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眼看著女兒活活燒死。她被困在坍塌的房間里，火舌舔舐著她的裙角，
濃煙嗆著她拼命咳嗽，她一遍遍哭喊著：“爸爸.....救我.....！
”而我的丈夫作為救火隊隊長，卻看都沒看女兒一眼，抱起寡嫂和她的兒子便匆匆離開了。
我在樓下拼命掙扎，想去救她。下一秒女兒的求救聲消失在爆炸中。
后來的葬禮上只有我一個人.看著女兒的照片。，我摸出手機打給丈夫?！鞍舶菜懒?，
你來……”“慕漾。”他打斷我，聲音里帶著不耐煩，“為了逼我回家，
你連這種謊都編得出來？”“她真的死了?！蔽宜缓鹬??！白蛱焐┳邮芰梭@，小寶也發(fā)燒了，
我沒時間！”電話被掛斷了。我坐在家屬區(qū)，看著女兒的照片，忽然笑了。安安，你放心。
媽媽答應(yīng)你，他們一個都跑不了1、靈堂里安安的照片擺在正中間，穿著粉色連衣裙，
笑得露出兩顆小牙。我坐在家屬區(qū)給程峰打電話：“程峰，安安的葬禮，
需要你過來”我盯著照片，聲音平靜得像死水?！霸岫Y？”他那邊傳來孩子的哭鬧，
還有他哄人的聲音，“慕漾，你能不能別鬧了？”“安安沒了。”我重復了一遍?！昂?。
”他笑了一聲：“如今為了讓我回家，你連女兒的命都敢咒？前幾天還好好的，
今天就舉辦葬禮了？你這謊話是編得越來越?jīng)]譜了?！薄八粺懒??！蔽疑钗豢跉?，
肺里疼得厲害，“就在昨天，你救了嫂子和小寶，沒救安安。”“行了?！彼驍辔?，
語氣不耐煩，“嫂子受了驚，小寶燒到三十九度，我走不開，你別用這些下三濫的招數(shù)逼我，
沒空陪你演戲?！蔽椅罩謾C，想起安安上次肺炎住院，燒到抽搐，我抱著她往醫(yī)院跑，
路上給程峰打電話，但是他說嫂子家水管爆了，他得過去修，走不開。那天他回來時，
安安已經(jīng)睡著了，手背上還留著針眼。他輕手輕腳走進來，我以為他要看看孩子，
結(jié)果他從包里掏出個新玩具，說：“給安安買的?！闭f完轉(zhuǎn)身就走，
安安手上的針眼看都沒看。還有安安的幼兒園家長會，老師催了三次，他總說忙，
可小寶的親子活動，他穿著小丑服陪了一下午，照片發(fā)在家庭群里，笑得比誰都開心。
安安指著那張照片問我：“爸爸是不是更喜歡小寶？”我當時怎么說的？
我說爸爸只是……只是太忙了?，F(xiàn)在我才明白，他不是忙。他是心里根本沒有我們這個家，
沒有安安?！俺谭?，”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抖“你真的....連她死了都不肯來看看嗎？
”“我說了，我沒空?！彼沁厒鱽硗氲鲎驳穆曇?，“別再打了，煩?！彪娫拻炝?。
身后的工作人員，還在跟我確認：“家屬……孩子的爸爸還沒來嗎？儀式快開始了。
”我沒回頭，只是盯著安安的照片說：“他不來了。”“不來了？
”工作人員的嗓門一下子提高了，“孩子沒了，他當?shù)牟粊恚?/p>
還有事比自己孩子的葬禮還重要？”她越說越氣，
手里的簽到簿“啪”地拍在桌上：“哪有這樣當?shù)?！這可是親閨女??！
燒成那樣……他怎么就……”我抬手抹了把臉，把眼淚擦掉。轉(zhuǎn)過去看著她，
聲音冷靜：“不用等了?！鳖D了頓，我指了指照片上的小姑娘。“她只有媽媽了。
”“那個男人，不配當他爸爸?！?、第二天，物業(yè)通知我，說家里可以回去了，
讓我回去清點一下個人損失。推開門，一股焦糊味撲面而來，嗆得我直咳嗽。
客廳的墻被燒的黑黢黢的，家具也只剩框架，安安的小木馬歪在角落，漆皮卷成了波浪。
我蹲下去在廢墟里扒著她的玩具，看到她的小熊玩偶燒得只剩半個腦袋，
我捏著那點絨毛眼淚砸在上面，泣不成聲?！澳阍谶@兒干什么？”程峰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他站在客廳，身后跟著他的寡嫂楊淼，和那個叫小寶的男孩。我沒回頭，把小熊塞進包里。
“安安呢？”他皺著眉，“讓她滾出來，別跟你學這套裝死的把戲。
”我轉(zhuǎn)身看著他“被燒死了?！薄澳氵€在胡說？”他吼起來，唾沫星子濺到我臉上，
“我看你是真瘋了！安安明明好好的，你非要讓她死是不是？！”楊淼趕緊拉住他，
怯生生地看向我：“弟妹，你別氣了，程峰這幾天一直守著我和小寶，
你別怪他了……他不是故意的，火太大了，他也是沒辦法……”“沒辦法？
”我“騰”地站起來，手里的塑料馬被捏得變形，“他是救火隊隊長！這是他的家！
他沖進去的時候，安安一直在喊他！他沒聽見？”“弟妹，我……”她眼圈紅了，
往程峰身后縮了縮?！澳銢_她喊什么？”程峰把她護的更緊，瞪著我像瞪仇人，
“嫂子受了驚嚇？你非要逼死她才甘心？安安是我女兒，我能不管？肯定是你把她藏起來了，
想拿這個拿捏我！慕漾，你那點心思真讓我惡心！”“我拿捏你？”我笑出聲，
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掉，“程峰，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那天你從火場出來，懷里是她，
手里是她兒子，看都沒看我一眼！你的女兒一直在喊你救她，你耳朵聾了嗎？
”程峰的臉猛地一抽，那天火場里的哭喊突然撞進腦子里——“爸爸！爸爸救我！
”他的太陽穴突突的跳，可那時嫂子的哭聲更響，小寶的尖叫更急，
當時他只想著“不能讓嫂子出事”?！俺谭?，都是我的錯，
你別怪弟妹……”楊淼突然準備往地上跪，“我之后就帶小寶走，
不礙你們的眼了……”程峰一把拉住她，怒吼著：“夠了！”他向我揚起手，準備打我，
我猛地閉眼，卻聽見“啪”的一聲——小寶把我放在地上的相框踩碎了。玻璃碎得滿地都是，
安安的照片滑出來。是去年在游樂園拍的，她舉著棉花糖傻笑，辮子上的蝴蝶結(jié)歪歪扭扭。
那孩子撿起照片，不知從哪摸出個打火機，“噌”一下，火苗就舔上了照片的邊角?！靶?！
”楊淼尖叫起來，我想去搶，但是照片已經(jīng)卷起來了黑灰飄了一地。這一刻，
我憤怒的想殺人。我猛地撲過去想掐死小寶，卻被程峰一腳踹在胸口，趴在地上啃了口灰。
“程峰！那是安安的照片！他燒了安安！”我抓著他的褲腳，
聲嘶力竭的喊：“那是她的遺照啊……”“一張破照片而已！”他一腳踩在我手背上，
疼得我慘叫，“你還演？行，我成全你！幫你演的再逼真一點！
”3、他轉(zhuǎn)身沖進安安的房間，抱出她的小書包，上面繡著歪歪扭扭的“安安”，
是她自己縫的；包里的星星瓶是裝著她攢了三年的星星，
說要換爸爸一天不加班；還有那件公主裙，去年生日他帶回來的，她舍不得穿，
說要等爸爸有空了，穿給爸爸看?！盁《冀o我燒了！”他把東西全扔在地上，
打火機“噌”地竄出火苗，“我讓你演！讓你拿這些破爛裝模作樣！”火苗“騰”地起來，
公主裙的蕾絲邊卷成黑團，星星瓶“噼啪”炸開，碎片濺到我臉上?！白∈?！那是她的裙子！
她最喜歡的公主裙！”我撲過去，卻被程峰按住肩膀往火堆里摁，濃煙嗆得我睜不開眼，
喘不上來氣?！叭棺樱俊彼湫?，手勁大得要把我的骨頭捏碎，“你不是說她死了嗎？
死人穿什么裙子？燒干凈了，省得她學你這套陰招！”楊淼在旁邊拉，
嘴里卻嘀嘀咕咕：“程峰，算了……不過話說回來，弟妹這性子是得管管，
哪能總拿這些事威脅你……”“就是！”小寶突然喊，手里捏著半塊燒黑的照片，
“媽媽說了，她就是裝死騙你！”“你閉嘴！”我吼出聲，那孩子嚇得躲進他媽媽懷里，
程峰卻更狠地把我往火里按。“你還敢嚇小寶？”他抓起安安的書包往火里扔，
布料“轟”地燃起來，蠟筆在火里化成五顏六色的水，“我告訴你慕漾，等安安回來，
我非打斷她的腿！讓她知道什么叫規(guī)矩！什么叫本分！”火里“啪”地響了一聲，
是那只塑料小馬，是我手里的那個，它滾進了火堆，粉色的漆皮化在火里，
露出里面的黑塑料?？粗@一切，我不再掙扎。肩膀還被按著，手背上傳來鉆心的疼痛，
可是我什么都感覺不到了。那些火苗，吞噬著安安的一切，她的笑容，她的期盼，
都被一點點，燒成灰燼。程峰還在辱罵，楊淼還在一旁假惺惺地勸說，小寶火堆前拍手直笑。
看著他們“一家三口”這個家，不要也罷?！俺谭?！”我的聲音很輕：“我們離婚吧。
”他愣了一下，罵道：“你他媽說什么胡話？”楊淼趕緊湊上來，拉著他的胳膊勸：“漾漾，
多大點事啊就要離婚？小峰對你還不夠好嗎？”“聽見沒慕漾？”他的冷笑掛在臉上，
“演夠了沒？死女兒的戲碼沒人看，又來這套？”我沒搭話，抱著女兒的骨灰往外走。
程峰一把搶過盒子舉起來，：“你拿的什么！”“那是安安的骨灰，你還給我！”我去搶，
指甲狠狠掐在他的胳膊上?！肮腔?？”他眼神一狠，手一揚“啪！”卡點4、盒子摔在地上，
裂成兩半，白花花的灰撒出來，沾在碎木頭上。小寶突然沖過去，穿著小皮鞋在灰上使勁踩，
蹦蹦跳跳地笑：“踩！踩！像踩沙子！好好玩！”“你給我滾開！”我暴怒上前，
一腳踹翻了小寶。我撲在地上，用手去攏那些灰，指尖被碎玻璃劃破，鮮血和骨灰混在一起。
“慕漾你發(fā)什么瘋，“程峰拽起我的頭發(fā)把我往后拖，”小寶踩一下怎么了？你至于么？
”“那是你女兒！是安安??！”我嘶吼著，嗓子劈得像被撕開，“你讓他踩我女兒的骨灰？
你還是人嗎？！”他被我吼得一怔，目光落在盒子碎片上，那里貼著安安的一寸照，
穿著幼兒園的小紅褂，笑得瞇著眼。這時他嫂子突然開口：“小峰啊，小寶年紀小不懂事，
是不對……但是慕漾拿骨灰來說事，太惡毒了吧...”“惡毒？
”我吼著罵她：“你們讓她在火里喊爸爸喊到斷氣，燒她的照片，
踩她的骨灰……現(xiàn)在跟我說惡毒？”程峰的臉漲成豬肝色，抬手就給了我一巴掌“你放屁！
”他指著我鼻子吼，“明明是你讓安安藏起來裝死！你就是見不得我對嫂子好，
教唆女兒演戲！慕漾你那點心思怎么那么臟！”楊淼抱著小寶往他身后躲，
尖著嗓子喊：“漾漾你怎么能這樣？小峰為這個家都累得直不起腰，你不心疼就算了，
還拿孩子糟踐他？就不怕遭報應(yīng)么嗎？”“報應(yīng)？”我舔了舔嘴角的血，笑出了聲，“是啊，
有的人遲早遭報應(yīng)”楊淼聽到后，眼神閃了閃，沒有說話。“你還敢頂嘴！”程峰怒喊著。
楊淼見狀假惺惺勸他：“小峰別動手，弟妹就是鉆牛角尖了。要不……要不我?guī)氉撸?/p>
你們好好談?wù)?？”“走什么走！”程峰甩開她，瞪著我說“這是我家！要走也是她走！慕漾，
你趕緊把安安交出來，否則我讓你好看！”小寶從他媽媽懷里探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