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二天,我對我爸撒了個謊。“爸,我去圖書館查點資料?!彼犕?,
臉上擠出一個欣慰的笑?!叭グ桑⒁獍踩?。”我轉(zhuǎn)身出門,拿著張黑卡。
去了全市最貴的商場,地下負(fù)三層的停車場。監(jiān)控室里,保安懶洋洋地抬起眼皮。
我什么都沒說,只是把那張黑卡放在了他面前。他的眼神瞬間變了,
整個人立刻從椅子上坐直?!拔乙榘雮€月前,A棟公寓樓下的所有監(jiān)控。”他沒問為什么,
只是收起卡,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他熟練地鎖定A棟樓下的攝像頭,
將時間調(diào)回我爸“被打”的那天。屏幕上,一輛黑色的保姆車停在樓下。車門拉開,
那個“光頭男”率先下車,然后,他彎下腰,畢恭畢敬地為車?yán)锏娜死_了車門。
我爸從車上走下來。他神清氣爽的拍了拍“光頭男”的肩膀。接下來的一幕,
讓我全身的血液都凍成了冰。他們在樓下,像排練舞臺劇一樣,一遍遍地走位。如何踹門,
聲音才夠響亮。如何扇巴掌,角度才夠逼真。如何揪頭發(fā),才能讓他露出最痛苦的表情。
我看著我敬愛的父親,親自指導(dǎo)著“光頭男”,調(diào)整著他抓著自己頭發(fā)的力道和角度。
“再用力點,要顯得我毫無還手之力。”監(jiān)控沒有聲音,但我讀懂了他的唇語。然后,
我看到了我自己。驚慌失措的從外面趕了回來。沖到光頭男人面前過去,跪在地上,
額頭一下下地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砰,砰,砰。我也看到了我爸眼中,一閃而過的滿意。
不是對我孝心的滿意。是對一場完美演出的滿意。我渾身發(fā)抖的站在監(jiān)控室里,
胃里翻江倒海幾乎要吐出來了。原來我磕頭求饒的“惡人”,是我爸花錢請來的簽約演員。
我撕心裂肺的“苦難”,是我爸親手編排的一場大戲。保安把卡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