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商業(yè)區(qū)層層矗立的寫字樓燈火亮起。
高樓大廈的燈光交相輝映,訴說著這座城市的繁華。
徐璇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埋頭畫了一個多小時的設計稿才滿意地放下手中的鉛筆。
她微微轉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又甩了甩手臂,輕輕揉了揉早就失去知覺的腰。
原本在國外讀書那幾年她的腰因為畫畫坐久了失去知覺本就是常事,生完寶寶后更是每次一坐久她的腰就發(fā)酸。
后面索性也不想管了。
她環(huán)視了一圈部門辦公室,早就空蕩蕩的。
要不是昨天下班不小心把咖啡打翻了,畫好的稿子全毀了,她也不至于現(xiàn)在還沒下班。
有時候她還挺討厭自己的一孕傻三年的。
總是能使自己莫名吃點虧。
她靠在座椅上,關閉了手機的飛行模式。
沒幾分鐘就幾條消息彈了出來。
最上面置頂?shù)膫渥?山與發(fā)來了三條消息。
她點開。
最新一條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前了。
第一條是:今晚加班。
第二條是:宵寶今晚輔食吃什么?
第三條是:我下班了。
徐璇漫已讀不回,這一向是她的性格。
更何況已經(jīng)是一小時前的消息了,他早就到家了。
對方也不知道她看沒看,只和她一味地報備。
她決定點杯冰奶茶獎勵自己,又刷了兩分鐘朋友圈,覺得肚子發(fā)出了抗議,才慢悠悠把設計稿鎖進了抽屜里,收拾好包包拿起車鑰匙關閉電腦打卡下班。
她看著面前的紅燈,隨手點開了車廂音樂。
拿起剛買的奶茶吸了一大口,感覺整個緊繃的身體都得到了升華。
面前的電梯樓層不斷升高,她把手中的冰奶茶一飲而盡。
冰的她嗓子眼都凍了兩秒鐘。
不這樣做的話帶進家門,等待她的不知道會是什么。
她隨手把奶茶杯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
解開了指紋門鎖。
客廳里空無一人,只有男人的筆記本和脫下的腕表擺在茶幾上。
餐廳里傳來宵寶咿咿呀呀的聲音。
徐璇漫心中一喜,洗了個手轉身朝餐廳里走去。
宵寶背對著她,也就是最先看到她的是周嶼卿。
男人看到她緩緩走來,挑了挑眉:“怎么這么晚?”
隨即往廚房里喚了一聲:“吳姨?!?/p>
徐璇漫沒有回應他,反而輕輕喊了一聲:“宵寶?!?/p>
宵寶迅速轉頭,沖她咧開嘴,張開雙臂。
徐璇漫拿起搭在桌邊的手帕巾擦了擦她的嘴:“小糊涂鬼,臟臟的。”
十多個月的宵寶哪里知道媽媽在嫌棄自己,傻乎乎的一個勁向她拍手,示意媽媽趕緊抱自己。
“先讓媽媽吃飯?!?/p>
被忽視的周嶼卿忍不住出聲提醒。
徐璇漫還是伸手把人抱了起來,坐在了周嶼卿的對面。
吳姨端來了兩碗米飯。
放在了她和周嶼卿面前。
“菜剛熱完?!敝軒Z卿再次出聲。
徐璇漫捏了捏懷中宵寶軟嘟嘟的臉蛋,才掀起眼皮分了眼神給他。
對面的男人也是剛下班,身上的白襯衫沒有因喂養(yǎng)女兒而沾上臟東西。
反而一塵不染。
領帶早已褪去,袖子上挽。
徐璇漫伸手示意。
周嶼卿不解地看著她:“什么?”
“宵寶的飯?!?/p>
“你吃,我來喂?!?/p>
徐璇漫懶得和他多說,長臂一伸直接把他面前的草莓小碗拿過來放在自己面前。
一口一口慢慢喂養(yǎng)起懷里粉嫩嫩的宵寶。
待她喂完,面前的碗里面的食物也被堆成了小山。
“吃飯?!?/p>
周嶼卿適時出聲。
他示意聶姐過來抱走宵寶。
哪知宵寶抓著徐璇漫的手根本不放開。
“算了。聶姐,你去休息吧。”
徐璇漫一天沒見宵寶了,也不想女兒離開自己。
她一手抱著宵寶,一手扒拉著飯。
其實她沒有很餓,剛剛一杯冰奶茶下去,她現(xiàn)在肚子里翻江倒海。
但是她又不敢表現(xiàn)得太過于明顯,畢竟面前的坐著的人身上的溫度比室外還要低。
她隨意吃了幾口,放下筷子。
“怎么吃這么少?”
周嶼卿也正好吃完,放下筷子。
“工作的時候吃了點小點心。”
她抱著宵寶站了起來,順勢找了個借口。
周嶼卿看著她抱著宵寶離去的背影,眼神黯淡。
臥室里,徐璇漫強撐著肚子疼給宵寶洗完了澡。
從出生到宵寶十個多月,她始終堅持晚上自己帶著。
雖然說有聶姐幫襯,她卻從不讓宵寶和聶姐一起過夜。
好在宵寶很乖,每晚十點多把她哄睡。
半夜起來喂一次奶就可以一覺睡到天亮了。
起初她恢復工作的時候,周嶼卿還怕她半夜起來給宵寶沖奶睡不夠想勸她讓宵寶和聶姐睡。
在她強烈反抗下,周嶼卿也不再提。
她累得聽不到宵寶哭聲的時候,都是周嶼卿摸黑起來沖的奶。
其實更多的夜都是周嶼卿起來的。
周嶼卿拿著電腦上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女人身上的毛衣微濕。
也許為了給宵寶洗澡方便,把頭發(fā)用夾子夾了起來。
但已經(jīng)微微松散,一部分散落了下來。
她側著身子對著他,逗著宵寶,給宵寶涂著寶寶霜。
他喉結微微滾動,沒有說話。
生完孩子后的徐璇漫身材更加婀娜多姿,也顯得更為迷人。
但現(xiàn)在能為他用的機會屈指可數(shù)。
他靠在門邊,看著母女倆互動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
徐璇漫早就注意到靠在門邊注視她的男人了,她強撐給宵寶擦完了身子,給她穿上了睡袋。
“過來?!彼T邊的男人伸出了手指,示意他過來。
周嶼卿慢悠悠的走過去,先把電腦放在了茶幾上。
“怎么了?”
還沒等到回答,軟糯糯的女兒就被塞進了他手里。
徐璇漫轉身跑進了浴室。
周嶼卿和懷里香香軟軟的女兒四目相視,又好氣又好笑。
宵寶許是到了該睡覺的時間,兩眼淚汪汪的。
他一手抱著她,一手拿著沖好的奶瓶喂進她嘴里。
等到奶瓶空的時候,宵寶也已經(jīng)進入了夢鄉(xiāng)。
浴室里的水聲早就停止,但是里面的人還沒有出來。
他輕輕把宵寶放在了嬰兒床,凝視了一會浴室的門。
嘆了口氣,認命般得進衣帽間拿衣服去了隔壁客房。
再進門的時候,臥室里黑漆漆的,甚至連盞燈都沒給他留。
周嶼卿也沒了加班的心思,什么亂七八糟的郵件,明天再說吧。
他摸黑上了床,明顯感覺到平時平躺的人今天蜷縮著身體。
“漫漫?”黑夜中,他輕聲呼喚。
“嗯?”徐璇漫在衛(wèi)生間里拉了好幾次,早就渾身無力。
聲音虛弱地回應著他。
“怎么了?”周嶼卿湊近過去。
“沒事,睡吧?!毙扈掷塾掷?,實在不想再回應他。
周嶼卿聽出了她話里的虛弱,以為是她太累了,把她摟進了懷里。
徐璇漫的睫毛顫了顫,沒有理睬。
凌晨兩點,她第三次起夜往衛(wèi)生間沖去。
周嶼卿隨手打開床頭的燈,倚靠在床邊盯著衛(wèi)生間的門。
感覺到一道新的目光在盯著他看。
側頭對上眨著眼睛望著他的女兒,小嘴一撇,一種再不給我沖奶我就哭的節(jié)奏。
他只覺好笑,無奈掀起被子下床把她抱起。
果不其然,一抱起就哭了起來。
他抽出一只手抱著她,一只手拿著奶瓶喂進她嘴里。
隨即敲了敲衛(wèi)生間的門:“漫漫?!?/p>
衛(wèi)生間里傳來徐璇漫虛弱的聲音:“嗯?!?/p>
“要緊嗎?”
“沒事?!?/p>
懷里的小家伙咕嚕咕嚕把奶喝完了,又睡了起來。
他輕輕把人放在了嬰兒床,給她蓋好被子,轉身去了樓下。
再上來時,手里拿著一杯沖好的紅糖水。
徐璇漫蜷縮著身子躺在自己的位置上。
“今天吃什么了?”
他走過去,把紅糖水端到她嘴邊,喂她喝了起來。
徐璇漫接過他喂過來的紅糖水,心虛地說:“就吃了飯。”
周嶼卿睨了她一眼:“你喝冰奶茶了吧?”
徐璇漫避開他的眼神:“別冤枉我?!?/p>
周嶼卿笑出了聲:“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撒謊的時候很明顯?”
徐璇漫一邊喝著紅糖水,一邊搖頭:“我真沒有?!?/p>
周嶼卿喂她喝完最后一口,拿紙給她擦了擦嘴:“長教訓了,下次大冬天還喝冰的有得你受的?!?/p>
徐璇漫不語,覺得再否認下去只會越描越黑。
一杯紅糖水下去,她才感覺肚子好受多了,抱著被子沉沉睡了過去。
周嶼卿沒了睡意,靠在床頭翻看郵件,只覺心情莫名地說不出來的煩躁。
晨間的臥室遮光簾被拉開,只留下一層紗簾。
徐璇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身旁的位置早已空蕩蕩的。
許是起身已久,位置也已經(jīng)涼涼的。
嬰兒床上的宵寶還在睡著,發(fā)出平穩(wěn)的呼吸聲。
徐璇漫躺著看了一會宵寶,才戀戀不舍掀開被子起身去洗漱。
再出來時,嬰兒床上的宵寶已經(jīng)轉悠著眼珠子在尋人。
“宵寶?!?/p>
徐璇漫挽了挽袖子,走過去抱起她。
下樓的時候,周嶼卿正端著早餐走出來。
“來吃早飯?!?/p>
徐璇漫抱著宵寶走過去,拿起聶姐沖好的奶粉喂進宵寶嘴里。
宵寶雙手捏著奶瓶子,往嘴里送著奶糧,一個勁盯著媽媽的臉。
生怕沒看住人就跑了。
“別喝媽媽身上。”
雖然知道十多個月的孩子聽不懂,但徐璇漫還是試著逗她。
畢竟宵寶一言不合喝飽了就喜歡把奶吐他們身上。
這點周嶼卿可是深有體會。
每天出門前換好的西裝總能被他女兒沾上一絲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