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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未講完,男人便翻到了最后一頁,簽上了字。
“以后想要什么直接跟秘書講,何必自己動手準備材料?!?/p>
她聽著,苦澀地笑了笑,
原來,他還以為,她是在找他要禮物。
面前,男人已經將保溫桶放在了小桌板上,
里面的綠豆粥被他端出來,吹了又吹,遞到了她嘴邊,
“我找家里阿姨熬好的綠豆粥,你快嘗嘗。”
她望著勺子內的綠豆,始終沒有張開嘴。
幾分鐘后,江紀深終于忍不住蹙了蹙眉,將碗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安以悅,你在鬧什么?我都跟你解釋過了,當時芝芝......”
她聽著他不耐煩的語氣,指甲狠狠嵌入掌心,她抬眸反問道,
“江紀深。不查查嗎?火災是因為什么原因導致的?當時現場除了工作人員,只有我們三個人?!?/p>
“你什么意思?安以悅,你懷疑是芝芝?”
他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清亮的嗓音中壓抑著怒氣。
“不就因為當時我沒救你嗎?你至于這樣又是懷疑芝芝又是甩臉色......”
聽見這句,她苦笑道,
“江紀深,我對綠豆過敏,你忘了嗎?”
話落,空氣中陷入短暫的沉默。
安以悅扭頭,擋住了自己的眼淚。
她知道,安芝芝最愛喝綠豆粥。
男人喉結滾了滾,似是有些愧疚,
“那我讓人給你再送一份過來。”
話落,他還想開口,可手機的振動卻在不斷催促著他。
眼淚砸在手機屏幕上,暈出一片水痕,
望著他的背影,安以悅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像是在被螞蟻啃噬一般疼。
還好,醫(yī)生沒告訴他她懷孕又流產的事情,
不然,他怕是要把她的整顆心臟都生吞活剝掉。
幾日后,安以悅收到江紀深的消息回家休養(yǎng)。
一打開門,她便看見了安芝芝。
一旁,江紀深低聲解釋著,
“芝芝上次的傷口還沒完全好,就讓她先住這里,方便照顧?!?/p>
她聽著,沒有吭聲,瞥見了安芝芝胳膊上的創(chuàng)可貼。
如果破皮也算傷口,那她現在怕是接近死亡了。
門外的敲門聲傳來,安芝芝便佯裝著拉起了她的胳膊,
“太好了,我約的皮膚管理來了?!?/p>
“悅悅,你在醫(yī)院也住了這么久,我們一起享受一下吧?!?/p>
她剛要拒絕,安芝芝便將她推入了屋內。
興許是護理師的手法很專業(yè),很快,安以悅便進入了睡眠。
“??!我的臉!”
“我的臉......”
聽見安芝芝的叫聲,她“噌”地一下起身,看見了快步走過來的江紀深。
“阿深,我之前也在這家做皮膚管理,可今天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p>
說著,安芝芝順勢倚到了江紀深懷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那樣柔弱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憫。
眼前,江紀深已經坐在了沙發(fā)上,細長的手指一下下有力敲擊著桌面,
“為什么這樣干?”
男人的氣場強大,嚇得護理師急忙跪在了地上,連忙搖著頭,
“我沒有,江先生,我真的只是照常給安小姐做皮膚護理。”
見狀,男人一個響指,外面的保鏢迅速走了進來,
“不說?”
他一寸寸逼近護理師,一分一秒都變得難熬。
下一秒,安以悅看見護理師指著自己哭道,
“是她!是她指使我那樣干的!”
“在安小姐還沒有進來之前,她便拿著刀子威脅我,我拗不過,只好將她遞過來的粉末加在了水中?!?/p>
......
她一句句解釋著,安以悅聽得震驚,不由得嗤笑,
“你在開玩笑嗎?幾秒的時間,我來得及威脅你嗎?”
話落,面前的安芝芝止住哭泣緩緩抬眼,
“悅悅,我好心邀請你,你為什么要…要如此對我?”
那雙紅透了的眼眶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安以悅望著她,心中頓時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安芝芝,我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你還來小時候栽贓我......”
“夠了!”
她還未講完,江紀深便開口打斷了她,
“安以悅!你從前不是這樣不講道理的人,怎么現在變得如此狠毒?”
聽見這句,她抬眼望著他,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她死命咬住下唇,卻怎么也止不住眼里的淚水,
“江紀深,你不信我嗎?”
空氣陷入幾秒的沉默后,安以悅垂頭,擦去了臉上的眼淚。
再抬眸,她厲聲道,
“今天,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不信,我們可以查監(jiān)控,看看是誰......”
“行了。安以悅,你能不能不要再無理取鬧了?”
面前,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眼里閃出幾道暴怒的寒光。
“我看,你該被關進禁閉室好好反省反省?!?/p>
話落,她望著他,滿臉的不可置信。
下一秒,他一個響指,她便被保鏢拖著,丟進了禁閉室。
直到“砰”地一聲,禁閉室的門被關上,她才緩緩反應過來,
原來,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記起小時候有一次,她被安芝芝栽贓,關進了禁閉室。
安父三天三夜不給她吃喝,她餓到一次又一次的暈過去又醒過來,
最后,是江紀深透過門縫,塞給她一袋面包。
后來,她再次跟江紀深提起這件事時,他眸子中的心疼幾乎快要溢出來,
他一把將她摟近了懷里,語氣輕柔地安慰道,
“你放心,悅悅,以后有我在,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發(fā)生了。”
如今......
淚水順著鼻梁靜靜地滴在地面,她疼得蜷縮在地上,緊緊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心臟那處,像是被人狠狠剜去一般。
她想,她再也不要喜歡江紀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