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穿越之痛頭痛欲裂。林晚掙扎著睜開眼,雕花木梁在頭頂晃悠,
空氣中飄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檀香混合藥味的氣息。她猛地坐起身,絲綢被子從肩頭滑落,
露出里面月白色的中衣——等等,絲綢?中衣?“姑娘,您醒了?”一個驚喜的聲音響起,
梳著雙丫髻的小姑娘端著水盆進來,見她睜眼,手里的銅盆“哐當”一聲砸在地上,
水灑了一地,“太好了!您都昏迷三天了,嚇死奴婢了!”林晚看著這古裝劇里才有的場景,
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纖細白皙、明顯不屬于自己的手,腦子里“嗡”的一聲,
像是被塞進了一整部八點檔狗血劇。她,林晚,一個在996福報中掙扎的社畜,
昨天加班到凌晨,過馬路時被一輛闖紅燈的電動車撞倒……合著不是進醫(yī)院,是直接穿越了?
還沒等她消化這個事實,一股不屬于她的記憶就像潮水般涌來——原主叫沈清辭,
是大靖王朝吏部尚書沈家的嫡長女,才貌雙全,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本該是京城最耀眼的明珠。但好景不長,三個月前沈尚書因“通敵叛國”罪被下獄,
沈家一夕之間傾覆,男丁流放,女眷沒入教坊司。原主被忠仆拼死救出,
卻在逃亡路上染了風(fēng)寒,加上憂思過度,直接香消玉殞,便宜了她這個來自現(xiàn)代的靈魂。
林晚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翻了翻原主的記憶,越翻越心驚。這哪是普通的家道中落?
分明是一本古早復(fù)仇虐戀文的開篇!原主沈清辭,正是這本書的女主角。按照情節(jié),
她接下來會被路過的男主——微服私訪的七皇子蕭澈所救,然后兩人一路打怪升級,
沈清辭憑借智慧和美貌,聯(lián)合各種勢力,查清父親冤案,手刃仇人,
最后和七皇子攜手走上人生巔峰,
順便還要在途中和男二、男三、男N號產(chǎn)生一堆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糾葛。
林晚:“……”巔峰?糾葛?復(fù)仇?她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曬曬太陽,看看劇,
吃點好吃的,安安靜靜地混吃等死啊!上輩子卷得太狠,加班加到腎虛,好不容易換個馬甲,
還得繼續(xù)搞事業(yè)?有沒有天理了!“姑娘,您別嚇奴婢啊,
”旁邊的小丫鬟見她臉色變幻莫測,急得快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奴婢再去請大夫來?
” 這丫鬟叫春桃,是原主從沈家?guī)С鰜淼奈ㄒ恢倚钠玩尽A滞砜粗t撲撲的臉蛋,
心里嘆了口氣,有氣無力地擺擺手:“不用,我就是有點懵……春桃,咱們現(xiàn)在在哪?
”“在城外的破廟里呢,”春桃吸了吸鼻子,“那天救了您之后,張嬤嬤說京城待不住,
就帶咱們往南邊逃,沒想到您半路就暈過去了……張嬤嬤出去給您找吃的,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
”林晚環(huán)顧四周,果然是破廟,蛛網(wǎng)遍布,冷風(fēng)從墻縫里灌進來,凍得她一哆嗦。這條件,
別說躺平了,能活著就不錯?!跋葎e說這些了,”林晚掀開被子,腳剛沾地就一陣發(fā)軟,
“有沒有吃的?我餓死了?!被蠲o,躺平的前提是得有命躺。
春桃趕緊從包袱里翻出一個干硬的窩頭,遞過來:“姑娘,就剩這個了。
”林晚看著那能硌掉牙的窩頭,嘴角抽了抽。想她上輩子雖然加班苦,但頓頓外賣奶茶不斷,
哪受過這罪?但人是鐵飯是鋼,她閉著眼咬了一大口,味同嚼蠟地咽下去,剛想再咬第二口,
就聽見破廟門口傳來一陣喧嘩?!八?!仔細搜!別放過任何角落!
”“沈尚書的余孽肯定就在這附近!找到重重有賞!”2 地窖驚魂林晚和春桃同時僵住,
臉色煞白。來了來了,情節(jié)的第一個副本,追殺!按照原情節(jié),
這時候男主蕭澈應(yīng)該閃亮登場,英雄救美,開啟兩人的緣分。
但林晚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救什么美?快跑??!“姑娘,怎么辦?”春桃嚇得渾身發(fā)抖,
緊緊抓住林晚的胳膊。林晚也慌,但她知道現(xiàn)在不能亂。她快速掃視破廟,
目光落在角落一個堆放雜草的地窖入口上——原主的記憶里有這個,是以前乞丐藏身用的。
“快,下去!”林晚拉著春桃就往地窖跑,“別出聲!”兩人剛鉆進地窖,蓋好木板,
破廟的門就被“砰”地一腳踹開,一群穿著黑衣、腰佩長刀的漢子沖了進來,
腳步聲和呵斥聲在廟里回蕩。林晚抱著春桃,捂著她的嘴,心臟“砰砰”直跳,
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她能清晰地聽見那些人翻動?xùn)|西的聲音,
還有刀刃劃過木頭的刺耳聲響?!邦^兒,沒人啊。”“不可能!線報說就在這一帶!
再搜仔細點!”腳步聲越來越近,林晚甚至能感覺到有人踩在了地窖入口的木板上,
嚇得她大氣都不敢喘。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破廟外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和打斗聲,
伴隨著有人高喊:“有埋伏!保護殿下!”“殿下?”地窖里的林晚愣了一下,
隨即反應(yīng)過來——男主蕭澈來了!按照情節(jié),接下來蕭澈會和黑衣人展開激戰(zhàn),輕松取勝,
然后發(fā)現(xiàn)地窖里的她,一見鐘情,開啟保護模式。但林晚現(xiàn)在只想:千萬別發(fā)現(xiàn)我!
她可不想和皇子扯上關(guān)系,宮廷斗爭什么的,想想就頭大。她只想找個偏僻的小鎮(zhèn),
隱姓埋名,做個普通人,安安穩(wěn)穩(wěn)過一輩子。外面的打斗聲很激烈,
兵器碰撞的聲音、慘叫聲、馬蹄聲混雜在一起,震得地窖頂上的土都簌簌往下掉。
春桃嚇得緊緊縮在林晚懷里,渾身發(fā)抖。林晚也很害怕,但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心里盤算著怎么才能趁亂溜走。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
外面的打斗聲漸漸平息了?!暗钕拢谝氯艘驯幻C清?!币粋€沉穩(wěn)的聲音說道?!班?,
”另一個聲音響起,清冷低沉,帶著一種天生的威嚴,“仔細搜查周邊,
看看有沒有漏網(wǎng)之魚,以及……有沒有其他人?!绷滞淼男囊幌伦犹岬搅松ぷ友邸砹?!
男主開始找人了!她趕緊拉著春桃往地窖深處縮了縮,祈禱著他們別發(fā)現(xiàn)這個地窖。
腳步聲在破廟里來回走動,似乎在檢查什么。林晚屏住呼吸,連心跳都快忘了。就在這時,
她聽見頭頂傳來“吱呀”一聲輕響——是木板被挪動的聲音!林晚:“?。?!
”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完了,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地窖口的光線瞬間涌了進來,
照亮了林晚和春桃驚慌失措的臉。林晚抬起頭,對上了一雙深邃的眼眸。那是一個年輕男子,
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錦袍,腰間系著玉帶,墨發(fā)用一根玉簪束起。他的五官極其俊美,
輪廓分明,鼻梁高挺,薄唇緊抿,尤其是那雙眼睛,深邃得像一潭古井,仿佛能看透人心。
這就是男主,七皇子蕭澈。果然和書里寫的一樣,顏值逆天,氣場強大。
但林晚現(xiàn)在只覺得頭皮發(fā)麻。蕭澈的目光落在林晚身上,微微頓了一下,
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似乎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這樣一個女子。
盡管她衣衫有些凌亂,臉色蒼白,但那份清麗脫俗的氣質(zhì),即使在如此狼狽的境地,
也難以掩蓋?!澳銈兪鞘裁慈??”蕭澈開口問道,聲音依舊清冷,但比起剛才對屬下的語氣,
似乎柔和了一些。林晚腦子飛速運轉(zhuǎn)。說自己是普通人?不像??此拇┲蜌赓|(zhì),
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兒。說自己是逃難的?蕭澈肯定會追問來歷,
一查就能查出她是沈家余孽。按照原情節(jié),這時候她應(yīng)該表現(xiàn)得堅強不屈,或者楚楚可憐,
引起蕭澈的注意和同情。但林晚不想走情節(jié)!她眼珠一轉(zhuǎn),計上心來。
只見她突然瞪大了眼睛,表情變得呆滯,嘴角流下一絲可疑的口水,
然后對著蕭澈露出了一個傻乎乎的笑容,
一邊笑一邊拍手:“嘿嘿……好看……金子……亮晶晶……”春桃:“???
” 姑娘這是嚇傻了?蕭澈:“???”他身后的侍衛(wèi)也愣住了,面面相覷。
這……是個傻子?蕭澈的眉頭微微蹙起,他盯著林晚看了幾秒,
似乎在判斷她是不是在裝瘋賣傻。林晚心里緊張得一批,但臉上依舊保持著傻呵呵的笑容,
甚至還伸手去抓蕭澈垂在身側(cè)的衣袖,嘴里念叨著:“衣服……好看……給我……”“姑娘!
”春桃終于反應(yīng)過來,趕緊拉住林晚,對著蕭澈跪下磕頭,“殿下饒命!
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她前幾天受了驚嚇,腦子就不太清楚了……我們是逃難的,路過這里,
求殿下不要為難我們!”春桃雖然不知道林晚為什么突然裝傻,但她很聰明,
立刻配合著演了起來。蕭澈的目光在林晚和春桃之間來回掃視,眼神深邃,
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林晚心里祈禱著:信啊!快信??!我就是個傻子,對你沒用,
趕緊放我們走!過了好一會兒,蕭澈才緩緩開口:“是嗎?”他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林晚的心又提了起來。他蹲下身,視線與林晚平齊,輕聲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晚眨了眨眼,依舊是那副傻乎乎的樣子,指著自己的鼻子,
奶聲奶氣地說:“阿……阿花!”她隨便想了個最土的名字,越普通越好,
越不像大家閨秀越好。蕭澈的嘴角似乎幾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他又看向春桃:“你們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春桃低下頭,
哽咽著說:“我們……我們家鄉(xiāng)遭了災(zāi),一路逃難過來,
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求殿下可憐可憐我們,放我們走吧。”蕭澈沉默了片刻,
目光再次落在林晚身上。林晚趕緊繼續(xù)裝傻,拿起地上一根小樹枝,在地上畫著圈圈,
嘴里念念有詞:“圈圈……好吃……”蕭澈看著她這副樣子,眼神里的探究漸漸淡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罷了,”他站起身,對身后的侍衛(wèi)說,
“看她們也不像壞人,給她們一些干糧和盤纏,讓她們走吧。”“殿下!
”一個侍衛(wèi)忍不住開口,“萬一她們是……”“無妨,”蕭澈打斷了他的話,語氣不容置疑,
“她們只是兩個弱女子,翻不起什么浪?!绷滞硇睦镆魂嚳裣?!成了!
春桃也激動得熱淚盈眶,對著蕭澈連連磕頭:“謝殿下!謝殿下恩典!
”侍衛(wèi)很快拿來了一些干糧和一小袋銀子,遞給春桃。林晚依舊保持著傻樣,
只是在春桃拉著她走出地窖時,偷偷用余光瞥了蕭澈一眼,正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
那目光依舊深邃,似乎帶著一絲若有所思。林晚心里咯噔一下,趕緊低下頭,
被春桃拉著快步走出了破廟。3 青溪鎮(zhèn)安家直到走出很遠,確定那些人沒有跟上來,
兩人才松了一口氣,癱坐在路邊?!肮媚?,您剛才……”春桃一臉疑惑地看著林晚。“噓,
”林晚趕緊捂住她的嘴,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別問,剛才那是權(quán)宜之計。
那人身份不一般,我們不能讓他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尤其是我?!贝禾译m然還是不太明白,
但還是點了點頭:“哦,好。”林晚看著手里的干糧和銀子,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有了這些東西,至少能撐一段時間了。“春桃,”林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我們不能再往南走了,剛才那些黑衣人說不定還在附近搜查,而且……剛才那個殿下,
也不知道會不會起疑心?!薄澳俏覀?nèi)ツ睦铮俊贝禾覇柕?。林晚想了想,原主的記憶里?/p>
沈家有個遠房親戚,在一個叫青溪鎮(zhèn)的小鎮(zhèn)上開了家雜貨鋪,關(guān)系不算近,
但據(jù)說為人還算忠厚。當年沈尚書還在時,給過他們一些幫助。“我們?nèi)デ嘞?zhèn),
”林晚說道,“找沈家的那個遠房表舅,先在那里落腳。”青溪鎮(zhèn)地處偏僻,遠離京城,
應(yīng)該比較安全。而且那里民風(fēng)淳樸,適合她“躺平”。“好,聽姑娘的?!贝禾覜]有異議。
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辨認了方向,朝著青溪鎮(zhèn)出發(fā)。一路上,林晚盡量避開人多的地方,
專挑小路走。她怕再遇到什么情節(jié)人物,尤其是男主蕭澈。萬一他后悔了,派人來追,
那就麻煩了。幸運的是,一路還算順利,沒有再遇到什么危險。半個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