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老任,你敢耍我?”
云傾在咖啡店等了兩小時,耐心終于告罄。
氣沖沖地撥通自家便宜老爹的電話,上來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質(zhì)問。
“我現(xiàn)在的時薪是十五塊,我拿三十塊出來跟人家玩兒,人家當(dāng)我是空氣啊?居然敢不來!”
她學(xué)著《美人魚》里張雨綺的語氣,“說!你怎么賠償我的損失?”
電話那頭,任氏集團的老董,分分鐘幾百萬上下的任崢明看了眼手機。
食指比了個“噓”,示意會議室那群爭得面紅耳赤的老家伙安靜下來,試探性對電話里發(fā)飆的人提出補償方案:
“要不,我給你轉(zhuǎn)三十萬?”
“成交!”
云傾答應(yīng)得極其爽快,但凡猶豫一秒,都是對三十萬的不尊重。
抱歉,傷害人民幣的事,我做不到!
任崢明見此計可解,連忙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一邊點著屏幕轉(zhuǎn)賬,一邊抱怨著:
“別老是老人老人的叫,都給你爹叫老了?!?/p>
“……有時間去配個助聽器吧爹?!?/p>
云傾毫不猶豫掛斷電話,美滋滋地點了轉(zhuǎn)賬,還沒高興兩秒,面前忽然籠上了一道黑影。
她一怔,呆呆地抬頭,視線恰好對上了面前這位染著一頭紅毛、造型十分別致的男生。
嘶——
有點眼熟。
像激情綠茵。
云傾從上到下把這人打量了一眼,視線不經(jīng)意在他半露的花臂上停留了片刻,心里忽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請問你是來相親的嗎?”
“不、不是!”
云傾矢口否認,連忙抓起旁邊空凳子上的包,一邊往后退一邊訕笑著解釋。
“我就是來個蹭景拍照發(fā)朋友圈的,哈哈……哥您隨便坐,那啥我先走了?!?/p>
說完就恨不得扛起火箭溜走了。
跑出去百來米開外,她扶著拐角處的電線桿大喘氣,還不忘伸長脖子看了看咖啡店的方向。
確認對方?jīng)]有追出來,才算是松了口氣。
平復(fù)了下情緒后,她重新舉起手機,好一頓操作。
一分鐘后,任氏集團高層會議室里,任崢明放在會議桌上的手機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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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崢明:“……”
云傾這邊剛走,那邊咖啡店里那位酷似馬超的紅毛哥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等了快半個點兒,實在有些坐不住了。從花褲衩口袋里掏出個手機,撥了個號碼過去。
“喂?沉哥,和你相親那妹子叫啥啊?我這等了半天也沒看見啊?!?/p>
紅毛哥閑下來的一只胳膊搭在旁邊的椅背上,說話時腦袋跟雨刮器似的左右環(huán)顧著四周。
彼時沉渡正一手捏著手機,一邊慢悠悠地往虞大北門走著。
宋一霄今天生日,晚上少不了被灌酒,他也沒有夜間開車的習(xí)慣。
聽到電話那頭紅毛哥的發(fā)問,沉渡漫不經(jīng)心皺了下眉,表情很是不耐煩。
他對相親這事兒一向很抗拒,哪兒有心思問對方叫什么啊,搜腸刮肚也只想出來個姓氏。
“應(yīng)該是姓任?!?/p>
聽他媽說是什么任叔叔家的獨女。
“不重要。你再坐會兒,還沒來就算了,錢我轉(zhuǎn)你微信了?!?/p>
“成!”紅毛哥話里一股子諂媚勁兒,又問,“哥,那萬一人家姑娘看上我了咋整?!?/p>
沉渡輕嗤一聲,“那這姑娘喜好挺獵奇?。俊?/p>
“……”
撂了電話后,他在宿舍群里找其他人要了地址,而后點開打車軟件。
APP上顯示司機離北門還有兩公里,沉渡百無聊賴地站在人行道的臺階上等了一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