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公寓。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到糜爛的夜景,霓虹流淌,卻透不進(jìn)來多少聲音。
室內(nèi)只開了一盞氛圍燈,光線昏黃曖昧。
林姝身上只裹了件銀白色的真絲吊帶睡裙,細(xì)細(xì)的肩帶搭在肩上,露出圓潤的肩頭。
精心打理的卷發(fā)有些凌亂地披散著。
她走到客廳中央的茶幾旁,上面擺著一個水晶花瓶,里面插著幾支嬌艷欲滴的紅玫瑰。
拿起一旁的細(xì)霧噴壺,她對著玫瑰,機(jī)械地按壓。
“呲——呲——”
細(xì)密的水霧均勻地灑在飽滿的花瓣上,凝結(jié)成晶瑩的水珠,順著瓣尖緩緩滾落,沒入縫隙深處。
林姝盯著那朵最鮮艷的玫瑰,眼神有些失焦。
慶幸嗎?
自然是慶幸的。
手腕上被顧承聿攥出的紅痕還在隱隱作痛,提醒著她方才后臺通道里那驚心動魄的對抗。
她賭贏了。
她沒讓他得手,沒讓自己徹底淪為召之即來的玩物。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錯愕,甚至是被冒犯的怒火。
這很好。
怒火,總比徹底的漠視強(qiáng)。
至少在他顧承聿心里,她林姝不再是無名無姓,可以隨意處置的物件。
她有了名字,有了脾氣。
她成功在他那囂張傲慢的世界里,留下了一道痕跡。
遺憾嗎?
怎么會不遺憾呢……
她指尖無意識地用力,手中的噴壺發(fā)出更急促的呲呲聲,水珠甚至不小心濺到了她光潔的手臂上,冰涼一片。
花瓣吸飽了水,在燈光下呈現(xiàn)出一種驚心動魄的深紅,顫巍巍地舒展開,仿佛下一秒就要承受不住那水分的重量。
林姝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出顧承聿逼近時的樣子。
黑襯衫下賁張的肩背線條,隔著衣料都能感受到的滾燙體溫,混合著烈酒和高級烏木香的男性氣息……
還有那雙深邃丹鳳眼里翻涌的,毫不掩飾的欲念。
那么濃烈,那么……強(qiáng)悍。
他今晚興致顯然極高,那股勢在必得的勁兒,幾乎要燒穿她的偽裝。
那樣的狀態(tài),那樣的精力……她閉了閉眼,喉間有些發(fā)干。
便宜誰了?
是哪個狐媚子,會代替她,承受那份強(qiáng)悍的掠奪。
是片場那些眼巴巴望著他的小演員?
還是沈確又給他塞了什么新鮮的貨色?
指尖下的玫瑰花瓣被水珠壓得微微下彎,脆弱的花莖似乎不堪重負(fù)。
林姝猛地松開噴壺,煩躁地?fù)芘艘幌履嵌渥顙善G的花。
飽滿的花瓣邊緣被她指甲刮到,留下一點(diǎn)殘破的痕跡。
她端起茶幾上那杯紅酒,仰頭灌了一大口。
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卻澆不滅心底那點(diǎn)不甘的火苗和隱秘的渴望。
空了的酒杯被重重?cái)R回桌面,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她看著那幾支吸飽水份,愈發(fā)顯得嬌艷欲滴的玫瑰,眼神復(fù)雜難辨。
希望她的選擇,是正確的。
——
翌日午后。
陽光透過厚重的遮光簾縫隙,在地毯上投下一道光影。
空氣里還殘留著屬于顧承聿的冷冽烏木香,以及那事過后的靡靡氣息。
蘇淺淺嚶嚀一聲,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好幾下,才費(fèi)力地睜開眼。
水潤的杏眸里還帶著未散的睡意和迷茫,像蒙了一層薄霧。
偌大的床上只有她一個人,身側(cè)的位置早已冰涼。
她撐著酸軟無力的身子坐起來,純白的絲被從肩頭滑落。
“嘶……” 細(xì)微的抽氣聲溢出嬌唇。
僅僅是坐起這個動作,就牽扯到處的酸脹。
腰肢更是軟得不像話。