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正常營業(yè)的餐廳有限,林越開著車轉(zhuǎn)了一圈,只找到一家人均一百多的火鍋店。
林越進門時還不甘心:“失策失策,這檔次配不上金主爹地的實力。”
時景初手插在褲子口袋,“你看著比上月又胖一圈了,控制點吧,不然小齊回國該認不出你了?!?/p>
林越磨著牙,“我這是富貴肉,旺夫,你懂個屁,沒人要的老男人!”
時景初賤嗖嗖的懟周南風胳膊,“罵你呢!你這員工倒反天罡?!?/p>
周南風還低頭握著手機回復工作消息,沒聽清兩人的玩笑話。
“快吃,吃完回家睡覺,都幾點了,明天還要上班的?!敝苣巷L放話。
姜夏靜靜跟著落座,倆倆相對的座位,姜夏坐在了時景初正對面。
時景初拿手機先掃碼,再遞給林越點菜,林越接過手機湊到姜夏跟前,“夏夏,想吃什么?”
姜夏:“我都可以?!?/p>
“就知道你會這么說?!绷衷缴舷禄藛危骸澳蔷椭稽c貴的吧,便宜的入不了我們時金主的嘴?!?/p>
林越點菜和她說話一樣,干脆利落,刷刷幾下便下好了菜單。
店里客人不多,菜很快被端上來,一半是魚丸蝦丸,一半是牛羊肉。
林越和姜夏去調(diào)蘸料,姜夏問:“要幫周總和時總調(diào)嗎?”
林越舀著辣椒油,“不用,讓他們自己弄,我倆是他們公司的員工,不是他們的使喚丫頭,況且現(xiàn)在下班了?!?/p>
“哦?!蹦亲詈?。
兩人端著兩碗蘸料回桌,時景初正在接電話:“我回去你還沒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p>
對面不知道說了什么,時景初沉聲威脅:“不要討價還價,你躲地洞里我也會把你翻出來.....”
沒講完,電話被掛斷。
林越打趣:“難怪時總最近染了黑頭發(fā),原來家里有佳人了哇,不好意思耽誤你們的美好時光,我們盡量速戰(zhàn)速決,不耽誤您的良辰美景?!?/p>
時景初往鍋里下肉,“你這張嘴怎么才能堵???莫不是非得老公回來不可?!?/p>
林越拿筷子敲他的手:“這里有監(jiān)控,告你性騷擾!”
時景初縮手不及時,吃了一筷子,疼的自己揉了揉,“你這種雌雄不辨的體格,法官指不定迷糊誰騷擾誰?!?/p>
“你還不土不洋呢,堂堂中國人長一腦袋黃頭發(fā)?!?/p>
.......
兩人一來一往互相戳短處,誰嘴上都不肯認輸。
姜夏盯著中間的鍋,等肉煮好,便拿著漏勺把肉撈出來,放在一邊干凈的盤子里任幾人取用。
林越見肉就兩眼冒光,閉上利嘴,埋頭哼哧哼哧吃的額頭冒汗,一盤掃光,等下一鍋肉時,才發(fā)現(xiàn)姜夏碗里還只有沒動過的蘸料,“夏夏,你吃你的,不用忙活,給時總一次伺候牛馬的機會。”
既是勸姜夏,也是點時景初。
姜夏便放下了勺子,她其實有點餓,但在座四人,三人都是她領(lǐng)導,她不自在。
對面的“金主爹地”難得沒懟林越,端起勺子下肉撈肉,面無表情。
等開鍋,他分任務(wù)一樣輪流往三人盤子里撈肉,沒一會兒,姜夏面前的餐盤便堆成了小山。
姜夏吃不慣羊肉,而牛羊豬肉混在一起分不出來,她接連幾口都吃到了帶著膻味的羊肉,眉頭輕蹙。
隨即碗中落入幾只大蝦,“不愛吃吱吱聲,也沒人強迫你。”
姜夏抬頭,對上一雙凌厲的眼睛,盯了兩秒,臉熱移開。
林越筷子伸過來,夾走姜夏面盤子里的肉,“忘了你是江南妹子,牛羊肉味重吃不習慣?!比缓蟀盐ㄒ灰槐P菌菇倒進鍋里,指示時景初:“你再點一些素菜?!?/p>
時景初滑開手機丟過來:“跟個老母雞似的護崽子?!?/p>
林越咬著肉:“您可別說,我在備孕呢,提前練習練習。”
“齊仁禮回國,你們就準備要孩子?”周南風終于放下手機,加入話題。
林越:“嗯吶,我的人生理想是老公孩子熱炕頭,近期目標是當全職家庭主婦。”
姜夏聽她這話有點吃驚,林越無論外形還是性格,都是颯爽的職業(yè)女性風格,沒想到她想要當家庭主婦。
“越姐,你是認真的嗎?”姜夏小聲問。
“當然?!绷衷较胍膊幌氲幕卮穑耙皇俏依瞎粼趪庾x博士和博后,我早生孩子了?!?/p>
周南風從手機上抬頭:“也是,齊仁禮和時總同一屆,年紀不小了,該穩(wěn)穩(wěn)當當生孩子過日子了。”
時景初:“你勸齊仁禮沒,回國愿不愿意來石榴科技?我們現(xiàn)在的研發(fā)能力也不弱,他有足夠的空間施展拳腳?!?/p>
林越輕嘆:“他不愛聊我說工作上的事,隨他去吧,愛去哪兒去哪兒,只要回來跟我生孩子就行,再也不想過這種異地生活,真熬人?!?/p>
時景初沒再耍嘴皮子,反而安慰她一句:“下月,很快了?!?/p>
姜夏到這兒才對林越的私生活有所了解,平時林越快言快語的,但很少聊她老公,原來她飽受夫妻異國之苦。
剝了幾只蝦,手上沾滿了油,她起身去衛(wèi)生間洗手。
回來路過旁桌,客人是一對金發(fā)碧眼的老年外國夫妻,正在和服務(wù)員手腳并用的溝通需求。服務(wù)員聽不懂法語,翻譯軟件翻譯不準確,服務(wù)員以為他們拿著紙幣要給她小費,連連說“no小費,no小費”。
姜夏從他們的話里得知金發(fā)老太太手機停機了,想讓服務(wù)員幫忙充話費。
她走過去幫外國夫妻翻譯,服務(wù)員才明白過來,可外國夫妻要充的是國外的號碼,服務(wù)員不知道怎么弄,姜夏好人做到底,掏出手機幫了這個忙。
姜夏拿著外國夫妻給的歐元紙幣回到座位,林越滿臉不可思議:“你剛剛和那兩位外國友人說的什么鳥語?我怎么一個詞都聽不懂?”
姜夏說:“法國游客,說的法語。”
“難怪!”林越驚訝:“你不是學阿拉伯語的嗎?法語也會?”
姜夏:“會一點,不多?!?/p>
“你和他們嘰里哇啦說一堆,還不多?”林越懟她胳膊肘,“老板面前,要多放大自己的優(yōu)勢,不然總讓有眼無珠的人說是腦袋空空的呆雞仔?!?/p>
時景初正在喝茶,睨一眼林越。
周南風好奇起來,“小江是學阿拉伯語的?”
姜夏應聲:“嗯?!?/p>
“姜夏以前是阿拉伯語和英語雙語翻譯,江城大學畢業(yè)的靚女?!绷衷讲逶捳f,“現(xiàn)在看來不止雙語了,至少三語,在我們這兒干雜活,可真屈才?!?/p>
姜夏在下面扯林越的衣角,她這種赤裸裸的夸贊,太讓人尷尬了。
周南風:“小姜干行政是屈才了,時總業(yè)務(wù)廣,有好機會可要給小江推薦推薦?!?/p>
時景初捏著茶杯,不咸不淡:“‘朗那提燙喏’是什么意思?”
姜夏黑線,他還記得這句話?
“抱歉,我不懂?!苯乃餍匝b傻。
林越嘴快:“翻譯軟件語音搜索看看嘍,外語種類那么多,夏夏會三種,已經(jīng)強過99%的人了?!?/p>
姜夏在下面又扯林越的衣角,林越眼珠子轉(zhuǎn)動,秒懂,是一句罵人的話。
嚯,這小妮子到底會說幾國語言呀,這么會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