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陸驍?shù)难劬Σ[了起來。
他沒有生氣,反而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我,像是在重新評估一件商品的價值。
“一個億?安然,你的胃口比我想象中要大?!?/p>
“沒辦法,爸,”我攤攤手,一臉無辜,“都是您教得好。您說過,談判的精髓,就在于開出一個讓對方肉痛但又可以接受的價格。一個億對您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對我來說,卻是我下半輩子實現(xiàn)咸魚夢想的啟動資金?!?/p>
我媽蘇晴抿了一口紅酒,笑得花枝亂顫。
“咯咯咯……不愧是我蘇晴的兒子,這份商業(yè)頭腦和厚臉皮,深得我心。一個億,我給了。就當是投資你未來能給我們帶來什么‘驚喜’?!?/p>
說著,她拿起手機,在屏幕上點了幾下。
不到十秒,我的手機就收到了一條銀行到賬短信。
一長串的零,看得我心花怒放。
“謝謝媽!媽您真是人美心善,祝您的‘心靈療愈’事業(yè)蒸蒸日上,早日實現(xiàn)精神控制全球的偉大目標!”
我立刻送上彩虹屁。
蘇晴滿意地笑了。
陸驍哼了一聲,顯然對我這種“沒出息”的目標感到不屑,但也并未阻止。
對他來說,一個億確實不算什么。
這個家里,每個人都有自己賺錢的門路,而我,是唯一一個熱衷于在合法范疇內(nèi)搞錢的“異類”。
我心滿意足,拖著自己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準備瀟灑走人。
“等等?!?/p>
陸驍再次開口。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他指了指還僵在原地的沈初,對我下達了最后一個命令:“你,負責把他教會。什么時候他能獨立完成‘家庭作業(yè)’了,你什么時候可以徹底滾蛋。”
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爸,這不合規(guī)矩吧?我是假少爺,他是真少爺?,F(xiàn)在是交接班時間,不是崗前培訓時間。而且,我的離職補償金都到賬了?!?/p>
“錢你照拿,”陸驍?shù)恼Z氣不容置喙,“但陸家的血脈,不能是個廢物。這是你作為‘兄長’,最后的責任?!?/p>
他特意在“兄長”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我看著沈初那張寫滿了“我是好人”、“我三觀很正”、“我熱愛和平”的臉,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教他?
教他怎么用三秒鐘拆解一把手槍,還是教他如何通過微表情判斷一個人是否在說謊?
是教他黑市的交易規(guī)則,還是教他怎么給仇家下套,讓他傾家蕩產(chǎn)、社會性死亡?
這比讓我去刺殺某個小國的總統(tǒng)還難。
“爸,這……這任務(wù)難度有點超綱了?!?/p>
我試圖掙扎。
“要么教,要么死。”
我姐陸鶯的聲音從樓上傳來,冰冷,簡潔,且充滿了說服力。
我立刻立正站好,沖著沈初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咳,那個……沈初是吧?別緊張,以后我就是你的……生活導師了。來,先把行李放下,我?guī)闶煜ひ幌挛覀兊男录?。?/p>
我認命了。
畢竟,跟我姐的狙擊槍比起來,我的咸魚夢想,暫時還可以往后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