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溫柔。
時針指向九點。
念念揉著眼睛。
小腦袋一點一點。
[“媽媽...困...”]
[“好，睡覺覺?！盷我放下手中的書。
起身去抱她。
沙發(fā)上的沈確。
依舊閉目。
氣息沉靜。
仿佛入定。
抱著念念走向兒童房。
剛邁出兩步。
身后。
傳來沈確冰冷的聲音。
[“慢著?！盷
我腳步頓住。
回頭。
沈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
眸光如寒潭。
落在我懷里的念念身上。
[“她手里，”]他指向念念緊攥著的夜明珠。
[“拿著什么？”]
[“球球！”]念念迷迷糊糊舉起小手。
瑩白的珠子在燈光下流轉(zhuǎn)。
[“亮亮...睡覺覺...”]
顯然是想抱著它睡。
沈確眉頭幾不可察地蹙起。
[“此物蘊含月華精氣。”]他冷聲道。
[“非她凡胎可承。”]
[“久持...恐傷神魂。”]
意念同步響起。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小東西身體弱！）]
[（夜明珠靈氣雖溫和，但一整晚貼著也不行?。
[（本座得想辦法收回來...）]
[（還不能嚇著她...）]
我低頭看看念念依賴的小手。
[“那...怎么辦？”]
沈確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帶來壓迫感。
他走到我們面前。
目光落在夜明珠上。
伸出手。
掌心向上。
[“給本座?！盷語氣不容置疑。
帶著魔尊的威嚴(yán)。
念念小嘴一癟。
抱緊珠子。
往我懷里縮。
[“不要！念念的！”]
大眼睛里瞬間蓄滿淚水。
眼看又要哭。
沈確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眉心狠狠擰起。
帶著一絲...
棘手？
他盯著念念泫然欲泣的小臉。
又看看那珠子。
薄唇抿緊。
像是在進行激烈的思想斗爭。
幾秒后。
他收回手。
再次伸進他那神奇的黑袍袖子。
摸索。
這次。
掏出的不是奶瓶。
也不是夜明珠。
而是一個...
小小的。
不足巴掌大的...
布偶？
材質(zhì)非布非皮。
觸手溫潤。
似玉似木。
形狀...
是一只圓滾滾...
憨態(tài)可掬的...
小黑狗？
黑得油光發(fā)亮。
唯有兩只眼睛。
鑲嵌著兩點極細碎的...
幽紫色晶石。
在燈光下。
閃爍著神秘的光澤。
做工極其精致。
栩栩如生。
[“...換?！盷沈確把小黑狗布偶。
遞到念念面前。
動作依舊帶著點僵硬。
眼神飄忽。
[“這個...可抱?！盷
[“無害。”]
念念的注意力。
瞬間被新玩具吸引。
大眼睛眨巴著。
看看手里發(fā)光的珠子。
又看看眼前憨憨的小黑狗。
猶豫。
[“狗狗？”]她小聲問。
[“...嗯?！盷沈確從鼻腔里哼出。
[“換不換？”]
念念看看珠子。
又看看狗狗。
小臉上滿是糾結(jié)。
最終。
對毛茸茸（雖然這狗不是毛的）的喜愛。
戰(zhàn)勝了發(fā)光珠子。
她小心翼翼地把夜明珠。
放到沈確攤開的大手里。
然后。
飛快地抓過那只小黑狗布偶。
緊緊抱在懷里。
小臉蹭了蹭。
[“軟軟！狗狗！”]
破涕為笑。
沈確迅速收回夜明珠。
動作快得像怕她反悔。
緊緊攥住。
指節(jié)泛白。
仿佛那不是顆珠子。
而是燙手山芋。
他看也不再看我們。
轉(zhuǎn)身。
大步走回沙發(fā)。
坐下。
閉目。
一氣呵成。
只是...
那微微起伏的胸口。
和攥得死緊的拳頭。
泄露了一絲...
如釋重負(fù)？
意念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
[（總算換回來了?。
[（這小祖宗...）]
[（...那魔犬玩偶...）]
[（用了萬年養(yǎng)魂木心...）]
[（嵌了兩粒九幽暗星砂...）]
[（溫養(yǎng)神魂...百邪不侵...）]
[（夠她用幾百年了...）]
[（哼...便宜她了...）]
我抱著念念。
看著她懷里那只“平平無奇”的小黑狗。
再看看沙發(fā)上閉目養(yǎng)神。
仿佛只是隨手給了個破爛的魔尊。
心底的暖流。
洶涌得幾乎要將我淹沒。
笨蛋沈確...
你給的哪里是玩偶？
是沉甸甸的...
說不出口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