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教練，我……” 林星想拒絕，舌頭卻像打了結(jié)。
“沒問題?！鳖櫸∫呀?jīng)放下水壺，走了過來，聲音平靜無波，仿佛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任務。他拿起旁邊一副紅色的拳套遞給林星，自己則戴上了一副更厚實的黑色護具靶。
“來吧，小林老師～”他站定在林星面前一米左右的距離，微微屈膝，雙手舉著靶子護在胸前和頭部側(cè)前方，眼神專注地看著她，示意她可以開始了?！皠e緊張，就像平時練習一樣，聽我口令?！?/p>
林星的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手指都在微微發(fā)抖。她笨拙地戴上拳套，感覺那紅色的皮革像烙鐵一樣燙手。在顧巍專注的目光注視下，她連最基本的抱架姿勢都擺得僵硬無比。
“放松，肩膀下沉?！鳖櫸〉穆曇舻统炼逦?，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好，準備……前直拳！一、二！”
林星幾乎是閉著眼，用盡全力朝著他舉在面前的靶子揮出了兩拳。力道軟綿綿，動作也變形了。
“很好。”顧巍的聲音沒有絲毫嘲笑，反而帶著鼓勵，“注意轉(zhuǎn)胯發(fā)力，手腕繃直。再來，后直拳！一！”
林星深吸一口氣，努力回憶動作要領，再次出拳。這一次，稍微好了一點。她能感覺到拳頭打在靶子上傳來的輕微反作用力，也能清晰地看到顧巍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她的拳，手臂紋絲不動。
“對，就是這樣?！?顧巍微微調(diào)整了一下靶子的位置，眼神溫和，“再來一組，前直后直組合，一、二！”
林星咬著下唇，努力集中精神，按照口令出拳。汗水順著額角滑落，呼吸也變得急促。每一次出拳，每一次靠近他，都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汗水味道（居然不難聞），看到他近在咫尺的、專注而英俊的臉，感受到他平穩(wěn)的氣息……強烈的羞怯和心跳如雷交織在一起，讓她既想退縮，又隱隱有種莫名的興奮。
“漂亮！”旁邊的周老師不知何時拿出了手機，對著他們笑瞇瞇地拍了起來，“顧巍，你這陪練當?shù)脡驅(qū)I(yè)?。×掷蠋熯M步神速！來，看鏡頭，笑一個！”
“周哥！”顧巍無奈地喊了一聲，眼神警告，但手上的靶子依舊穩(wěn)穩(wěn)地舉著。
林星卻被這突如其來的拍照嚇得動作一僵，揮出的拳差點打偏，人也踉蹌了一下。
“小心！”顧巍眼疾手快，下意識地往前一步，空著的那只手迅速而輕柔地虛扶了一下她的腰側(cè)，幫她穩(wěn)住重心。那隔著薄薄運動服的、短暫而有力的觸碰，像一道電流瞬間竄過林星的脊椎，讓她渾身一顫，臉頰瞬間爆紅。
“沒、沒事！”她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彈開，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
顧巍也迅速收回了手，神情似乎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輕咳一聲：“繼續(xù)？”
“嗯……”林星的聲音細若蚊吶，根本不敢看他。
接下來的練習，氣氛變得有些微妙。林星依舊臉紅心跳，動作也談不上多標準，但顧巍的指導更加耐心細致，聲音也放得更輕緩。他不斷調(diào)整靶子的位置，引導她正確的發(fā)力軌跡，偶爾在她動作到位時，會清晰地贊一句“不錯”或“很好”。
汗水浸濕了兩人的衣衫。林星累得氣喘吁吁，但每一次拳頭擊中靶心，感受到他穩(wěn)穩(wěn)承接的力量，聽到他低沉的肯定，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因為運動而泛著健康紅暈的俊臉和那雙專注如星辰的眼睛……一種奇異的甜蜜感和滿足感悄悄滋生，甚至壓過了最初的羞怯和尷尬。
她好像……更喜歡他了。
練習結(jié)束，林星累得快散架，但精神卻異?？簥^。她摘下拳套，感覺手指都在抖。
“辛苦了，小林老師?！鳖櫸∫舱伦o具，額發(fā)被汗水打濕，幾縷貼在額角，平添了幾分不羈的性感。他拿起一瓶水，擰開瓶蓋，很自然地先遞給了林星。
“謝、謝謝顧老師?！绷中墙舆^水，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又是一陣微小的電流感。
“不客氣?！鳖櫸】粗t的臉頰和躲閃的眼神，眼底的笑意加深，帶著一絲了然和不易察覺的溫柔，“打得不錯，最后幾下很有感覺。”
“真的嗎？”林星驚喜地抬頭，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滿了碎鉆。
“嗯。”顧巍肯定地點點頭。
“哎喲喂！”周老師晃著手機湊過來，臉上是促狹的笑，“顧巍你這評價夠高的啊！看看我拍的，俊男美女，畫面多和諧！” 他把手機屏幕湊到兩人面前，屏幕上正是顧巍虛扶林星腰側(cè)、林星滿臉通紅、顧巍眼神專注的那一瞬間抓拍。
“周哥！”“周老師！”兩人異口同聲，林星羞得想鉆地縫，顧巍則無奈地要去搶手機。
“刪掉刪掉！”林星急道。
“別?。《嗪玫募o念！證明林老師努力學習的成果！”周老師靈活地躲開，笑得像只偷腥的貓，“放心，不外傳！就留給我自己欣賞學習怎么當個好陪練！”他說著，還特意朝顧巍擠了擠眼。
顧巍看著林星羞窘得快要冒煙的樣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沒再堅持要刪照片，只是對周老師說：“適可而止啊，周哥?！闭Z氣里卻沒有多少真正的責怪。
林星看著顧巍帶著笑意的側(cè)臉，再想想剛才練習時的近距離接觸和此刻的微妙氛圍，一顆心在胸腔里歡快地蹦跳著，仿佛要沖破束縛飛出來。拳擊課帶來的疲憊感被一種前所未有的、巨大的甜蜜和期待所取代。
這煎熬又心動的六次課，似乎……結(jié)束得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