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死亡謎局雨水拍打著醫(yī)院的窗戶,像無數(shù)細小的手指在玻璃上抓撓。
林警官站在急診室外的走廊上,
看著醫(yī)生將白布緩緩蓋過莫北那張曾經(jīng)令無數(shù)商界對手聞風喪膽的臉。"死亡時間,
凌晨1點23分。"醫(yī)生摘下口罩,聲音平靜得近乎殘忍。林警官翻開筆記本,
鋼筆在紙上劃出沙沙的聲響。"肇事司機呢?""酒駕,當場死亡。
"年輕的刑警小李遞過一份文件,"表面看就是一起普通交通事故,但...""但什么?
""莫北的司機王理表現(xiàn)得很奇怪。"小李壓低聲音,"他太平靜了,
就像...早就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一樣。"林警官合上筆記本,目光穿過走廊,
落在坐在長椅上的男人身上。王理穿著整潔的黑色西裝,雙手交疊放在膝上,
面無表情地看著急診室的方向。"王先生,"林警官走過去,"能請你描述一下事發(fā)經(jīng)過嗎?
"王理抬起頭,眼睛像兩潭死水。"莫總臨時改了行程,讓我不用送他。我到家剛洗完澡,
就接到交警電話。"他的聲音平穩(wěn)得不像在談?wù)撟约豪习宓乃劳觥?為什么突然改變行程?
""不知道。莫總的決定從不解釋。"王理的手指微微收緊,"我只知道他要見一個人。
""誰?""不清楚。"王理移開視線,"可能是楚楚小姐,也可能是慕助理。
莫總最近...私事很多。"林警官注意到王理說"私事"時嘴角幾不可察的抽動。
他在筆記本上畫了個問號。"你和莫總關(guān)系如何?""七年零四個月的雇傭關(guān)系。
"王理機械地回答,"他付錢,我開車。""有沒有過沖突?"王理突然站起身,
身高優(yōu)勢讓他俯視著林警官。"我母親在仁和醫(yī)院重癥監(jiān)護室,每天醫(yī)藥費兩萬四。
"他的聲音第一次有了波動,"莫總上周剛預(yù)支了我半年薪水。
"2 雨夜疑云林警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在回警局的路上,他讓小李去查王理的銀行流水。
楚楚的公寓彌漫著昂貴的香水味和未干的眼淚。她蜷縮在真皮沙發(fā)一角,
紅腫的眼睛看向來訪的兩位警官時,流露出恰到好處的脆弱。
"我和莫北...我們在一起兩年了。"她纖細的手指絞著一塊濕透的手帕,
"他說過要離婚娶我的。"林警官注意到茶幾上放著一本翻開的雜志,
內(nèi)頁是莫北和妻子出席慈善晚宴的合影。"昨晚你們聯(lián)系過嗎?"楚楚的睫毛顫動了一下。
"他發(fā)信息說臨時有事,取消了我們約會。"她突然激動起來,"如果我沒取消,
如果我堅持要他過來,他就不會——""你知道他要去見誰嗎?""不知道。"楚楚抽泣著,
"但最近他變了,總是心不在焉...我懷疑他又有了別人。"林警官走向公寓的陽臺,
那里可以俯瞰整個金融區(qū)。他的目光落在寫字樓頂層——莫氏集團的標志在雨中模糊不清。
"楚楚小姐,你和莫總最近有過爭執(zhí)嗎?"楚楚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
"沒有...我們很好。"她匆忙補充,
"除了...上周我發(fā)現(xiàn)他給某個賬戶轉(zhuǎn)了一大筆錢,我們吵了一架。"回警局的路上,
小李興奮地匯報:"頭兒,查到了!王理賬戶上周確實收到一筆50萬轉(zhuǎn)賬,
但來源是個空殼公司。還有,楚楚的手機記錄顯示,車禍前一小時,
她給莫北打了三通未接電話。"林警官望著車窗外漸大的雨勢,
感覺真相就像雨中城市的輪廓,看似清晰卻始終隔著一層迷霧。
禮安的甜品店彌漫著黃油和香草的甜膩氣息。
這個扎著馬尾辮的女孩看起來與這個復(fù)雜的案子格格不入。"我和莫北哥是大學(xué)同學(xué)。
"禮安將兩杯熱可可放在桌上,手指微微發(fā)抖,"畢業(yè)后就沒聯(lián)系了,
直到三個月前他偶然走進我的店。
"林警官注意到柜臺后墻上掛著一張照片:禮安和莫北站在店門口,
莫北的手自然地搭在她肩上,笑容是媒體報道中從未見過的放松。"昨晚你在哪里?
""關(guān)店后直接回家了。"禮安眨了眨大眼睛,"我住在店里二樓。""有人能證明嗎?
"禮安搖頭,一縷頭發(fā)滑落頰邊。"就我一個人..."她突然壓低聲音,"警官,
莫北哥的車禍...不是意外對不對?"林警官沒有回答,
轉(zhuǎn)而問道:"莫總最近有什么異常嗎?"禮安咬著下唇,似乎在掙扎要不要說。
"上周他來找我,顯得很緊張...說有人威脅他,要曝光我們的...關(guān)系。
"她的臉紅了,"他給了我一張銀行卡,說萬一他出事,要我立刻離開這個城市。
"3 真相迷霧回警局的路上,小李查到了新線索:"禮安的店面臨拆遷,
莫氏集團是開發(fā)商。還有,附近便利店監(jiān)控顯示,禮安昨晚11點半確實出門了,
方向與車禍地點一致。"慕瑤的辦公室整潔得近乎苛刻,每份文件都按顏色和日期排列。
這位首席助理穿著剪裁利落的黑色套裝,連悲傷都顯得專業(yè)而克制。
"莫總昨晚確實臨時改變了行程。"慕瑤的聲音平穩(wěn),"他說要處理一件私事,
取消了所有安排。""包括和楚楚小姐的約會?"慕瑤的眉毛幾不可察地抬了抬。
"您已經(jīng)見過楚小姐了?"她輕輕搖頭,"莫總的私生活我不便過問,
但最近他確實...壓力很大。"林警官注意到慕瑤電腦旁放著一個相框,
里面是莫北在某個頒獎典禮上的照片。"你為莫總工作多久了?""五年七個月。
"慕瑤的回答精確到月,"從秘書到首席助理。""關(guān)系僅限于工作?
"慕瑤的表情第一次出現(xiàn)裂痕。"當然。"她推了推眼鏡,"莫總很注重界限。
"林警官起身時"不小心"碰掉了桌邊的文件夾。在幫忙撿拾時,
他瞥見一份標著"并購案D"的文件下壓著一張醫(yī)院預(yù)約單——婦科,上周三下午。
"最后一個問題,"林警官在門口轉(zhuǎn)身,"你知道莫總最近收到過威脅嗎?
"慕瑤的手指在鍵盤上停頓了一秒。"沒有。"她直視林警官的眼睛,
"但如果是關(guān)于新港區(qū)那塊地的競標,我們的對手遠洋集團確實放話說要不惜一切代價拿下。
"回到車上,小李迫不及待地分享發(fā)現(xiàn):"慕瑤的電腦搜索記錄顯示,
她最近查過'車禍致死刑事責任''酒精與鎮(zhèn)靜劑反應(yīng)'等內(nèi)容。還有,
醫(yī)院確認那張預(yù)約單是早孕檢查!"雨刷在擋風玻璃上劃出規(guī)律的弧線,
林警官將四位嫌疑人的照片攤在膝上。王理的財務(wù)異常,楚楚未接的電話,禮安神秘的出行,
慕瑤可疑的搜索記錄...每個人都在撒謊,每個人都有可能。就在這時,
法醫(yī)的電話打了進來:"林隊,尸檢有發(fā)現(xiàn)。莫北血液中有微量鎮(zhèn)靜劑,劑量不足以致命,
但足以讓他在車禍發(fā)生時反應(yīng)遲鈍..."林警官望向警局窗外漸暗的天色,
真相就像夜色中的城市,燈火通明處往往隱藏著最深的陰影。
林警官盯著法醫(yī)報告上"苯二氮卓類鎮(zhèn)靜劑"幾個字,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窗外,
雨終于停了,但夜色更濃了。"劑量很精準,"法醫(yī)推了推眼鏡,
"剛好讓他在車禍時反應(yīng)遲鈍,又不會在血液檢查中太明顯。專業(yè)人士所為。
"小李推門進來,手里拿著一個證物袋,里面是楚楚的手機。"技術(shù)科恢復(fù)了刪除文件,
有一段錄音,您得聽聽。"錄音開始時是刺耳的電流聲,
接著是莫北低沉的聲音:"...你知道禮安的事?
"語氣中的震驚與恐懼即使通過失真的錄音也能清晰感知。"我當然知道!
"楚楚的聲音尖銳得幾乎破音,"十五年過去了,你以為能永遠瞞下去嗎?
那個地下室——"錄音戛然而止。林警官和小李對視一眼。"地下室?"小李皺眉,
"要不要現(xiàn)在傳喚楚楚?""不急。"林警官站起身,
"先查清楚'禮安的事'和'地下室'指的是什么。另外,
查一下十五年前莫北和禮安大學(xué)時期有沒有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王理坐在審訊室里,
雙手平放在金屬桌面上,像兩具蒼白的尸體。林警官將銀行流水復(fù)印件推到他面前。
"能解釋一下這筆50萬的轉(zhuǎn)賬嗎?"王理的眼皮顫動了一下。"我不清楚。
可能是匯款錯誤。""來自維爾京群島的空殼公司,恰好在莫總死亡前三天匯入你的賬戶。
"林警官傾身向前,"巧合的是,這家公司與遠洋集團有密切資金往來。
"王理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我需要律師。""你母親怎么樣了?"林警官突然轉(zhuǎn)變話題,
"仁和醫(yī)院ICU每天兩萬四,這50萬夠支撐二十天。"王理的手指突然攥緊,指節(jié)泛白。
"別把我媽扯進來!""誰看望過你母親?"林警官翻開另一份文件,"護士站的記錄顯示,
上周有一個自稱'侄子'的年輕人帶了果籃,逗留了十五分鐘。監(jiān)控顯示,
他離開時打了個電話,表情很緊張。"王理的臉色瞬間慘白。他張了張嘴,又閉上,
像一條擱淺的魚。"我們正在調(diào)取那個人的通訊記錄。"林警官輕聲說,
"你覺得會是遠洋集團的人嗎?"一滴汗從王理額頭滑落,在桌面上留下一小塊深色痕跡。
4 地下室之謎楚楚的公寓比上次更加凌亂,酒瓶和煙蒂散落一地。她穿著皺巴巴的睡衣,
眼睛下的青黑顯示她幾天沒睡好。"地下室?"她嗤笑一聲,點燃一支煙,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林警官播放了錄音片段。楚楚的手指一抖,煙灰落在真絲睡裙上,
燒出一個小洞。"那只是...吵架時的氣話。"她強裝鎮(zhèn)定,但聲音里的顫抖出賣了她,
"莫北以前在大學(xué)有個秘密地下室,用來和禮安約會。我查過他,僅此而已。
""為什么提到十五年?"楚楚深吸一口煙,突然笑了,笑容里帶著幾分瘋狂。
"你們警察真的很遲鈍,是不是?"她站起身,從床頭柜抽屜里取出一個信封,扔在茶幾上。
"自己看吧。"林警官打開信封,里面是幾張發(fā)黃的舊報紙剪報。
頭條標題赫然寫著《大學(xué)化學(xué)實驗室爆炸,一死三傷》。日期是十五年前。"莫北大四那年,
"楚楚的聲音突然平靜得可怕,"他負責的化學(xué)實驗出錯,引發(fā)爆炸。一個女生當場死亡,
禮安重傷。莫家花錢壓下了這件事,連新聞都沒怎么報。"林警官翻到最后一頁剪報,
是一張模糊的黑白照片:年輕的莫北站在醫(yī)院走廊,
身旁是躺在擔架上的女孩——雖然像素很低,但那頭標志性的長發(fā)毫無疑問屬于禮安。
"禮安知道真相嗎?"楚楚的笑容消失了。"這就是最諷刺的部分——她失憶了。
醫(yī)生說是什么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她掐滅煙頭,"莫北一直活在愧疚中,
直到三個月前偶然遇見禮安,發(fā)現(xiàn)她什么都不記得了,就把她當成了...救贖。
"林警官想起甜品店里禮安純真的笑容,胃部一陣不適。"你威脅要曝光這件事?
""我只是要他做出選擇。"楚楚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要么公開真相,
要么永遠離開禮安。顯然,他選了第三條路。"禮安的甜品店掛著"暫停營業(yè)"的牌子。
林警官推門進去時,風鈴驚動了一只黑貓,它從柜臺上一躍而下,消失在里間。"警官?
"禮安從廚房探出頭,臉上還沾著面粉。她看起來比上次更加蒼白脆弱。
林警官出示了舊報紙剪報。禮安的表情凝固了,手中的搟面杖掉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我...我不明白。"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十五年前的實驗室爆炸,你完全不記得了?
"禮安的眼神開始游移,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圍裙。"有時候...我會做噩夢。火光,
尖叫聲..."她突然抱住頭,"但醫(yī)生說我那是車禍后遺癥!""什么車禍?
""兩年前...我騎自行車被撞,昏迷了三周。"禮安抬起頭,眼中含淚,
"醒來后很多事都記不清了。
莫北哥說我們是大學(xué)同學(xué)..."林警官注意到她提到莫北時語氣的變化。"他經(jīng)常來看你?
""每周二、四晚上關(guān)店后。"禮安的臉微微泛紅,"他說...喜歡看我做甜點的樣子。
"林警官想起法醫(yī)提到的鎮(zhèn)靜劑。"你大學(xué)學(xué)什么專業(yè)?""食品科學(xué),
但..."禮安突然停頓,眼神閃爍,"我輔修過藥劑學(xué)。為什么問這個?"就在這時,
小李匆匆推門而入,在林警官耳邊低語幾句。林警官的表情變得嚴肅。"禮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