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世，我對青梅竹馬的陳陽掏心掏肺。從校服到大學，
滿心能把“青梅竹馬”變成“戀人”。他用各種借口違背我的約定，
轉頭就和蘇曼琪出雙入對。冰冷的江水淹沒口鼻時，我只記得岸上兩人相擁離去的背影，
和遠處顧言琛那輛似乎在尋找什么的車。1再睜眼，窒息感還在，可眼前是臥室的天花板。
墻上的日歷刺得我眼睛發(fā)疼——2019年9月1日。距離A大開學還有3天，
距離我和陳陽約定“一起報道”還有72小時。我猛地坐起身，掐了把大腿，
清晰的痛感讓我瞬間紅了眼。不是夢。我真的回來了，回到了十八歲，
回到了所有悲劇開始之前。手機在床頭柜上震動，屏幕亮起，是陳陽的消息。“微微，
開學那天我去你家接你，咱們坐高鐵一起走呀，我都看好車次了。”前世，
我就是帶著滿心歡喜，跟著他坐上了那趟開往深淵的高鐵。指尖劃過屏幕，我深吸一口氣，
打字：“不用了，我爸媽開車送我?！卑l(fā)送鍵按下的瞬間，心臟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
陳陽的電話幾乎立刻打了過來，語氣帶著慣常的撒嬌?！鞍。吭趺赐蝗蛔冐粤?？
咱們不是說好一起的嗎？你是不是生我氣了？”前世的我，聽到他這語氣早就心軟解釋了。
但現(xiàn)在，我只覺得刺耳?！瓣愱?。”我靠在床頭，聲音平靜得像在說別人的事。
“我們只是鄰居，以前是，以后也會是。大學了，該有各自的新生活，不用綁在一起。
”電話那頭沉默了足足三秒，陳陽的聲音帶著錯愕?！傲治?，你……說什么呢？”“我說，
別再來找我了?！蔽覓炝穗娫?，順手拉黑了他的號碼。動作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猶豫。
這一世，我林微，再也不會圍著他轉。我掀開被子下床，
沖到書桌前翻出A大的錄取通知書——新聞傳播學院，和前世一樣。但這一次，
我不會再因為陳陽一句“學這個沒前途”，就敷衍上課、放棄攝影愛好。
前世被我浪費的天賦，這一世要牢牢抓在手里。我打開電腦，調出新聞系的課程表，
把前世錯過的專業(yè)課、含金量高的競賽一一標記出來。
攝影比賽報名表、專業(yè)課參考書單、甚至連混合院系宿舍的申請流程，都被我列成了清單。
前世我選了和陳陽同班同學一起的宿舍，被她們孤立排擠。這一世，我就選個混合院系宿舍。
翻箱倒柜時，摸到個硬殼本子，打開一看，是前世被陳陽嘲笑“浪費錢”的攝影集。
里面夾著我的舊相機，落了層薄灰。我擦了擦相機鏡頭，對著鏡子拍下第一張照片。
鏡中的女孩還有一點嬰兒肥，眼神卻不再是前世的單純怯懦，取而代之的是冷靜和決絕。
“林微，”我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輕聲說，“這一世，為自己活。”2三天后，
A大迎新報到日。我拒絕了爸媽陪同的要求，拖著行李箱走進校門。
陽光透過香樟樹葉灑下來，落在“歡迎新同學”的橫幅上，一切都鮮活得不像話。
報到處人來人往，我剛拿到檔案袋，就聽見熟悉的聲音?！拔⑽?？你怎么一個人？
”陳陽和他的新室友站在不遠處，看到我時，他眼里閃過驚訝，
隨即快步走過來想幫我提箱子?！安皇钦f你爸媽送嗎？”我側身避開他的手，
指尖捏緊檔案袋?！八麄兣R時有事，我自己能行。”他的手僵在半空，臉色有點難看，
旁邊的室友打趣。“陳陽，這就是你常說的那個鄰居啊？挺漂亮的?！标愱枦]接話，
只是盯著我，眼神復雜。就在這時，一陣風吹過，我手里的檔案袋被吹開，幾張紙散落一地。
其中一張攝影比賽報名表飄得最遠，落在了一個男生腳邊。那男生彎腰撿起，指尖修長干凈。
我抬頭道謝，看清他臉的瞬間愣住了。顧言琛。前世只遠遠見過幾次的商學院學長，
聽說家世顯赫卻低調得很。我死前看到的那輛車，就是他的。他把報名表遞給我，
目光落在“新聞系 林微”幾個字上，頓了頓，聲音低沉?！斑@個比賽含金量很高，加油。
”我接過表，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他的手微涼?！爸x謝學長?！蔽业吐暤馈Ｋ麤]再多說，
只是點了點頭，轉身走向學生會的工作臺——原來他是學生會副主席，來幫忙迎新的。
陳陽還站在旁邊，臉色更沉了?！澳銏罅藬z影比賽？”前世，他就是這么問我的，
當時我怕他不高興，說“隨便報報玩的”。但現(xiàn)在，我看著他，清晰地說?！班?，
我喜歡攝影，想試試?！闭f完，我沒再看他錯愕的表情，拉起行李箱，
頭也不回地走向宿舍區(qū)。宿舍門被推開時，我正在整理書桌。三個陌生的面孔探進來，
看到我，都愣了一下。“你好！我們是這個宿舍的！”最前面的女生扎著高馬尾，
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拔医欣瞰h，外語系的?！薄皬埫?，計算機系。
”戴眼鏡的女生推了推鏡框，抱著一臺厚重的筆記本電腦?！摆w靜，法律系。
”最后一個女生穿著白襯衫，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我連忙放下手里的書，扯出一個真心的笑。
“你們好，我叫林微，新聞系的?！鼻笆牢疫x了和陳陽同班同學一起的宿舍，
她們總覺得我“霸占”著陳陽，明里暗里擠兌我。這一世，混合院系宿舍果然不一樣。
我從包里拿出媽媽塞給我的特產，分給她們?！皣L嘗？我家鄉(xiāng)的小點心?！崩瞰h眼睛一亮，
拿起一塊就塞進嘴里?！巴?！好吃！林微你也太會了吧，一來就賄賂我們！
”張萌和趙靜也笑著接了過去，氣氛一下子熱絡起來。收拾完宿舍，李玥神秘兮兮地湊過來。
“哎，你們聽說沒？藝術學院的蘇曼琪也來了，剛才在樓下看到她，排場超大，爸媽陪著，
還有專人拎行李，跟女明星似的。”趙靜推了推眼鏡?！八质翘K董，曼琪集團的老總，
排場肯定小不了?！碧K曼琪。這個名字像根針，輕輕刺了我一下。我低頭整理床鋪，
語氣平淡。“不認識?！崩瞰h沒注意到我的異樣，繼續(xù)八卦。
“她可是我們這屆的校花候選人呢，舞蹈跳得超好，聽說還會寫詩畫畫，簡直完美！
”“完美？”我扯了扯嘴角，想起前世她那些背后捅刀子的手段?！叭撕貌缓?，
可不是看表面的?！睆埫日谡{試宿舍的WiFi，聞言抬頭。“林微說得對，
我們系有個學長，去年跟蘇曼琪的朋友處過對象，說她身邊的人都挺勢利的。
”趙靜點了點頭。“法律上有個詞叫‘表見代理’，外表光鮮不代表內里干凈。
”我看著她們，心里忽然松了口氣。真好，這一世的室友，通透又清醒。3開學第一周，
主要是適應環(huán)境和專業(yè)課預熱?！缎侣剬懽鳌肥俏覀兿档幕A課，教授是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
姓周，據(jù)說以前是知名報社的主編。第一堂課，周教授沒講課，直接給了個題目。
“現(xiàn)場寫一篇三百字的短訊，主題是‘校園迎新’。給你們四十分鐘。
”教室里頓時響起一片低低的抱怨聲。我卻沒覺得難。前世我雖然荒廢了學業(yè)，
但畢業(yè)后在媒體摸爬滾打了兩年，寫過的短訊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更何況，
這幾天迎新的場景，我看得真切。筆尖落在紙上，腦子里已經有了框架。四十分鐘一到，
周教授開始隨機點名念稿子。被點到的幾個同學，
寫的大多是“彩旗飄揚、人聲鼎沸”“學長學姐熱情似火”之類的套話。輪到蘇曼琪時，
教室里安靜了些。她是作為藝術學院的代表來旁聽這門課的，據(jù)說想多修個學位。她站起身，
聲音嬌柔，稿子寫得華麗又空洞，用了一堆排比句，說“青春是一首詩，迎新是詩的序章”，
聽得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念完后，果然有幾個男生帶頭鼓掌。蘇曼琪微微一笑，
眼神掃過全班，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優(yōu)越感?！傲治?，你起來念念。
”周教授突然點了我的名字。我愣了一下，隨即站起身。
教室里有幾道熟悉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是陳陽和他的室友，他們也選了這門選修課。
陳陽的眼神里帶著點驚訝，大概沒想到我會被點名。我深吸一口氣，念出了自己的稿子。
沒有華麗的詞藻，甚至有些樸素，但念到保安大叔和志愿者的細節(jié)時，
教室里安靜得能聽到筆尖劃過紙的聲音。念完后，周教授沉默了幾秒，
突然用力拍了拍手：“好！這才是新聞該有的樣子！”“新聞不是堆砌辭藻，是記錄真實，
是傳遞溫度！林微同學抓住了最關鍵的東西——細節(jié)里的人心?！彼穆曇艉榱?，
震得我耳朵有點熱。我坐下時，感覺蘇曼琪的目光落在我背上，像針一樣扎人。下課鈴響后，
我收拾東西準備走，陳陽突然從后面追了上來?！拔⑽?，你剛才寫得真好。
”他的語氣帶著點討好?！耙郧霸趺床恢滥氵@么會寫？”我沒回頭，加快了腳步。
“以前你也沒問過?！薄拔摇彼艘幌?，快步走到我面前，擋住我的路。
“你還在生我氣？就因為開學那天的事？”“陳陽?！蔽彝Ｏ履_步，看著他，眼神平靜。
“我沒生氣。只是覺得，我們真的沒必要再像以前那樣了?！薄拔颐ξ业膶W業(yè)，
你過你的生活，互不相干，不好嗎？”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眼神里帶著錯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不甘心?！傲治?，你到底怎么了？”我沒再理他，
繞開他往前走。剛走出教學樓，就看到顧言琛站在不遠處的公告欄前，似乎在看什么通知。
他也看到了我，目光在我臉上停頓了兩秒，然后微微頷首，像是在打招呼。我愣了一下，
也朝他點了點頭。陽光落在他身上，看起來比上次在報到處見到時，多了幾分溫和。
身后傳來陳陽的喊聲，但我沒回頭。學校貼出新生攝影展通知時，我正在圖書館整理筆記。
張萌湊過來看了眼?！傲治?，你攝影不是挺好嗎？報名試試？”我想起包里的相機，
指尖頓了頓。“嗯，去看看?！苯馗迩叭?，校園論壇開始刷屏。
全是蘇曼琪那張“舞臺獨舞”的照片。照片里她穿著白色舞裙，單腳點地，裙擺揚起像朵花，
背景虛化得只剩一片暖黃。底下評論刷著“女神”“被舞蹈耽誤的攝影師”。
她自己也轉發(fā)了，配文：“自學的小愛好，謝謝大家喜歡～”李玥翻著手機嘖了聲。
“這修圖軟件是充了年費吧？裙子邊緣都糊了?！壁w靜推了推眼鏡“光影邏輯不對，
專業(yè)軟件調的?！蔽覜]說話，打開相冊。里面存著三張照片。一張是早上去圖書館時拍的，
拾荒的老爺爺坐在臺階上，借著晨光看舊報紙。一張是上周雨夜，
后勤大叔蹲在路燈下修線路，雨衣帽子滑下來，他甩了把臉上的水繼續(xù)擰螺絲。
還有一張是對著宿舍鏡子拍的。我貼了張便利貼在鏡角，寫著“這一世，要清醒”。
都是原片，沒調過色。“就這三張吧?！蔽尹c了提交。開展當天，展廳擠得水泄不通。
蘇曼琪的照片放在最顯眼的位置，她穿著小禮服，被一群人圍著，笑盈盈地說。
“其實攝影和舞蹈一樣，都要抓住瞬間的美，稍微加工是為了讓意境更足嘛。
”有人小聲嘀咕“看著有點假……”她立刻抬眼掃過去?！八囆g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呀。
總不能干巴巴拍個影子就叫藝術吧？”話音剛落，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我這邊。
我的三張照片掛在角落，前面卻圍了不少人?！斑@老爺爺我見過！
每天都在圖書館門口撿瓶子，居然還看報紙呢?！薄斑@修路燈的大叔，
那天我回宿舍還看見他，雨下那么大，他手都凍紅了?！薄斑@個鏡子……跟我們宿舍的好像！
我也在鏡子上貼了考研目標！”議論聲越來越大，有人轉頭看向蘇曼琪的照片，
眼神里多了點玩味。蘇曼琪的臉沉了沉，走過來站在我旁邊，
聲音不大不小“林微同學的照片倒是真實，就是……太普通了點，不像攝影，像隨手拍。
”我正在給照片換標簽，聞言抬頭。“普通嗎？”我指了指《鏡中我》?！翱催@張的人，
大多在鏡子里找自己的影子。攝影的真實不是像素多清晰，是能讓人看進去，想起點什么。
”周圍有人點頭。“對！這才是我們的生活??！”蘇曼琪攥緊了手指，沒再說什么，
轉身走了。評選結果下午出來時，我正在教室改稿子。李玥沖進來拽著我就跑。“林微！
你《鏡中我》拿了最佳人氣獎！快去領獎！”展廳臨時搭了個頒獎臺，顧言琛站在上面，
手里拿著證書。他是評委之一。念到我名字時，我走上去，接過證書。他的指尖碰到我的，
還是微涼，聲音比平時低了點。“好的作品能讓觀者看到自己，你做到了?！蔽毅读讼?，
抬頭正好對上他的眼睛，很清，像洗過的天空?！爸x謝學長?！迸_下掌聲響起來，
我眼角余光瞥見陳陽坐在第三排，手抬到一半，又猛地放下——蘇曼琪在他旁邊，
正冷冷地盯著他。下臺時，蘇曼琪迎面走來，嘴角掛著笑，眼神卻淬了冰?！肮舶?，林微。
沒想到你不光會寫，還會拍?！薄斑\氣好而已?！蔽业亓司?，繞過她往外走。
陽光從展廳窗戶斜照進來，落在證書上。我摸了摸封面，心里很靜。這只是開始。
前世你們欠我的，我會一點一點，拿回來。4圖書館三樓靠窗的位置，
陽光剛好落在筆記本上。我正對著電腦整理攝影展的后續(xù)采訪稿，肩膀突然被人碰了一下。
抬頭就看見陳陽站在桌旁，手里捏著個籃球，額頭上還掛著汗?！罢伊四惆胩欤瓉碓谶@兒。
”他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語氣帶著點熟稔的隨意?！皵z影展拿獎了怎么不說一聲？
我還以為你至少會跟我分享下?！蔽沂种冈阪I盤上頓了頓，保存文檔，合上電腦?！皼]必要。
”“沒必要？”他像是被戳中了什么，聲音拔高了些?！傲治?，我們認識十八年，
我在你心里就這么無關緊要？”周圍有人看過來，我皺了皺眉。“陳陽，說話小聲點。
”“你就回答我?！彼⒅?，眼神里有不甘，還有點我看不懂的委屈。
“你是不是故意躲著我？自從開學到現(xiàn)在，你跟我說過的話加起來不超過十句?！薄笆?。
”我直接承認，看著他錯愕的臉，繼續(xù)說道?！拔矣X得我們保持距離挺好的，省得誤會。
”“誤會？”他猛地站起來，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聲音?！澳闶侵割櫻澡幔?/p>
就因為他幫你頒了個獎，你就……”“跟他沒關系?！蔽乙舱酒鹕?，比他矮了一個頭，
卻沒退后半步?！瓣愱枺愀闱宄?，是我不想再跟你有牽扯，跟任何人都沒關系。
”“以前是我太傻，總圍著你轉，忽略了自己該做什么。現(xiàn)在我想通了，學業(yè)、未來，
比所謂的青梅竹馬重要得多?！彼哪樢魂嚰t一陣白，攥著籃球的手指關節(jié)都泛了白。
“你以前不是這么想的……”“人總是會變的。”我拿起包，“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下午還有課?！眲傋叱鰣D書館，就看見蘇曼琪站在不遠處的香樟樹下，像是特意等在那兒。
她穿了條粉色連衣裙，看見我們，立刻笑著走過來，很自然地挽住陳陽的胳膊?！瓣愱?，
打完球了？我找你半天呢?！彼哪抗鈷哌^我，帶著點恰到好處的驚訝?！把?，林微也在？
”我往后退了半步，避開她的視線。“怎么這么見外？”蘇曼琪故作親昵地往前湊了湊。
“都是一個學校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要不晚上一起吃飯吧？我請客，就當慶祝你拿獎了。
”陳陽也跟著點頭?！皩Π?，一起去吧，就當……就當我給你賠個不是。
”我看著他們挽在一起的手，突然覺得有點好笑。
前世我就是被這副“郎才女貌”的假象騙了，以為蘇曼琪只是單純的?；?，
以為陳陽只是一時糊涂?，F(xiàn)在看來，他倆倒是天生一對。“不了。”我往后退了一步，
拉開距離?！拔彝砩弦檶W長討論下新聞稿的事，沒空。”提到顧言琛，
陳陽的臉又沉了下去。蘇曼琪眼底閃過一絲算計，嘴上卻笑得更甜了?！澳钦娌磺桑麓伟?。
陳陽，我們先走了，別耽誤林微忙正事呀?！彼f著，拉著陳陽轉身就走。經過我身邊時，
我聽見蘇曼琪低聲對陳陽說?！澳憧此?，剛拿了點成績就傲氣成這樣，還故意提顧學長，
說不定是想攀高枝呢……”聲音不大，剛好能讓我聽見。我沒回頭，徑直往教學樓走。
前世的我，聽到這些話大概會氣得發(fā)抖，甚至沖上去理論。但現(xiàn)在，我只覺得無趣。
他們越是跳腳，越是證明我走的路是對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顧言琛發(fā)來的消息。
【下午兩點在學生會辦公室討論采訪稿，資料我已經整理好了，你直接過來就行。
】我回了個“好的，謝謝學長”，腳步不由得加快了些。5期末成績單貼出來那天，
公告欄前圍滿了人。我擠進去找到自己的名字，專業(yè)第一，績點4.35，
比第二名高出0.3。李玥在旁邊拍了下手?！翱梢园×治?！國家獎學金穩(wěn)了！
”國家獎學金八千塊，對我來說不光是錢，更是對這半年努力的證明。但我心里清楚，
這事沒那么容易。果然，第二天一早，校園論壇就冒出幾個匿名帖子。
“聽說新聞系那個林微，成績是靠給教授送禮才上去的？
”“她攝影展的照片也是請人拍的吧？一個新生哪有這技術?！薄伴L得一般，心思倒挺多，
又是獎學金又是巴結學長的……”帖子下面附和的人不少，一看就是有組織的。
張萌抱著電腦坐在我旁邊，手指飛快地敲著鍵盤?！安橹?，
這幾個號IP都指向藝術學院女生宿舍，而且最近經常跟蘇曼琪的小號互動。
”趙靜翻著學生手冊?！霸熘{誹謗，輕則警告，重則記過。林微，要舉報嗎？
”我看著屏幕上那些惡毒的話，指尖有點涼，卻沒太生氣。前世比這難聽百倍的話我都聽過，
這點程度，還不足以讓我失態(tài)。“先不急。”我關掉論壇頁面。“光澄清謠言不夠，
得讓所有人都看清她的真面目?！毕挛缛ニ看蛩?，碰巧聽見陳陽和他室友在走廊里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