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風風火火跑到派出所,拍著柜臺就喊:“同志!快!快去我家!我家讓人偷了!偷的是糧食??!上百斤呢!”
她唾沫橫飛地把丟糧的經過說了一遍,嗓門大得驚動了整個值班室。
倆警察一聽是偷糧食,不敢怠慢,推著自行車就跟她往95號院趕。
一路上賈張氏沒閑著,嘴里絮絮叨叨罵了一路,又是咒小偷斷子絕孫,又是說院里肯定有人眼紅她家底,句句都往“熟人作案”上引。
進了院,賈張氏一把搶過前頭警察的車把,拽著人就往自家屋沖,生怕去晚了“贓物”被轉移了似的。
“就在這兒!同志您快來看!這賊膽大包天,連門都沒撬,就把我家糧食搬空了!”
她一把推開自家屋門,指著屋里的糧缸和空布袋,聲音陡然拔高,故意讓院里沒上班的人都聽見。
“您瞧瞧!您瞧瞧這作的孽!
十九斤半的白面啊,我數(shù)著裝的!四十二斤玉米面,袋口都扎得死死的!
還有那高粱米、大米,一樣沒剩!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
年輕警察剛要往里走,被賈張氏一把拉住,她眼珠子一轉,突然指著站在門口的王烈喊。
“同志!我懷疑是他!昨兒他就跟我置氣,不肯給我家廢鋼,保不齊是懷恨在心,夜里就來偷我糧食報復!”
年長的警察皺了皺眉,沒接她的話,只是沉聲道:“大姐,先讓我們看看現(xiàn)場。
你站遠點,別破壞了痕跡?!?/p>
說著便掏出本子,蹲下身仔細查看起糧缸和空布袋,另一個警察則在屋里轉了轉,摸了摸門窗插銷——都好好的,確實沒被撬動的痕跡。
賈張氏在一旁急得直跺腳,見警察不理她的茬,又開始沖著院里喊:“都出來看看??!警察同志來了!
看看這偷糧食的賊有多損!我看就是有人揣著壞心眼,見不得我家好過!”
年長的警察沒再理會賈張氏的叫囂,轉身對王烈道:“同志,麻煩你配合一下,我們去你家看看。”
王烈點頭應下,側身引路:“二位同志請?!?/p>
王烈早就料到這種情況出現(xiàn),提前把家里儲備的東西都收進儲物空間,只留了幾天的口糧。
賈張氏見狀,立刻跟了上去,嘴里還不依不饒:“哼!我就說他心里有鬼!
警察同志,你們可得仔細搜,說不定糧食就藏在他那堆廢鋼里,用麻袋蓋著呢!”
王烈家不大,三間正房帶個小廚房。警察里外轉了一圈,目光掃過墻角的糧缸——半缸玉米面,一小袋高粱米,看著也就夠尋常人家吃幾天的量。
床底下堆著的廢鋼用麻袋分裝著,掀開看了看,確實都是些舊鐵件,沒藏什么糧食。
年輕警察在門口站著,目光落在王烈身上:“你父母呢?”
“剛上班去了,”王烈指了指墻上的掛鐘,“我爹在軋鋼廠,我娘在街道辦上班,這會該到崗了。
昨晚他們能作證,我吃完晚飯就在院里收拾廢鋼,后來進屋跟他們說了會話,不到十點就睡了,沒出過門。”
這邊正說著,賈張氏在院里又喊上了:“哼,人都跑了,準是心虛!
警察同志,他們肯定是串通好了!說不定糧食早就被他娘上班時捎走了!”
王烈皺了皺眉:“張大媽,我娘在街道辦上班,上下班都有人盯著,帶袋糧食出來能瞞住誰?您說話總得講點道理?!?/p>
年長的警察從屋里出來,看了眼還在撒潑的賈張氏,沉聲道:“大姐,王烈家我們看過了,沒發(fā)現(xiàn)可疑的。
你家門窗沒被撬,糧食丟得蹊蹺,我們會往上匯報,但你也別在這兒胡亂攀咬,影響街坊鄰里和睦?!?/p>
賈張氏哪里肯信,跳著腳道:“不可能!不是他還能有誰?你們是不是被他糊弄了?”
“我們辦案講證據(jù),”年長的警察合上本子,“你再想想,最近有沒有跟誰結過怨?或者外人來過你家?
有線索隨時去派出所找我們?!闭f完,他沖年輕警察使了個眼色,兩人轉身就往外走。
賈張氏見警察要走,急得追上去:“同志!同志你們不能走??!
我的糧食還沒找著呢!”可倆警察根本沒回頭,騎著自行車很快出了院。
院里靜悄悄的,上班的人早就走光了,只剩下賈張氏和王烈,還有隔壁李大爺在門口探了探頭,又縮了回去。
她看著空蕩蕩的過道,又看了看王烈挺直的背影,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嚎起來。
“我的糧食啊……這日子沒法過了啊……”哭了半天,院里連個搭話的都沒有,她的哭聲漸漸低了下去,只剩些干嚎的氣音。
晚上王烈父母回來了,王烈把今天的事情和父母說了,并說現(xiàn)在咱們院里不安全,他把咱們以前囤的糧食和菜都運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藏了起來。
到時候再拿出來,并告訴父母,那地方絕對安全。
他的父母雖然有些擔心,但還是相信了王烈,畢竟現(xiàn)在95號大院現(xiàn)在確實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