還要回來禍害晞兒,禍害沈家!
侯府養(yǎng)不起兩個女兒,尤其是你這種……災(zāi)星!”災(zāi)星?克親?禍害沈晞?電光火石間,
一個模糊的念頭刺進(jìn)腦?!y道當(dāng)年我被丟出去,就是因為這個?
因為沈晞“差點”出了什么事,就把賬算在我頭上?
就因為我是那個“多余”的、被認(rèn)定為帶來不幸的“災(zāi)星”?!原來根子在這里!
原來人生氣的時候真的會笑?!扮駜?!住口!”沈崇山他大步?jīng)_進(jìn)來,看著院內(nèi)的狼藉,
臉色鐵青,警告地看向沈珩。沈珩后面更惡毒的話硬生生卡在喉嚨里,
眼中的恨意被強(qiáng)行壓下,但他的手死死按在劍柄上,指節(jié)捏得咯咯作響。他盯著我:“沈燼,
你記住今天!再敢靠近晞兒半步,再敢惹是生非,
驚擾了西院那位給太后娘娘看診的御醫(yī)和貴人休養(yǎng)……”他刻意停頓,威脅之意溢于言表,
“我親手打斷你的腿!我說到做到!”說罷,拂袖而去!沈晞不知何時也來了,
就站在院門外的陰影里。她臉色蒼白如紙,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得意。
尤其是在聽到沈珩那句“侯府養(yǎng)不起兩個女兒”和“災(zāi)星”時,
她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上彎了一下,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沈珩一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崇山身上。他極力壓制怒火,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
“你……”沈崇山開口,竭力維持的威嚴(yán),“沈燼,你太放肆了!這里是侯府,
不是你可以撒野的鄉(xiāng)野之地!”他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地上呻吟的下人,
眉頭擰得更緊:“來人!把受傷的抬下去醫(yī)治!
王婆子…”他嫌惡地看了一眼癱軟在地的老婆子,“革了她管事婆子的職,
連同月錢一并罰沒!發(fā)配去莊子上!”算是給這場鬧劇一個潦草的交代。
哪怕是王婆子口口聲聲喊冤。處理完下人,他再次將目光盯在我臉上,
仿佛要看清我骨子里的“災(zāi)煞”?!爸劣谀悖薄皬慕袢掌?,沒有我的允許,
不準(zhǔn)踏出這西院半步!更不準(zhǔn)靠近東院和西廂!貴人身份尊貴,身體欠安,受不得半點驚擾!
太后娘娘派來的御醫(yī)正在悉心調(diào)治,若因你的莽撞出了半點差池,莫說珩兒,
就是本侯也保不住你項上人頭!”他頓了頓,顯然,我這頭桀驁難馴的兇獸,
光靠關(guān)著并不能讓他安心?!瓣悑邒?!”沈崇山揚聲喊道。
一個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的老婦人立刻從院門外躬身走進(jìn)來:“侯爺?!薄皬慕袢掌穑?/p>
你便住進(jìn)西院。”沈崇山指著我,“寸步不離地‘伺候’燼姑娘!好好教教她侯府的規(guī)矩!
衣食住行,言行舉止,都給我從頭教起!什么時候?qū)W會安分守己,懂得上下尊卑,
什么時候再議其他!”他特意加重了“伺候”和“教規(guī)矩”幾個字。陳嬤嬤抬起眼皮,
眼睛飛快地掃了我一眼,眼神里沒有任何溫度。恭敬地應(yīng)道。他這是在給我套枷鎖!
什么教導(dǎo)規(guī)矩?分明是派個眼線來監(jiān)視我,困住我!把我牢牢鎖死在這方寸之地,
不讓我接觸任何人,尤其是那位貴人!“呵,”我嗤笑一聲,毫不掩飾眼中的譏諷,
“侯爺真是煞費苦心。怕我這‘災(zāi)星’沖撞了貴人,玷污了侯府門楣?還是怕我這張嘴,
不小心說出什么不該說的,壞了侯爺攀附權(quán)貴的好前程?”沈崇山猛地一甩袖袍,
厲聲道:“冥頑不靈!陳嬤嬤,看好她!若她再敢生事,立刻稟報!按家規(guī)嚴(yán)懲不貸!
”他顯然不想再與我做任何口舌之爭,尤其是涉及當(dāng)年那樁隱秘。腳步略顯倉促地離開了。
仿佛多待一刻,都會被我這“災(zāi)星”沾染上晦氣。規(guī)矩?枷鎖?眼線?侯府,貴人,
災(zāi)星…好,真好。我咧嘴,露出一個森然的笑容,牙齒在冬日的陽光下泛著冷光。行啊。
看是你們的規(guī)矩硬,還是我這從亂葬崗爬回來的骨頭硬!這教導(dǎo)嬤嬤?呵,誰教誰,
還不一定呢!03送來的飯菜依舊清湯寡水,炭火若有似無。陳嬤嬤那老虔婆,油鹽不進(jìn)。
無論我是沉默還是譏諷,她都像沒聽見,只重復(fù)著那句:“姑娘,侯府有侯府的規(guī)矩。
”那雙眼睛里,只有執(zhí)行命令的冰冷。日子在壓抑中熬著。直到這天午后,
天空陰沉得像是要壓下來。陳嬤嬤被前院一個婆子急匆匆叫走,說是夫人有急事吩咐。機(jī)會!
院門守著兩個木頭樁子似的侍衛(wèi)。我繞到最荒僻的角落,那堵年久失修的矮墻根下,
有個被野狗刨出的破洞,剛好能容一人鉆過。我裹緊單薄的舊襖,沿著荒徑快速潛行。
西廂的后園種著幾株名貴的綠萼梅。沈珩那句“貴人”成功得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剛靠近梅林邊緣的假山,
抑的咳嗽聲:“…咳咳…這綠萼…倒是清雅…比宮里的那些…看著舒心…”我的心猛地一跳!
是個老婦人!我屏住呼吸,借著假山的陰影悄悄望去。
只見一個穿著素錦棉袍、外罩銀狐裘的老婦人,
正被一個面容清俊、氣質(zhì)溫潤的年輕男子小心地攙扶著,站在一株梅樹下。老婦人面色蒼白,
帶著病容,但眉眼間有種歷經(jīng)世事的雍容。她身邊還侍立著兩個氣息內(nèi)斂的宮女。
這就是住在西廂的貴人!太后派御醫(yī)看診的對象!就在我凝神細(xì)看時,腳下踩到一根枯枝!
“咔嚓!”聲音在寂靜的午后異常清晰!“誰在那里?!
”攙扶著老婦人的年輕男子猛地轉(zhuǎn)頭,瞬間鎖定了我的藏身之處!
那兩個宮女也立刻上前一步,手按在了腰間,眼神警惕。完了!被發(fā)現(xiàn)了!
我下意識就想轉(zhuǎn)身逃跑。但就在這電光火石間,那個老婦人卻按住了年輕男子的手臂,
她的目光越過假山,落在我身上,并無太多驚怒?!盁o妨,”老婦人的聲音溫和,
“許是哪個貪玩的小丫頭,被這梅花引來了。出來吧,孩子,別怕?!彼穆曇艉茌p。
我僵在原地,跑也不是,留也不是。最終,硬著頭皮,慢慢從假山后走了出來。
寒風(fēng)卷起我洗得發(fā)白的舊襖,頭發(fā)被吹得凌亂。我低著頭,能感覺到幾道目光落在我身上。
“抬起頭來,孩子?!崩蠇D人的聲音依舊溫和。我咬了咬牙,抬起頭。
目光撞進(jìn)一雙溫和的眼眸里。她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片刻,
尤其在看到我凍得發(fā)青的嘴唇和單薄的衣衫時,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你是…府里的丫頭?”我張了張嘴,喉嚨干澀。該怎么回答?
說我是剛被認(rèn)回來的“災(zāi)星”真千金?說我是被關(guān)在西院不準(zhǔn)見人的“禍害”?
就在我遲疑的瞬間,老婦人身邊那個氣質(zhì)溫潤的男子——突然開口:“娘娘,
這位…看著面生。不過,看這年歲和…眉眼輪廓…”他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詞句,
聲音壓得更低,卻清晰地傳進(jìn)我的耳朵,“倒像是前幾日侯爺提及的,
想給您…‘沖喜’的那位沈家姑娘?”沖喜?!這兩個字如同驚雷,在我腦中轟然炸響!
炸得我渾身血液瞬間倒流,四肢冰涼!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什么血脈親情!
什么認(rèn)祖歸宗! 把我從接回來。只是為了…用我這“災(zāi)星”的命,去給這位貴人“沖喜”?
! 用我,去暖他們的富貴路?!“沖喜?”我不氣反笑,
難道在他們把我扔到亂葬崗時自生自滅的時候,還沒想明白嗎?所謂的親情不過是利益交換。
“原來侯府千里迢迢把我這個‘災(zāi)星’從亂葬崗邊撿回來,就是為了用我這身‘晦氣’,
來給您老人家‘沖喜’啊?哈!真是好大的手筆!好狠的心腸!”年輕男人臉色大變,
厲聲喝道,“休得胡言!驚擾娘娘鳳體,你擔(dān)待不起!” 兩個宮女也瞬間上前,
擋在老婦人身前,手按在了腰間的軟劍上,殺氣凜然!“災(zāi)星?沖喜?
”老娘娘的聲音冷了下來,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嚴(yán),目光銳利地看向聞訊趕來的沈府管事,
“沈崇山!你們沈家,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給哀家說清楚!”04與此同時,
侯府前院書房。沈崇山額頭青筋暴跳。他面前,沈珩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筆直,
但臉上卻帶著不忿。他身邊,沈晞哭得梨花帶雨,死死抱著沈崇山的手臂?!案赣H!
父親息怒??!”“珩哥哥…珩哥哥他都是為了我!
只是一時情急…他怕那‘災(zāi)星’克著我…才在西院口不擇言…他不是故意要泄露.”“住口!
”沈崇山猛地甩開沈晞的手,力道之大讓她踉蹌著摔倒在地。他指著沈珩:“逆子!
你這逆子!我千叮嚀萬囑咐!‘災(zāi)星’二字絕不可提!尤其是在府內(nèi)!尤其是在西院附近!
你倒好!你不僅提了!你還當(dāng)著那么多下人的面!吼得人盡皆知!你知不知道西廂住的是誰?
!是靜安太妃!是太后娘娘的親妹妹!是來我們府上靜養(yǎng)的!太后娘娘親自派了御醫(yī)!
”沈崇山氣得幾乎喘不上氣:“‘沖喜’之事,本就是萬般無奈之下的下策!
是背著太妃娘娘,求了御醫(yī)默許,想借這孽障一點所謂的‘血脈氣運’!
這事若傳到太妃耳中,傳到太后耳中,你以為是兒戲嗎?!”他越說越氣,
抄起桌上的硯臺就朝沈珩砸去!沈珩額角瞬間鮮血直流!“父親!”沈珩梗著脖子,
任由額角的血滑落,“那沈燼本就是災(zāi)星!她回來晞兒就病了幾場!留著她就是個禍害!
沖喜又如何?用她的賤命換太妃鳳體安康,是她的造化!兒子只是說了實話!”“你還敢說!
”沈崇山目眥欲裂,“來人!給我把這逆子拖下去!家法!重打五十脊杖!打!
給我往死里打!”幾個如狼似虎的家丁立刻沖上來要拖沈珩?!安灰?!父親不要?。?/p>
”沈晞哭喊著撲過去,死死抱住沈珩,仰起滿是淚痕的臉,“父親!
五十脊杖會打死珩哥哥的!求您看在珩哥哥一片赤誠、都是為了維護(hù)女兒、維護(hù)沈家的份上,
饒了他這次吧!要打…要打就打女兒吧!是女兒的錯!
是女兒身子不爭氣…”她哭得幾乎背過氣去。沈崇山看著哭得肝腸寸斷的沈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