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眼睛一睜一閉就已經(jīng)到了大年二十七。
經(jīng)過幾日的休養(yǎng),徐璇漫的腳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和平常走起路來沒有什么異樣。
天空的淡藍色帶著一層朦朧感,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宵寶玩樂的軟墊上。
絲毫看不出這是一座下了幾日大雨的城市。
徐璇漫抱著睡飽喝足的宵寶下了樓,把她放在自己的舒適區(qū)玩樂。
自己懶洋洋地側(cè)躺在沙發(fā)上,一手撐著頭,一手插著吳姨切好的蘋果往嘴里送。
認真看劇的眼睛時不時瞄幾眼自娛自樂的宵寶。
宵寶坐在軟墊上,眼睛一眨一??粗饷娴氖澜?。
眼里都是對出去玩的渴望。
周嶼卿從樓上下來看到的就是母女倆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宵寶,你很想出去嗎?怎么一直看外面?”
徐璇漫注意到宵寶從剛剛下來就一直盯著外面看,就知道小人兒又在家里按捺不住了。
下了幾天的雨,被悶在家里誰都不舒服,何況是小孩子。
“先生,太太,過幾日過年了,有什么需要我買來裝飾家里的嗎?”
吳姨照例詢問,從她被任用至今,每次過年都是她置辦年貨。
恰巧看到周嶼卿下樓,她詢問二人的意見。
周嶼卿瞥了眼宵寶,“辛苦吳姨了,今年我們自己去買吧?!?/p>
“哎,好?!?/p>
周嶼卿走到徐璇漫身旁的沙發(fā)坐下,“帶宵寶一起出去買點過年用的東西吧?”
徐璇漫自腳崴后就沒出去過,再不出門都覺得快喘不過氣了。
她把目光落在周嶼卿身上,“好?!?/p>
臨近過年,周嶼卿給身邊人都放了假。
畢竟他也不是一個苛刻員工的老板。
司機的職責自然就落在了他頭上。
徐璇漫給宵寶里面穿了件白色毛衣裙,外面搭了淺紫色羽絨服,胖嘟嘟的腿穿上打底褲顯得格外可愛。
又從謝初婳買來的小帽子里挑出一頂米色的針織帽給她戴上。
宵寶被打扮得活生生看起來像一個活寶。
她把宵寶放在安全座椅上,自己則坐在她的身邊。
周嶼卿看了眼后視鏡里不亦樂乎的母女倆,毫無怨言盡起了司機的職責。
宵寶很少被帶出來外面,更多時候只會被聶姐推著車帶到樓下散散步。
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盯著車窗外疾馳而過的車輛和川流不息的人群,滿含著對這個世界的好奇。
徐璇漫滿眼愛意看著宵寶認真探索的眼神,心里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車子在商場的地下停車場停下,宵寶被周嶼卿抱起。
徐璇漫神秘地從包里掏出兩個大口罩和一個小口罩。
她把小口罩給宵寶戴上。
好在聶姐平常帶宵寶下樓也會注意給她帶口罩,所以宵寶對此并不排斥。
臨近過年,新的一批流感又爆發(fā),外面人多眼雜,小孩子免疫力低,徐璇漫認為還是提防著點好。
她給自己帶上一個,另一個遞給周嶼卿。
周嶼卿挑挑眉,似乎在詢問她用意。
“外面熟人多,戴著好?!?/p>
“又不是明星?!敝軒Z卿說是這樣說著,但示意徐璇漫替他戴上。
徐璇漫嘀咕,“你是不知道自己多有名嗎?”
試問華都商圈哪個人不認識你?
想是這樣想著,不過沒把話說出來。
進了超市,周嶼卿推了輛車,把宵寶放在上面。
露在外面的圓圓的大眼睛像裹著糖霜的藍莓果凍,睫毛根根分明,像小扇子輕輕扇動,每次好奇張望時,眼底咕嘟咕嘟冒著亮晶晶的小泡泡。
許是沒來過超市,宵寶異常興奮,看到什么都伸手指著。
周嶼卿都會停下推車讓她滿意地看個夠。
其實周嶼卿很少踏入超市,事事都有家里的傭人安排。
缺什么只不過一句話的事。
在結(jié)婚之前,他的每一分鐘似乎都在圍繞著公司事務(wù)展開。
一日三餐很少規(guī)律吃飯。
結(jié)婚之后,他盡力不把工作帶回家,雖然還是不可避免地在夜晚加班。
但是有人陪著一日三餐的感覺飽含幸福。
現(xiàn)在看來,逛超市也是一件很幸福的小事。
他眼底含笑看向徐璇漫,暗想以后一定要多陪著她和宵寶出來玩。
她們的人生他都不想錯過。
一家三口逛到了年貨區(qū)。
徐璇漫站在貨架前認認真真地挑選,另一旁的父女倆不知道在看什么,有說有笑的。
周嶼卿一個勁逗著她女兒。
徐璇漫拐到另一邊挑選著。
“璇漫?!?/p>
徐璇漫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詫異抬起了頭看過去。
陳歡笑盈盈挽著身邊男人的手向她走來。
徐璇漫微微皺眉,她和陳歡關(guān)系并不大好,兩人不在同組,本就存在競爭關(guān)系,陳歡還總是帶頭挑釁。
她一向懶得計較。
“這么巧,你也來逛超市?怎么就你一個人,你老公不會過年也出差吧?你自己過年很孤單吧?”
她一連拋出三個問題,得意地看著徐璇漫。
徐璇漫忍著極好的教養(yǎng)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面不改色,“沒有?!?/p>
陳歡眨眨眼,“今晚一起吃飯吧?我老公訂了個西餐廳呢,你一個人多寂寞。”
“不用了,謝謝。”
徐璇漫看了眼她挽著的男人,大冬天的光著脖子戴著條金項鏈,巴不得別人看到一般。
看到徐璇漫還高傲抬了抬下巴。
徐璇漫無語,“先走了?!?/p>
返回去的時候父女倆還在原地等著她回來,倒是推車里多了一堆東西。
“去哪了?”
徐璇漫淡淡回應,“遇見土包子了。”
周嶼卿忍俊不禁,很少從徐璇漫的口中聽到這么俗氣的昵稱,有些許好奇什么樣的人被徐璇漫貼上這樣的標簽。
他們走走停停逛了一小時,塞滿了推車。
靠近結(jié)賬臺的時候,徐璇漫看到陳歡和她的丈夫,便往周嶼卿懷里擠了擠。
不想讓陳歡看到她。
周嶼卿瞧著她的動作很是意外,徐璇漫主動靠近他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他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目光搜尋到了陳歡。
陳歡也算是設(shè)計組的紅人,周嶼卿并不陌生。
他帶著笑意,“土包子是那兩人?”
懷里靠著的人悶悶地回應,“嗯。”
周嶼卿被口罩遮住的嘴角揚得更高了。
他發(fā)現(xiàn)他的老婆有時候真的很可愛。
“定了私房菜,一起去吃?”
周嶼卿看著后視鏡問道。
“好?!?/p>
徐璇漫吃慣了家里的飯菜,偶爾也想換換口味。
車子駛出城區(qū),七拐八拐的羊腸小道盡頭,低矮的平房外停滿價格不菲的車子。
生銹的鐵門半掩著,里面燈火通明。
“陸家老灶”四個字被藤曼啃噬得只剩半邊。
“這里安全嗎?”徐璇漫問出口后有些后悔,不安全的地方就算周嶼卿帶她去也不會帶著他女兒去。
“放心,外面要是世界末日了,這里都比外面安全?!?/p>
他抱起宵寶,給宵寶戴好帽子,把她捂在懷里,生怕她被風吹到。
徐璇漫半信半疑跟著他下了車。
踏入店里,與外面破敗的景象截然不同。
里面煥然一新,薄荷的清香彌漫在空中。
身著工作服的員工滿臉笑容迎上來,“周總,您好,請跟我來?!?/p>
一家人被帶進小小的包間里,室內(nèi)陳列著價值連城的名畫。
一束鮮艷欲滴的梨花陳設(shè)在角落,窗外是與世隔絕的花園。
即使是夜晚,燈光和月光交雜在一起,她們依舊爭奇斗艷。
“怎么樣?”
周嶼卿把剔好刺的魚肉放進徐璇漫碗里。
徐璇漫對吃的要求不高,只要能進嘴不難吃的她都很滿意。
但許久,她都沒有吃過這么驚艷的味道了。
她點點頭,“好吃?!?/p>
周嶼卿滿意地笑了。
宵寶自己拿著勺子舀著碗里的海鮮粥,臉上洋溢著笑容。
包間的門被敲響,之后一位身著中山裝留著白色胡須的老人走了進來。
周嶼卿起身,恭敬地點頭,“陸爺爺?!?/p>
徐璇漫跟著起身。
周嶼卿側(cè)頭,向她介紹,“陸霖淮爺爺?!?/p>
“陸爺爺好?!?/p>
陸老和藹地點點頭,說明來意,“聽說你小子來我這里吃飯了,想著來看看。丫頭,菜還合胃口嗎?”
徐璇漫笑著回應,“謝謝爺爺,菜都很喜歡?!?/p>
“好好好,這孩子也可愛。你們吃吧,爺爺先走了?!?/p>
“陸爺爺再見。”
回去的路上,宵寶已經(jīng)靠在座椅上睡著了。
待徐璇漫收拾完畢回到床上,宵寶都已經(jīng)起來喝完奶繼續(xù)睡了。
“今天開心嗎?”周嶼卿隨口問著。
“很開心,謝謝?!?/p>
“漫漫,可以不要和我這么生疏嗎?”
周嶼卿嘗試著問出口。
徐璇漫還沒來得及回應,唇已經(jīng)被堵上。
徐璇漫依偎在他懷里,雙手情不自禁環(huán)抱著他的腰,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在安靜的臥室里格外動聽,感受著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的手探進了她的長發(fā)里,眼神帶著柔情。
“來一次,好嗎?”
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嗯?!?/p>
他的溫柔逐漸被侵略性取代,不容她退縮。
耐心地一寸寸親吻,吮吸,直至她渾身酥軟,無力抵抗,陷入他的柔情之中。
他便趁勢而入,帶著一種近乎暴烈的占有欲。
深夜,柔和的月光輕輕撫摸著樹枝,風勢漸漸變小,落下細碎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