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guī)椭笤豪蠌堫^和劉寡婦家的不知怎么就傳到了賈張氏耳朵里。
第二天一早,王烈正準(zhǔn)備出去,剛走出家門口,賈張氏就挎著菜籃子堵了過來,臉上堆著假笑:“烈小子,聽說你攢了不少廢鋼?還大方地幫了李老頭和劉寡婦?”
王烈抬頭看了她一眼,沒接話。賈張氏卻往前湊了兩步,嗓門陡然拔高:“我家也缺著呢!我們家四口人得二十斤,你看你這兒剩的不少,勻十斤給我家唄?”
見王烈皺著眉沒應(yīng)聲,賈張氏立刻變了臉。
賈張氏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斜著眼睨著王烈:“我說烈小子,你這心眼兒咋就這么偏呢?后院李老頭天天蹲墻根曬太陽,劉寡婦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他倆能幫你啥?倒是我家,以前還幫你家修過雞窩呢,這點情分都記不住?”
她往前挪了挪,聲音尖得像錐子:“不就是點廢鋼嗎?你攢那么多當(dāng)飯吃?我家四口人,上有老下有小,湊不齊交不上,到時候街道辦怪罪下來,你臉上就有光了?
再說了,都是一個院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今兒幫我一把,日后保不齊我還能幫你呢,做人總得留條后路吧?”
見王烈還是不吭聲,她索性提高了嗓門,故意讓周圍鄰居都聽見。
“我看你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知道李老頭和劉寡婦好拿捏,幫了他們能落個好名聲,輪到我家就成了有富余也不給,合著我家就該當(dāng)那冤大頭,自己累死累活找鋼去?”
說完往地上一坐就開始拍大腿。
“哎喲喂,這世道還有這么偏心的!都是一個院的,幫了這個幫那個,憑啥獨獨漏了我家?你要是不給,我就坐在這兒不走了!讓街坊四鄰都來評評理,看你是不是故意刁難我老婆子!”
她說著就往地上躺,故意把褲腿蹭得全是灰,嘴里還不停地嚷嚷:“這可是國家的任務(wù),你不幫我,耽誤了上交廢鋼,你擔(dān)待得起嗎?今天你不給我,我就死在這兒了!”
王烈被她鬧得頭大,卻沒松口——他清楚賈張氏家不缺廢鋼,不過是想占便宜罷了。
院門口很快圍攏了幾個看熱鬧的鄰居,有人小聲勸著:“張大媽,有話好好說,地上涼?!?/p>
賈張氏卻越發(fā)來勁,拍著大腿哭得更響:“我這不是沒辦法嗎?一家四口二十斤鋼,去哪找啊?王烈他有富余不幫襯,這是眼睜睜看著我家犯難??!”
王烈直起身,冷冷地看著她:“張大媽,您家鐵鍋是新?lián)Q的,車棚角落還堆著倆鐵桶,真要湊,未必湊不齊?!?/p>
這話戳到了賈張氏的痛處,她猛地坐起來:“你偷看我家東西?鐵桶能裝糧食!憑啥給出去?
你有多余的就該拿出來,不然就是不響應(yīng)國家號召!”
正鬧著,王烈父親從屋里出來了,他沉聲道:“張大姐,烈兒幫李大爺和劉嬸,是他們實在湊不齊。您家要是真有難處,我們能幫也會幫,但要是想占便宜,那不行?!?/p>
賈張氏見王家人態(tài)度堅決,又看圍觀的人眼神不對,心里發(fā)虛,卻還是梗著脖子:“我不管!今天不給我,我就不走!”
王烈的父親懶得再跟她耗,轉(zhuǎn)身進了屋,拿了把銹跡斑斑的鐵鎖出來,往賈張氏面前一扔:“這鎖三斤多,您要就拿去,多的沒有。
再鬧,我就去找王主任說道說道,看看誰家是真困難。”
賈張氏看著那把破鎖,知道再鬧也討不到好,撿起鎖狠狠瞪了王烈父親一眼,嘴里嘟囔著“小氣鬼”,灰溜溜地走了。
圍觀的人見沒熱鬧看了,也漸漸散了,院里總算清靜下來。
王烈父親嘆了口氣:“這號人,以后少搭理?!蓖趿尹c點頭,只是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王烈回屋坐在炕沿上,越想越氣。賈張氏那副撒潑耍賴的模樣在眼前晃,他暗下決心得治治這愛占小便宜的性子。
等到夜深人靜,院里的燈都滅得差不多了,王烈悄悄凝神,用精神力探向中院賈張氏家。上次只是尋找賈家的錢了,其他的還真沒注意。
精神力如無形的線,穿過墻壁,將賈張氏家看得一清二楚——堂屋角落的麻袋里,廢鋼堆得半滿,鐵犁頭、舊爐條樣樣不缺,估摸著足有三十斤。
里屋糧缸更是驚人,白面裝了小半缸,他默數(shù)著分量,竟有近三十斤,旁邊的玉米面鼓鼓囊囊一袋,少說四十斤,高粱米和大米也各裝了一布口袋,加起來足有五十斤。加起來共有一百多斤糧食。
王烈眼神冷了冷。這哪是缺糧缺鋼的樣子,分明是囤著東西想占便宜。
他不再猶豫,精神力微動,如同無形的手,悄無聲息地將賈張氏家多余的糧食全都挪移到儲物空間中,只給她留下十斤玉米面應(yīng)急。
做完這一切,王烈松了口氣。他沒想占這糧食,只打算等交完廢鋼,找個由頭把糧食分給院里真正困難的人家。例如劉寡婦和老李頭家。
至于賈張氏,王烈不由得撇了撇嘴,心里想到,以后有你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