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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子落在身上的時候,我竟然感受不到一點疼痛。
我竟然感受不到一點疼痛。
或許,這點痛跟我心里的千瘡百孔相比,它真的算不得什么。
我忽然瞥見了一道人影。
宴珩。
我正在被行杖責之罰,他也只是漠然的望著這一切,什么話也沒說。
他在面對那個一直被父皇摟著的殷貴妃時,還是會流露出不一樣的情緒來。
杖責結束。
負責行刑的太監(jiān)紛紛退去。
而我則是無力的從行刑凳上摔了下來。
我察覺到腿間開始汩汩的流出了什么東西,很快便將地面染上了一層格外刺目的顏色。
漸漸的,我眼前一片黑暗......
......
“阿姊......”
“阿姊快醒醒!”
在一聲接一聲的呼喚中,我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入院便是一張略顯青澀的俊逸臉孔。
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孟允崢!
他曾經貴為太子。
可隨著我母后的去世,以及她所在的母族倒臺。
加之殷貴妃得寵,成天在父皇耳邊吹枕邊風,允崢的太子之位也被父皇隨便安了個“平庸愚昧,不堪大任”的罪名給廢了。
其實允崢很聰明。
他似乎看透了這宮里吃人不吐骨頭的爭斗,活得小心翼翼不說,還一直深居簡出。
恐怕連父皇都不記得自己的這個嫡子了。
看到我醒過來了,允崢這才舒了口氣:“阿姊。你放心!舅舅從宮外送進來許多膏藥,特別神奇, 用了傷口愈合會得很快,還不會留疤?!?/p>
我呆愣愣地看他,啞著嗓子僵澀地開口道:
“我的孩子沒了,是嗎?”
允崢緊蹙著眉,眼底盡是對我這個阿姊的疼惜。
“是......沒了。”
我心里難過,是因為還來不及跟他做告別。
可我又是慶幸的,畢竟他來得不是時候。
我那一雙冰涼的雙手旋即被允崢緊緊握住,很溫暖,溫暖得我都不想讓他松開。
“阿姊,你要好好的。只有好好的,我們姐弟倆才有翻盤的機會。”
允崢哽咽著說道。
當年父皇之所以能夠得到這天下,全依仗了我母后的家族。
可自從母后一死,父皇就將他們趕盡殺絕。
我一個最小的舅舅為了自保,不得不交出了兵權,歸隱田園。
我忽然間想明白了一件事——
不爭不搶,在這座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里,亦是死路一條!
我抬眸,凝注著允崢那一雙清澈得仿佛不諳世事的眼睛:
“允崢。你告訴阿姊,你想當皇帝嗎?”
他怔了怔,然后把頭垂得很低,一如小時候犯了錯那般。
“阿姊,我......”
“你就告訴阿姊,你到底想不想當皇帝!”
我聲音變得銳利起來。
他猛然抬頭,眼神間透著一絲堅毅,以及我少見的陰戾。
“阿姊,我想當!”
他想了一下,松開握住我的手,攥緊了拳頭。
“看到阿姊被父皇責罰差點兒沒了命,我真恨自己沒用!恨自己沒能坐到父皇的位置上!我更恨他們欺人太甚??!”
......
我一直抱病稱漾,不愿見客。
期間,父皇曾差人給我送過一些東西,無非就是太醫(yī)研制的傷藥膏,和一些調理的補藥。
宴珩也來過,每次都被允崢擋在了門外。
當然,我也沒用那些父皇差人送來的傷藥膏,而是一直用舅舅送來的。
得多虧了允崢悉心的照料,我才恢復得如此之快。
我開始付諸行動,拉攏了一些早就對殷貴妃一伙心生不滿的老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