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死定了。
在那雙金色的、不含任何感情的瞳孔注視下,我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快要被凍結(jié)了。
就在我準(zhǔn)備閉目等死的時候,秦箏身上的那股恐怖威壓,卻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她眼中的金色,也漸漸消散,重新變回了那雙清冷的、帶著瘋執(zhí)的黑色眼眸。
“……院長?”她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困惑,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從未發(fā)生過。
房間里的燈,也重新亮了起來。
她好像……不記得剛才發(fā)生過什么了。
我靠在墻上,大口地喘著氣,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
“你……剛才怎么了?”我心有余悸地問。
“我?”她歪了歪頭,一臉無辜,“我一直在聽您說話啊?!?/p>
我看著她那張絕美的、不染塵埃的臉,心里卻掀起了滔天巨浪。
雙重人格?
不,那不是雙重人格。
那更像是……一個沉睡的、更高位的存在,被我的話語驚醒了。
“小斐”。
這個名字,一定就是喚醒那個存在的“鑰匙”!
我不敢再試探,找了個借口,狼狽地逃離了三號樓。
回到辦公室,我將二舅公那個上了鎖的檀木盒子,再次拿了出來。
既然筆記本里有線索,那這個盒子里,一定還藏著更重要的秘密!
我找來工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撬開了那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銅鎖。
盒子打開,里面靜靜地躺著一份……用油紙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泛黃的檔案袋。
檔案袋上,沒有名字,只有一個用朱砂寫就的、觸目驚心的數(shù)字。
【0】
0號病人。
我顫抖著手,打開了檔案袋。
里面的內(nèi)容,證實了我所有的猜測,又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我的想象。
【姓名:后土(神格碎片)/ 秦箏(人間體)】
【年齡:不可考】
【入院原因:上古之戰(zhàn)后,神格破碎,一縷殘魂墜落凡塵,因失去信徒供奉,神力失控,險些毀滅一方世界。后被吾族先祖以血脈結(jié)界鎮(zhèn)于此地?!?/p>
【病癥:神格休眠,記憶缺失。人間體性格呈現(xiàn)‘認(rèn)知偏差’,會將每一代擁有‘神眷者’血脈的許家后人,視為其隕落前唯一的信徒——‘小斐’。】
【危險等級:SSS+(不可控)】
【處理方案:絕對靜養(yǎng),嚴(yán)禁任何可能刺激其神格蘇醒的言行!尤其嚴(yán)禁在她面前,提及‘小斐’、‘后土’、‘上古’等關(guān)鍵詞!】
【特別警告:神格一旦完全蘇醒,而人間體無法承受其力量,結(jié)果只有一個——神格與人間體一同湮滅,其失控的神力,足以將方圓千里,夷為平地!】
我看著那一行行觸目驚心的文字,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
所以,秦箏不僅是個神仙,還是個隨時可能爆炸的……核彈?
而我,這個所謂的“院長”,就是那個守著核彈、還不知道密碼的人?
我那神秘的二舅公,他留給我的,根本不是什么養(yǎng)老院!
這他媽是一個隨時可能讓我和這個世界一起說拜拜的爛攤子!
我癱在椅子上,感覺人生一片灰暗。
現(xiàn)在辭職……哦不,現(xiàn)在去死,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